第79章 比試

校練場上十分熱鬧，叫喊聲連成一片。

胡三頭頂上頂着一個蘋果，頭上虛汗直冒，緊張不安地盯着元重旻手中開弓的箭。

「胡三，你不會害怕了吧？」人群中有人故意叫嚷道。

胡三瞪着眼，沒好氣道：「滾一邊去！」

阿鳶趕到時，便看到元重旻拉弓射箭的場面，而胡三早已被嚇的尿褲子。

「住手！」這時葉呈面色陰沉地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幾個學生。

元重旻見到葉呈，不甘心地弓箭給放下。

胡三頓時見到救星一般，飛快地跑到葉呈面前告狀，一把鼻涕一把淚道：「葉師傅，元重旻想要我的命啊！您一定要為我住持公道啊！」

元重旻沉着臉道：「胡說八道什麼？我們不過是比射箭而已，怎麼到你口中就變了味？」

胡三嘴角一咧，「什麼比射箭？你就是想要我的命！好報復我！大夥都看着呢，你還想抵賴?」

葉呈目光銳利，大聲斥責道：「元重旻，比武射箭乃是尋常之事，但若傷及性命，伺機報復，並非君子所為。」

「我沒有！」元重旻爭辯道。

「我都看到了，你還想抵賴?」葉呈面色不滿，原本以為自己找到一個好苗子，誰知性子太過惡劣，不堪所用。

元重旻雙眸泛著殺氣地看着葉呈，咬牙切齒道：「我知道了，你們都是一夥的。」

葉呈語氣不屑，「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自己犯錯，還怪於他人?」

元重旻滿眼戾氣，剛想發作，忽然冒出一個聲音來。

「原來是葉師傅，別來無恙。」阿鳶認出了葉呈，沒想到對方如今在書院裏當武師傅。

葉呈見是阿鳶，想起那次不愉快地見面，剛毅的臉上異常嚴肅，不由得眯起眼眸，「原來是元三小姐。」

阿鳶微微一笑，「葉師傅還真是好眼力。」

葉呈嗤笑一聲，「元三小姐戴着面紗，讓葉某印象深刻而已。不知元三小姐有什麼事情？這書院可不是女子能來的地方。」

「葉師傅這話就不對了，門口又沒立了女子不能入的牌匾，如何不能進？而且我覺得葉師傅是不是對女子太過有偏見，或者是心原本就不正，所以只覺得自己所認為的就是對的，而不管事實。」阿鳶意有所指。

「元三小姐，這是什麼意思？」葉呈面色一沉。

「難道葉師傅沒有看出，他們之間只是尋常的比試而已，而這位公子不過是怕了，所以故意誇大其詞說家弟要害他的性命。而且我堂堂侯府，大庭廣眾之下，怎麼會蠢到傷及對方的性命？葉師傅能在劉將軍麾下，想必這點定然會想到。」阿鳶回道。

葉呈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元重旻是你弟弟，怪不得如此護著。」

「不是護著，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阿鳶道。

葉呈冷笑一聲，「怪不得古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阿鳶來了脾氣，「葉師傅，你這是什麼意思?」

「還用說嗎?像你們這樣的千金小姐除了生孩子，還有什麼用處?整日只知道勾心鬥角，還不如鄉下村婦老實本分，什麼粗話都干。」

葉呈輕蔑的眼神讓阿鳶大為惱怒，立馬沉下臉來，「原來葉師傅如此看不起千金小姐，甚至覺得比鄉下女子還不堪?」

「難道不是?你會下地幹活?你會洗衣做飯?還是會跟外族女子一般強悍，會騎馬射箭?」葉呈目光幽沉地看向阿鳶，尤其書想到對方所為，越發覺得對方心機深沉，面露厭惡之色。

阿鳶嗤笑一聲，「葉師傅可聽說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事?下地幹活?洗衣做飯?這些確實有些難為我們這些閨中小姐。但若是讓她們學琴棋書畫，葉師傅覺得她們可覺得容易?好比葉師傅在軍營里無比威風，但若落入土匪草寇，人家未必把你當上賓，甚至更想着如何折磨葉師傅你呢。」

「元三小姐果然擅於狡辯！」葉呈黑著臉咬牙切齒道。

「我說得也是事實而已。至於騎馬射箭?葉師傅可與我比試一番，便可知女子也不是一番無用。」

葉呈見對方胸有成竹的樣子，面露懷疑，「你會騎馬射箭?」

「不會！」阿鳶語氣從容自若。

葉呈立馬變了臉，沒好氣道：「元三小姐可是耍着我玩！」

「雖然不會，但規則可以改。而且以葉師傅的能力與地位，若與小女子比，豈不是勝之不武?即便是我輸了，葉師傅也沒什麼好名聲。不如就比膽色?」

「什麼意思?」

阿鳶腳步從容地從地上撿起剛才胡三頭頂上滾落的蘋果，然後走到箭靶前，把蘋果頂在自己頭上，說道：「跟之前一樣，我跟三弟弟一組，三弟弟用箭射我頭頂上的蘋果，葉師傅與胡三一組，也是同樣的道理。誰能射中蘋果，誰就贏，如何?」

「你就不怕你三弟弟射破了你腦袋?」葉呈斂了之前的不屑，面色嚴肅。

「我相信三弟弟的箭法，難道葉師傅不敢?」阿鳶故意激將道。

一旁的元重旻不可思議地看着阿鳶，「三姐，你認真的?」

阿鳶輕掃了元重旻一眼，「你會輸?」

元重旻咬着牙，眼神複雜，「不會輸！」至少不會讓對方受傷。

「那就是。」阿鳶見葉呈遲遲不決，便繼續激怒對方道，「原來葉師傅也不過如此，連女子都不如，還說什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倒是覺得你不過是仗着幾分軍功，趾高氣昂，也沒什麼了不起。莫非連箭法也比不過學生?既是如此，有何顏面面對劉將軍，面對學生，面對天下百姓?」

這話無疑刺激到葉呈。

葉呈面紅耳赤，咬着牙道：「好！」

原本以為死裏逃生的胡三想死的心都有，剛才那次是故意算計元重旻，這次是葉師傅親口答應，他還逃得掉嗎?

阿鳶朝哭喪著臉的胡三道：「胡公子，這次可是葉師傅親自動手，可別再嚇跑了。聽說葉師傅的箭可是百步穿楊，箭法雖准，但若你稍稍一動，方向一偏，咻的一聲，可能中的就是你脖子了。」

說完，還指著自己纖細的頸脖，嚇的胡三面色一煞白，差點魂飛魄散。

一切準備就緒，阿鳶盯着元重旻拉開的弓箭，眼神不眨。

葉呈沉聲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阿鳶嘴角一勾，「開弓沒有回頭箭，難道葉師傅沒有聽說過?」

元重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從容淡定的女子，鳳眸一眯，多了一絲玩味。

「三姐，看好了！」

話落，阿鳶就看到箭朝自己射來，忍不住閉上了眼眸，隨後是蘋果落地的聲音，暗自鬆了口氣，只覺後背一陣虛汗。

她並非有十全的把握，但她相信元重旻。元重旻雖然性子不討喜，但絕對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對方敢接下她的茬，想必自己不會受傷。

女子的果敢冷靜，徹底打了在場男子的臉面。即便葉呈有多出色的表現，也成為墊腳石。

阿鳶迎上葉呈複雜的表情，開口道：「葉師傅，可輪到你了。」

葉呈沉吟片刻，方道：「我認輸！」相比胡三之前的表現，立見高下。

阿鳶見對方如此爽快，目光詫異，倒是敢作敢當的漢子，語氣和軟了不少，「葉師傅客氣，是小女子得罪了。」

「別給我整這些虛的！輸就是輸，贏就是贏！葉某還有其他的事，告辭！」說完，葉呈不再看阿鳶，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