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幕後

「這裡的人大多是千金小姐，她們都一副害怕的模樣。只有你，在我醒來時，主動告訴我這裡的情況，而且說起兇手時，你用的是『她』。

我們都沒有見過兇手，而你卻能知道兇手是幾個人。剛才我葉哥哥他們在附近沒有找到任何兇手的蛛絲馬跡，我更確定兇手在我們之中了。」

大家聽著半夏的分析，頓時恍然大悟，兇手竟然就在他們眼皮底下。

「哈哈哈！」沫兒開始大笑起來，收起了無辜嬌弱的假象，露出了本來的面目。然後她衣袖一揮，扼住半夏的喉嚨，站在半夏的身後。

「你要幹什麼？」葉安世不顧一切地上前，擔心地望著半夏。半夏顯然也被嚇到，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呆愣地站在那。沫兒冷笑地看著葉安世，「你再往前一步，她可就消香玉隕了。」

四周的人聽到她的話，特別葉安世和暮將軍，都不敢輕舉妄動。「你想要什麼？」葉安世壓住自己內心的衝動，想與她協商。

「你們破壞了我的計劃，你說，我該怎麼辦呢！你們這些人，總是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很強大，其實……」沫兒話還沒有說完，一把將半夏推上前，然後腳往後一踢，踢翻了燭火。一瞬間，腳下的稻草都燒了起來，形成了大火之勢。

火越燒越旺，原來沫兒剛才說話是為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把半夏推上前，他們一時間只能顧及半夏，沒有時間顧及其他。

「沫兒。」半夏在葉安世懷裡，看著濃濃大火將沫兒與他們分隔開，她看著沫兒的笑，直到火光讓她看不清沫兒的模樣。剛才沫兒推開她前，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畫中人是你的劫。」半夏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竹屋即將倒塌，葉安世帶著半夏離開，其他人也離去了。「苢姑娘，你沒事吧。」暮將軍看著驚魂未定的半夏，安慰道。

「沒事。」半夏搖搖頭，看著遠方倒塌的竹屋，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沫兒跟小鮫有關係，可她現在已經死了。他們一行人見如此便只能回去了。

腳步聲遠去，竹屋一片廢墟，地上有一條小小的縫隙沒有灰塵，可大風一吹，灰塵都散落在縫隙之中。

殿內燈火通明，所見之處都是黑色，只有微弱的燭光在牆上搖曳著。「請城主責罰，沫兒辦事不利。」殿下跪著的人竟然是之前「死去」的沫兒。

殿上坐著的人頭髮隨意地披在身上，臉上戴著銀色的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容，側躺著，手裡把玩著一條蛇，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死吧。」

「咚」的一聲，沫兒顫抖地給殿上的人磕了一個頭，「請城主饒命，沫兒找到了與墨念相似的人。」

「哦？說來聽聽。」墨寒停下了玩蛇的動作。

「她是當年苢府的後人，名喚苢半夏，現在住在葉府，是葉安世收養了她。」

「有趣。這葉安世居然養著仇人的女兒，他就不怕有一天養著的羊長出了狼牙。哈哈哈，我對這個女子更感興趣了。」墨寒大笑起來，眯起了眼，繼續玩著手中的蛇。

跪在殿下的沫兒低伏著頭，不敢出聲。這麼多年，她已經知道如何面對墨寒了。

「既然這樣，你暫時不用抓女子了，這些女子裡面也沒有一個一丁點像她的，你接下來去搜集當年苢府被害的證據，我要讓苢半夏自願加入我們陌上城。」墨寒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大殿之中。

「是，城主，沫兒告退。」沫兒不敢抬頭看城主，加快自己的腳步離開大殿。

大殿內空蕩蕩的，微弱的燭光都被熄滅，只有殿上坐著的人喃喃自語：「念兒，她們都不是你，不是你。」渾身透著一股絕望。

房間里的門突然被撞開，沫兒拿起茶盞，慢慢地品著。隨著而來的吼聲，讓她摔下了茶杯，茶杯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留下了一大片水漬。「海斯，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站著的人不為所動，又將話重複了一遍，「你今天動了半夏！」

「你放心，那丫頭沒事。」沫兒冷笑了一聲，「你對那丫頭用情這麼深，可我看那丫頭喜歡的是她葉哥哥。我特意試探了她，她根本不記得你。這樣的人，你還要繼續嗎！」

海斯沒有一絲猶豫，道：「我不在乎。我願意為你們做這麼多事情也是因為有她在。雖然她永遠都不知道小鮫是我，但能看著她笑，便足夠了。」

這句話刺激了沫兒的回憶，她發瘋似的大笑，「曾經有一個人也和你這樣傻，可是最後她死了，死了。海斯，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我勸你，放下她，不然下場也如此這般。」

桌上的燭光旁飛來一隻蛾子，它繞著燭火飛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進入了燭光，再也看不見它的蹤影。海斯看著這蛾子，目光堅定地告訴沫兒：「無悔。」說完便徑直離去。

那個無悔的背影，讓沫兒痛恨。「都是傻子，傻子。」沫兒摔碎桌上所有的東西，腳邊落滿了碎片。

海斯不知該去哪裡，還是來到了半夏房間的屋頂。同往常一般，他聽著半夏的熟睡聲，安心地待著，看著頭上皎潔的明月。

書房內，管家把手中的名單冊子一合，對葉安世說：「少爺，今年壽宴的名單都在這了。」

葉站在書桌旁，桌子上擺著一張宣紙，正在洋洋洒洒地寫著什麼。他停下手中的筆，說：「今年加一個位置，暮景將軍。」

管家面露難色地說：「聽說這位將軍從來不參加宴會，恐怕……」

葉抬起頭，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即低下頭，額頭冒出了冷汗，說：「奴才馬上去辦。」便飛快地逃走了。

葉便繼續書寫，停筆后，宣紙上留下了偌大的三個字：暮景。葉盯著這三個字，眼中冒出火苗，隨著將這張宣紙揉成一團，扔在腳下。

之前的失蹤案他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那個沫兒背後一定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他想起今天早朝時他向皇上稟報此案，皇上看了一眼沫兒畫像，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不要查了。」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聯繫。葉安世坐下來，一下一下地敲著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