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馬車遇險

第40章 馬車遇險

解憂在宮牆城樓前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煎熬了很多個時辰,從早到晚,在等了兩日之後,終於瞧見了那抹騎馬入城樓的熟悉紫影。

她急忙下了宣武門城樓,匆匆早在門前等著,等着他的到來。

碧霄殿。

視線,停留在那一縷髮絲上,溫可琪,溫可琪,她確實比宮中任何一個女子都狠毒。

當他知道自己的毒是從她身上進入體內時,當他知道她對他的接近也不過是虛情假意,當他知道她好心端茶給他,他卻又聞到她身上的香味,那一刻,他確實怒了,一個『滾』字還不足以表達他的冷意。

她同意立子殺母,他允了。

他以為她不會就此罷休,她既然能害他,自然不會輕易死,既然她若真敢死,他也會在最後關頭阻止。

可他錯了,她似乎便偏不要他得逞,竟然提前自縊!

他也曾問過自己,溫可琪,非死不可嗎?

他居然也會有猶豫不忍的時候,明明知道她該死,可卻知道她死後,心卻如刀割般絞痛,那日碧霄殿,她說她的心一直在他身上,她說自己很壞,她說,如若她死了,不值得他傷心!

她早有打算,所以跟他這些,連自己的死,她都要預謀一翻,她真的,太狠了,狠到居然先他而去,狠到把他丟下。

他也想問,這近二十年的相濡以沫,是假的嗎?他想問,她對他只有利用沒有一點情意嗎?他還想問,她也非要他死嗎?

她到底是有多狠心!

溫可琪,溫可琪,可琪……

案桌上,幾道遺詔,皇甫劦強撐起最後一抹力氣,厚重的玉璽,分別印在了幾道黃布上,紅紅的印鑒詔正了一切。

一口血再次噴出,幾滴甚至染上黃布,人影翻倒,跌落了下去。

宣武門。

解憂站在大門中央,看着正前方疾馳而來的幾匹馬,沒有退讓,一匹馬上之人煞了腳,跳下馬,後面一串自然也停下,幾匹馬兒悠悠蕩蕩,馬上幾人也是相互望望,似乎對這長公主攔在此處有些意味不明。

皇甫衍很是驚訝,即刻關懷的奔跑她身側,想去握她的手,「解憂,你傷還未好,怎站這兒?」

她突然掙脫開他,保持了些距離,他微征。

解憂看着他,明明有很多問題要問的,怎麼見了他卻開不了口,他卻再次握住她的手,急切道,「解憂,你怎麼了?」

她還是低着頭,嘴唇輕動,卻還是沒說什麼。

「太子殿下!」

馬上之人一聲急喝,她聽得出來那是吳庸的聲音,是對他的呼喚,當下也沒有去多想吳庸怎會和他一起回來,此刻的語氣甚至為何如此着急。

「解憂。」他倪了吳庸一眼,又對她道,「我有急事,你先回長樂宮,等我來找你。」

說着,他便要轉身上馬,她卻開口道,「皇甫衍。」

聽得她喚他的名字,他心內一沉,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她沒有理會他的驚訝,繼續說道,「不管你現在有多麼重要的急事,我只問一個問題,問完這個問題,我就走。」

「什麼?」他不解。

「你有愛過我嗎?」

「解憂,別鬧。」他開口,盡量不去顧忌身後幾個人的臉色,鉗制住她削弱的肩,「有什麼事,等會兒再說,好嗎?」

「我沒鬧,我是認真的。」她堅定的看着他,「你回不回答?」

「解憂。」他皺眉微吼,又緊抿著唇,焦急的臉龐上,微微忍耐,「等回去再跟你說,成嗎?」

她苦着笑了笑,就知道這句話他開不了口,她只想聽他親口說,她想親耳聽見,這皇宮太大,處處詭計,她想在他的身邊陪着他,她其實很貪心,可是,如果他愛着她,轉眼又能愛着別的女子,與別的女子那般之後,轉過來又像沒發生什麼一般對她好。

她無法忍受這般,她一日,一刻,一息都待不下去。

這樣不明不白的留在他身邊,這種愛,算什麼。

可他,什麼都不說,連看她的眼神都是閃爍不定。

不願說?不想說?不敢說?

她不知道他身後跟了幾個人,但讓他在這麼多人面前說愛她這兩個字,恐怕是比登天還難吧,是的,他如今也是太子殿下,面子不能丟。

突然明白,她要的唯一,他給不起!

這樣,她還留在這宮中做什麼。

她毫無留情的推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回去。

他想去追,吳庸此時又悲慟道,「殿下,再不走,皇上已等不了!」

看着那抹落然離去的藍衣身影,忍了忍想追的衝動,皇甫衍翻身上馬,穿過宣武城門,奔入皇宮之內。

解憂一路奔走,她知道,他不會跟來的,且確實,他沒有來,所以她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便是他重要的全部,可是,不是,什麼都不是。

他要當太子也好,皇帝也好,通通與她沒有任何干係,他想娶哪個女人玩哪個女人,也與她沒有半點聯繫。

皇甫劦不是父皇,他也不是父皇,不會只愛一個人!

她怎麼那麼傻,想去奢求一個呢,明明這麼多年她看了那麼多女人的鬥爭,明明知道皇帝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的,明明知道……她竟然還想去奢求?

太傻了。

這個皇宮,她待不下,一刻都待不下!

「琉璃。」走入長樂宮,掃了一眼這個熟悉的宮殿,鎖了她多年的宮殿,繁華的牢籠,「我要離開皇宮,離開這裏。」

「公主,您這什麼話?」琉璃不明。

「是啊,公主,好端端的,怎麼說這話。」蝶蘭也是不解。

解憂坐在軟榻上,聲音輕輕,沒有波瀾,「琉璃,幫我收拾些東西吧,還是別了,等會兒我自己收拾,琉璃,對不起,等你過了二十五歲,出了宮一定要找個好人家,快快樂樂兩個人一起,再也不用每天擔心這又擔心那的,兩個人,多好。」

琉璃皺眉,蝶蘭也是搖頭,不知公主發生了何事,方才還聽人說太子回來了,公主不是應該高興嗎?

「公主。」琉璃上前,「您要怎麼出宮,皇上肯嗎?」

解憂聲音淡淡,「皇上允許我出宮。」

沒料到皇帝允許,琉璃心下微稟,不知道公主哪兒鬧彆扭,便勸說道,「公主,即便皇上同意,您真想好了?說出宮容易,可是出了宮,公主您該去哪?一個人如何謀生計?公主您一個人,奴婢更加不放心,何況,宮裏還有一個太子殿下,您……放得下嗎?」

解憂強撐起笑容,抿唇,「有什麼放不下的,不就是一個……一個皇甫衍。」

他身邊人多,會缺一個冥解憂么?

蝶蘭咬牙,話是這麼說似乎有點說得通,可是又不通,公主這般瀟灑走了,那太子殿下怎麼辦?

「公主,奴婢勸您,還是要三思,這一旦出宮,可就難回來了。」

琉璃也道,「公主,奴婢勸您還是再好好想想?」

「你們不要再勸了,我想的很清楚,我要離宮!再也不回來!」

解憂堅定着眼神,忽然起身,去抽開一個個的箱子,把幾件輕便一些的衣服撩出來,又把貴重的錢財包好,開始打包。

又想了想,這麼多東西,她也不能每件都帶走,衡量了一下,又忍痛捨棄了些。

琉璃蝶蘭苦笑,公主這也太雷厲風行了,說做便做。

琉璃知道公主這算動真格的了,雖然有點像少女發發脾氣的方式,可若是動起真格來,可是一發不可收拾。

兩個婢子交換了一下眼色,蝶蘭會意,悄悄退下,便要去找太子,而琉璃則是上前又苦口婆心勸說,宮外如何兇險,宮裏如何如何好……

說完大半,琉璃已是口乾,解憂長舒了一口氣,把收拾好的包袱重重拍在案桌上。

「公、公主,您現在便走?」看着架勢,琉璃有些結巴了,只奢求太子趕緊趕來,不然公主意氣用事做了什麼事,這後果她也擔不了。

「嗯,琉璃,你幫我想想,還有什麼遺漏的?」解憂邊收拾便檢查。

「啊?這個……」琉璃盯着那包袱,真的很想把它給搶過來,似乎一應俱全,哪還有遺漏沒帶走的,碎咬牙說道,「公主,要不,您也把奴婢帶走吧,奴婢什麼都會做,跟着公主,公主也用不着受苦。」

解憂托著下頜,「也對,我考慮考慮,興許皇上也會讓你跟着我離宮,琉璃,你也去收拾收拾。」

此刻,琉璃想吐血的心都有了,公主到底有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想了想,琉璃又道,「那好,奴婢去收拾,公主您要待在這,您一定要帶奴婢走,奴婢沒來,您不許走。」

琉璃也強硬了,都快年過二十,此刻哄起她來,真跟小孩子差不多。

「嗯。」解憂笑着點頭。

琉璃越微放心,立即跑了出去,當然,她不可能會真的去收拾,念著蝶蘭這麼久都不回來,她也着急,出了長樂宮,想了想,太子回來應該在見皇上,便往碧霄殿走去。

當然,解憂怎麼可能會聽話的等琉璃回來,這是琉璃的計,也是她的一計,再說,她都快十六歲了,又不是三歲小孩!

等着她們回來勸她留下嗎?

不,她要走,且要走的徹底!

所以琉璃,抱歉了。

一卷包袱,便往皇宮養馬的地方奔去,當然,她不會騎馬,最多挑選了個馬車,周圍目光看她異樣。

跳上馬車,她冷眉,「看什麼看,你,過來!」

從來沒對人發過威風的她,終於憑藉這個頭銜甩了次威風,再不用一次,只怕以後也沒機會了。

一個小太監微顫,指了指自己,「長公主,您叫奴才?」

「是,就是你,坐這兒!」

「啊?」小太監吞了吞口沫,「長、長公主,奴、奴才不會馭馬。」

「不會?你是馬坊的人,怎麼連這個簡單的馭馬都不會!」解憂氣炸了,出個宮怎麼都這麼難。

要不是閑走路慢,又怕到宮門口沖不出去,她才不會用這個法子,本來還想找皇上要個令牌什麼的,但一想到皇甫衍在那,估計她也說不出口她要離宮的話,所以用最古老最原始的方式,闖宮。

小太監有些為難,心裏默然補了一句,公主您不也是不會嗎?

解憂思慮著怎麼闖比較好,用威嚴還是用些什麼手段,身側卻想起了另一個音,柔柔的。

「姑姑,可是要出宮?」

解憂愣了愣,看向左側。

一個粉衣女子嬌小可人的站在一頭,盈盈而笑,卻也有一種讓人不敢小覷的感覺。

這種笑,不是嘲諷,亦不是冷笑,說不上來的感覺。

「六公主金安。」

幾個小太監開始跪下來。

解憂微楞,這才想起女子是誰,大了她兩歲且生母不詳在宮中一直備受冷落的六公主,至於名字她記不清了。

同樣擁有公主兩個字,解憂察覺到她與她的區別,同樣都是不得人喜愛的公主,六公主卻隱隱有一種強勢,甚少表露,隱藏在骨子裏的強勢,藏在那輕輕一笑之中。

「都下去吧,本公主想與長公主談些事情。」

幾個太監知趣退下。

六公主朝她走過去,斂了斂眼瞳,認真道,「姑姑當真要離宮?」

解憂雖然不知道她怎會知道自己要離宮,當下只是微微點頭,對她還是有些警惕之意,「你怎麼知道?」

「父皇與我說的。」

解憂看着她,遲疑了許久,六公主卻又道,「若姑姑想離宮,我可以幫姑姑,不過,如若姑姑離了宮,還請姑姑永遠不要再回來。」

「這也是你父皇說的?」解憂半信半疑。

「是。」她拿出一塊令牌交予解憂,「這是出宮令牌,是父皇交予我,若哪一****想離宮,有這令牌便能暢通無阻,如今看樣子,你想出宮,甚好,只要現下你答應我永不再回,這令牌我即刻交給你,你想怎樣離宮都沒問題。」

解憂有些信了,後路都為她算計得如此好,以皇甫劦的做事風格,鐵定是希望她永遠不要回來,甚至若提前離開,還會大叫好,且這令牌若非皇甫劦親自給,六公主也不可能有,她與六公主不熟,六公主自也不會無故算計她。

「姑姑,可有想好?」

沉思許久,反正也不會再回來,有出宮令牌總比沒的好,解憂便接過她手中的令牌,順道,「我答應你。」

「既如此,還請姑姑遵守諾言,若是姑姑破壞了約定,回了宮,可是會受到懲罰,到時,我也無能為力。」六公主開玩笑的微微而笑,似乎整句話都像是玩笑。

解憂乾笑,頭皮發硬,她的話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六公主離開許久,解憂才放下車簾。

想起來自己還沒找個駕馬車的人,連忙掀簾一看,剛有一個太監剛好路過,她再次發了次威風,「你,給本公主過來!」

太監有些欣喜,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長公主在叫我?」

於是,便一陣欣喜的倦了過去,「長公主,可有吩咐的事?」

「你會馭馬么?」

「會,會一點。」

「那好,本公主賞你當本公主的馬夫,這是給你的好處。」說着,拋了錠銀子給他,說實話,有錢的感覺還真不錯。

「唉,謝公主。」太監拿着銀子竄入兜里,便上了馬車,往玄清門方向而去,路過一個又一個的宮門關卡,掏出令牌,一一解決。

從來沒有想過,出宮會這麼順利,似乎順利得有些過頭。

看着那遠去的馬車,六公主這才漏了個面,心道,冥解憂,既然走了,便一定不要再回來,否則,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對皇甫衍或者你,做些什麼!

看着外邊的天空,解憂便讓這太監下了馬,找了個會馭馬的人,讓太監回了宮。

馬車一路悠悠而走,出了帝都城門,一直走一直走,一路上顯得有些寂靜。

解憂也不知道要去哪兒,一個人躺在車裏,抱緊著自己的小包袱,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冥棧容。

幾個月前,皇帝削了藩,龍海王自動襲繳上王璽與兵權,不知為何,皇帝卻不受理,保留他一人藩王之位。

而冥棧容也是,看似他一直乖巧的待在皇宮,可就在藩王反亂沒多久,他也消失了,而且是與她被焦堰綁架那晚一同消失的,皇帝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估計已經回了龍海。

解憂記得他說過,若是她還活着沒死在這宮裏,便去龍海見見他祖父。

她忽然想,他們在龍海,那她可以去龍海找他們。

起身,想要與車夫說一聲,卻感覺外面的怪怪的,想要打開車簾,馬車卻突然加速,慣性之下,她身體與馬車撞了好幾次。

馬車的速度,只增不減。

解憂在裏頭幾乎已經被撞昏了頭,看着車窗外面快速飄飛的樹木,甚至還有些長長的樹枝伸進了車裏。

「喂,你個混蛋,給我停下,啊——」

腦袋又被撞了一下,解憂每每爬起總會不穩的被撞,於是使勁的抓着穩當的車窗,想從那兒跳下去,哪知才想要伸出頭,外面雜亂的樹葉一撮撮的迅速劃過,划傷了她的手背。

「停下,停下,你聽到沒有,混蛋!」

解憂咬牙,再次起身,掀開那車簾。

這下,她傻眼了!

沒有人,只有一頭狂亂奔跑的馬兒,而且這周圍地形,像是深山老林。

有一瞬她以為這馬是不是給人下了葯,而更讓她震驚的是,馬車一直在山叢中走下坡路,一路飛奔而下,擦過周邊道道樹枝。

又是一陣狂顛,把她顛回了車裏,解憂吃痛,她到底得罪誰了,坐個馬車也要被人害!

忍着顛簸,她吃力的爬到車頭,還沒什麼動作,馬車輪子卻剛好撞到一塊大石,兩邊不平衡,一翻,馬車直接從山坡上一路滾下,連帶馬兒也被扯得翻滾。

解憂眼中一片天昏地暗,直到整個人被甩出車來,也在山坡上一路而下,身體撞到樹榦,再次撕裂開她胸口處好起來的劍傷,解憂一陣疼痛,昏死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她見到了兩個模糊的人,毫不留情的拉扯她的包袱,拿走了她的東西,一人還念叨著要不要把她送到萬花樓去,另一人卻是皺眉,看她胸口處流出來的血跡,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即便送過去也是個累贅,誰會要。

兩人爭論了一會兒,便再也沒管她。

當解憂口乾舌燥,再次醒來的時候,地點沒變,天色大亮,她舔了舔乾澀的唇,有些無力,要怪自己也太倒霉了,才一出宮便碰到個害人車夫,拿了她的錢,不過沒在這深山林子裏把她做了就不錯了。

想到著,她感嘆,宮外比宮裏還兇險萬分,她到底哪兒招惹人了,難道就因為她錢多?就因為那車夫看重了她的錢?

她顯得錢很多麼?

看來,她以後得要記得,錢財不可外露。

她支撐起來,忽即察覺到胸口處的異樣,便解開了自己的衣衫,一看,深深皺起了眉,往這深山老林里望了一圈,不禁恐慌起來。

這林子,不會有人吧?

不然,誰幫她包紮傷口又換藥!

絕對不會是那兩個差點把她弄死的人,他們顯然不會那麼好心,她吞了吞口沫,難道……是鬼?

呸呸呸,她可不能自己嚇自己,鬼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不可能有葯給她上傷口上。

她又想到,會不會是路過的好心人?

可也不對,要真好心,就應該把她帶走才對,把她一個人丟這兒不也是死路一條。

解憂有些渴,看了看包袱,已經被翻得不成樣子,除了錢財,什麼都還在,她苦笑,收拾好包袱,便去尋找水源。

樹林里天南地北的,她也分不清,只能憑藉本能走,這樹林子,還真是個劫財的絕好地方。

饒了半天,她才聽到一點水聲,眼睛一亮,狂奔了過去,才喝了兩口,卻發現水裏有些血跡。

抬頭一看整條小溪,上游邊,兩條人影被卡在了水中石頭上,一動不動。

這兩個人……

她有些疑惑,壯著膽子,戰戰兢兢走過去,看清了模樣,竟是兩個被人一劍割喉的死人,解憂一陣噁心,喝的水全吐了出來,胃裏一陣空蕩。

再看那兩個人,腦子裏似乎有些印象,看到兩人手裏拽著的金銀珠寶,解憂眼皮跳了跳。

天殺的,那不就是那拿了她錢財的兩個人!

他們竟然死了!

嗯,確實,因為他們的手裏,還拽着她的首飾玉墜。

解憂再次咽了咽口水,恐慌的又離那兩死人遠一點,雖然她不是沒見過死人,但總覺得心裏發毛。

忽然又想起什麼,走過去,在他們旁邊的首飾堆里翻了翻,卻沒找到她要找的,抬頭,眼睛一亮,金閃閃的金片被其中一個人緊緊握在手裏。

她戰戰兢兢走了過去,念了聲阿彌陀佛,人不是她殺的,有鬼也千萬別找上她,她雖然吧,不想跟死人打交道,但是被逼的,誰讓那個金片被人握著。

「兄弟,你的死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拿回我的東西而已,你、你好好安息!」

解憂鼓起勇氣,迅速從那人手中拿出金片,又把多餘的銀子撿起來,便逃荒似的逃離了那裏。

她鎮定的撫了撫胸脯,還好,要是把這金片丟了可就慘了,好歹這也是父皇交給她的東西,雖然暫時不知道這個小小的金片有什麼作用,既然要她好好保管,她不能丟。

事後她又覺得奇怪,那兩人怎會死在那裏,而且是被人割喉,而且沒有劫財,天下有見錢不要的人嗎?

難道,這林子裏,真的有其他人?那會不會一個不小心也把她給了了?

她搖了搖頭,揮去不切實際的想法,現在最重要的,她得找出路,望了望天色,便隨着河流走,在河流邊流浪了一天,沒吃的東西,這水她也不敢再喝。

她嘆了嘆氣,難道她真要死在這兒了?

想着,竟然迷迷糊糊躺着樹榦睡了過去,沉睡許久。

一條白影從樹上飛旋而下,悄然點住她的睡穴,餵了她一顆藥丸,又悄然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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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語歌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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