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金谷大廈
吳竹坐在前台處的沙發上，看着手機里青年清秀的容顏。心裏想：這就是讓自家老總脫離嚴月那個爛水池的人嗎？看那雙清亮的眼睛，就知道這位和嚴月那種女人不是一路貨色。
燕總對這位也算是十分用心了。到了金谷大廈就讓自己在這裏等著照片里這位小顧先生，和人家打電話的時候卻跟人家說讓助理順便等一下。真是口是心非。
顧清坐車前往昨晚燕湛發給他的地址，金谷大廈。
他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每次他和燕先生親密接觸后。那種不受他控制的力量就會消失很久，他也不會渾渾噩噩地和一些不認識的女人交際。那些人也不會對他有種種奇怪的行為。
金谷大廈，六樓
燕湛對導演月令空道：「一會兒有個小孩兒，我想讓他試一試張太岳。」
雖然藝術家都有清高的通病，但是月令空在導演圈子裏是有名的好說話。而且投資商加塞也很正常。
因此月令空問道：「燕總是想內定下來這個角色？」
燕湛道：「您誤會了。」他道：「我是在一個拍賣會上遇到的小孩兒。」
月令空腹誹，沒關係不想走後門還用的著您燕總這麼認真地吩咐？面上卻沒有分毫異色，只是笑道：「燕總推薦的人，一定是很不錯的。」心裏卻在想，無論哪個燕總說的孩子只要演得不糟糕就定下他好了，別說他月令空討好投資人，演員能夠認識投資商也是本事。
這邊兒陳駱開着車，副駕駛上坐着華潤蘇。
「上次均奪酒店，謝謝你。」陳駱不自在地道。上次去海城談生意，沒想到被人暗算下了迷藥。要不是華潤蘇，恐怕自己就被綁架了。
華潤蘇卻笑的肆意張揚的。「我救你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如今卻給我換來這麼一個大IP的角色。說實在的，還是我見了便宜。」他聲音靡艷，眼中卻有少年氣。是陳駱沒有見過的另一種生機勃勃。
並不討厭。
吳竹終於等到燕總發給他照片里的青年。他上前對眉目清雋的青年道：「是顧清顧先生么？」
顧清疑惑地抬頭，問道：「我是，您是？」
吳竹露出標準的禮儀式微笑：「我是吳竹，燕總的助理。燕總和月導演在樓上等您。」
顧清道：「謝謝。」
吳竹道：「我帶您去。」話說這位是未來夫人的話可是比嚴月是好多了。自己要不抱抱大腿？面上卻仍舊是個八風不動的正經助理。
顧清看着這位看上去就很嚴肅的助理，有點拘謹。笑道：「好。」
月令空聽到敲門聲。道：「進來。」
只見燕總的那位大助帶着一個年輕的男孩子進來。他眉目清雋，眼神清亮。讓人看見就心曠神怡。真真是清秀公子重現人間。
吳竹對燕湛道：「燕總，顧先生來了。」
燕湛看了一眼顧清，笑道：「吳助，出去吧。一會兒小陳總他們來了后把它們帶上來。」吳竹道：「知道了。」
吳竹出去后細心地替他們關上了門。燕湛起身走到顧清身邊，顧清小小聲道：「燕先生。」燕湛摸了摸他的頭，為他介紹道：「阿清，這位是月導，月令空。」
顧清笑道：「您好，月導。我很喜歡您拍攝的《千古風流》。」
《千古風流》是月導的成名之作，拍攝了宰相馮道的傳奇一生。正是這部電影讓月導拿到了戛納電影節的最佳導演。正是月導的得意之作。
誇別人自然要投人所好，月令空又不是個聖人，聽到別人誇自己，還是誇自己的得意處，自然歡喜。月令空笑道：「既然你想要扮演張太岳，那你就演三個片段吧，少年才子意氣風發，青年臣子蟄伏於翰林院還有遊走於兩派的中青年權臣。」
這是《明謀》裏會出現張太岳的三個片段。月令空這題，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顧清閉上了眼睛，等到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月令空和燕湛只能從那雙眼睛裏看出寫意風流。
只見顧清舉起了手，好似那手裏拿着酒壺一般。他仰天大笑：「我輩豈是蓬蒿人！諸君怎不共飲一杯？」然後舉起了手好似是對着壺嘴一口飲盡壺中酒一般。他佯醉做楚辭，然後醉倒在地，好似名士疏狂。
月令空眼睛一亮，這孩子年紀輕輕，演技相當不錯。他這是，撿著寶了？
很快，顧清起來，眼中又恢復成清清凌凌的樣子。他笑道：「我來表演第二段。」
這時，他的眼神變得隱忍壓抑但又有兩分從容。好似什麼都壓不倒他。他風清雲淡地笑了一聲：「沈侍讀，您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張某不過是一介小小庶吉士，何必這樣百般針對？」然後青年人彎腰作揖，恭敬地送走那個虛幻中的翰林侍讀。他雖彎腰，卻能看出來他的錚錚骨氣。這樣的人，即使跪在地上，他的靈魂亦然是筆直堅挺的。
然後他走了幾步，眼神又變了，變得清澈明亮風光霽月不見一絲陰霾。他張口，聲音已經不像剛才一般清潤，而是有點低沉。他道：「小閣老這是要去哪兒啊？京郊莊子上也沒甚好玩的。」然後他笑道：「過些日子老閣老生辰，我是一定要去討一杯酒喝的。」之後他好像在聽對方說什麼，然後兩人分別。沒過多大會兒，他好像到了另一個地方，他作出敲門的動作，對一旁的空氣道：「管家客氣。」他的手斂了斂根本不存在的衣擺，到了屋裏，他恭敬地行禮，這次和之前對那個侍讀和小閣老都不同。他的恭敬來自心裏。「老師。」他道。好似對方說了什麼，他起身，側耳傾聽。過了一會兒，他有些惱怒，卻仍舊維持着自己的君子風度。「嚴家欺人太甚！」他怒道。「老師還要這般忍下去嗎？」
燕湛已經看呆了，這樣的顧清好像在發光。他和書中那個冰冷的符號完全不同。而是一個閃閃發光讓人眷戀的星星。都說認真的人最讓人動心。而顧清平時在他面前的靦腆與羞怯和現在形成的反差，讓他心頭髮燙。他突然有一種想法，他想擁有顧清。就算他和原文男主一樣，他也會讓那些女人接觸不到顧清，然後想辦法讓顧清喜歡上自己。
或許那一天在拍賣會後的宴會上，他就對對方怦然心動，一見鍾情。那一雙清亮的眼睛足以吸引他。要不然沒有辦法解釋，他這麼怕麻煩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去救顧清，還把他帶回家裏，悉心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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