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李縣城內,有一處豪華的宅邸,近日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名門貴人紛至沓來,只為祝賀珍寶閣閣主顏俊朗喜得麟兒。

作為嫡長女的顏萌萌自然不會錯過這次拋頭露面的好機會,打扮得像只粉色蝴蝶似的在門口張望。

一駕金漆馬車停在門口,從車簾、裝飾到馬匹,無一不顯示來者身份的尊貴。

侍者大喊一聲:「葉夫人攜兩位公子來賀!」

顏萌萌提著裙邊就跑了出去,只見馬車裡出來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她甜甜地叫了一聲:「姨母。」便朝馬車裡看去,除了一位侍女,再無其他人,「兩位表哥呢?」

葉竹英正了正頭釵,滿面春光地拉著顏萌萌的手:「男孩子頑皮,跟賀小公子不知道哪野去了,興許一會兒就來了。」

「賀小公子?哪位賀小公子?」

葉竹英說起這位賀玉書就樂得合不攏嘴,掩嘴笑道:「就你弘業表哥未來的小舅子,青年才俊。」

話音剛落,就見三個飄逸的身姿從天緩緩而降,其中一人一身白衣手執摺扇,髮絲隨風擺動,袂衣飄飄,從一柄白色長劍蹁躚落下,猶如夏日的一縷清風,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顏萌萌痴痴地望著眼前長發飄逸的男子,戚弘益連叫了兩聲表妹也沒有反應。

賀玉書飛身下劍后就把長劍收進了腰間的儲物袋裡,摺扇一開,額前的劉海隨風飄動,一雙微挑的桃花眼蕩漾著春水。

「妹妹,可是在看我?」青年才俊嘴角含笑,呵氣如蘭,如湖邊一抹楊柳春風。

顏萌萌瞬間羞紅了臉:「從前沒見過哥哥,哥哥是打哪來?」

這時,同賀玉書一道御劍而來的兩位身著深色玄衣的男子走了過來,年長的戚弘業一臉威嚴地背劍負手而立,個子矮一些的戚弘益則笑容滿面,疾步跑到顏萌萌跟前,撒嬌似的叫了一聲:「表妹!」

「是弘業、弘益兩位哥哥呀。」顏萌萌微微屈膝行了個禮,又道,「那,想必這位就是賀小公子吧?」

賀玉書摺扇一合,佻笑道:「妹妹這就說笑了,在下該大的地方還是大的。」

「呀,哥哥這是在說什麼呀!」顏萌萌腳一跺,用絲帕掩面,跑到戚弘益身邊拽他的袖子:「表哥,你管管啊,賀哥哥第一次見面就欺負人家。」

戚弘益撓撓頭,朝著賀玉書尷尬地笑笑:「女孩子臉皮薄,賢弟就莫惹她了。」

賀玉書哈哈笑起來,露出一排整潔的皓齒:「我說我荷包大,錢財多得都裝不下了,還給小寶貝帶了禮物,怎麼就惹到小表妹了?」

「你!」顏萌萌羞赧地嘟起嘴,轉身就往大門裡走,「誰是你的小寶貝啊!」

賀玉書一臉茫然地轉頭看向戚弘益:「你家小表弟的滿月宴,我來蹭個飯兩手空空確實不太好吧?」

「別管她。」戚弘益寵溺地笑道,「萌萌被姨母寵壞了,從小就驕縱,是任性了些不懂待客之道。不過顏家我和大哥經常來,就當自己家了,放心吧,我和大哥定好好招待你。」

還未到晌午,顏家府邸已經賓客滿座,戚弘業與母親先是去拜候家主,把給小奶娃的禮物送去,而戚弘益迫不及待要去找他的未婚妻表妹。

原來賀玉書口中的小寶貝不是說自己,而是說今日剛滿月的弟弟,顏萌萌羞得無地自容,帶著兩位哥哥逛起了園子。

顏家的後花園花草繁茂,假山上有流水入清泉池,幾朵睡蓮隨波飄曳,枝繁葉茂的樹冠將蜿蜒的迴廊擋得嚴嚴實實,夏日的繁花爭奇鬥豔芳香馥郁,除了幾聲紛擾的蟬鳴,倒是個遠離前廳喧囂的好去處。

「賀哥哥快來。」顏萌萌提起裙擺摘了好大一捧花,又把一朵艷黃色大花插|進頭髮里,微低著頭,手指不停纏繞髮絲,「好看嗎?」

「……」賀玉書有些不忍直視,這丫頭講話倒是甜美,臉也長得挑不出毛病,就是這穿著打扮太艷麗了,還不如師尊一身素衣。

師尊!啊,該死,他又想起莫虛尊人那張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臉了。作為親傳子弟的他,平日里居然連師尊的面都見不著,好不容易見到了,也只是冷冰冰地罵他,對他還不如對聽風台那個做雜掃的傻瓜親切。

「好看。」戚弘益賞心悅目道,「表妹是世間最美的仙子,怎麼都好看!」

賀玉書蹙眉,要說自己風流,但說瞎話的本事遠遠不及這小子啊。

三人晃晃悠悠在花園逛了一圈,賀玉書覺得這裡的風景遠不如清蓮水榭那一池白蓮,也不及那個在池邊撫琴的白髮老頭子。

怎麼又想起那個老頭子了?自己不是被他罵下山的么?

他得找點樂子。

賀玉書一臉神秘地湊近顏萌萌:「你家的瓷娃娃呢?」

「什麼瓷娃娃?」顏萌萌眉頭微皺,「你說我娘給我生的小弟?」

「不是這個。我老早就聽你弘益表哥說你有個弟弟,長得跟個漂亮的瓷娃娃似的,叫什麼樂的?」賀玉書摺扇抵住下巴,做遐想狀,「一直都想有機會見見,在哪裡,快帶我去看看。」

「呵,瓷娃娃……」顏萌萌好多年沒聽過這三個字了,那個野崽子,自從在他臉上刻字后,誰還正眼瞧過他!

她剜了戚弘益一眼:「弘益表哥沒跟你說么,後來他不小心毀容了,我娘好不容易才找到人肯收他做通房,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是么……哎!」賀玉書在腦子裡勾勒了許多年的瓷娃娃美少年,怎麼就毀容了,怪可惜的。

「今天這麼好的日子,說他幹嘛。走,我帶你們去那邊看我爹養了一隻神龜。」看見賀玉書痛心的表情顏萌萌心裡恨極了,死死地揪著帕子,咬著牙不斷向戚弘益飛過去眼刀。

若不是當初戚弘益天天在她前面說什麼瓷娃娃,她也不會在顏佳樂臉上刻字了,再怎麼說弘益表哥是跟自己定了娃娃親的,老把通房生的野種掛在嘴邊誇著算怎麼回事。

-

繞過假山,穿過樹林,便是曲徑幽通的迴廊。

迴廊處傳來一陣嘈雜聲。

「你把佳樂怎麼了?你們要怎樣才肯放過他啊!」李海蓮畏手畏腳地站在一旁,凌亂的發間生出許多灰白,豆大的汗珠順著發跡落到眼睛里,像極了淚滴。

葉星文調養了兩天吃了些大補丹還有些氣虛,總算聽見一件讓人舒心的事,便第一時間叫來了李海蓮。

「我把他怎樣了?他都已經不是顏家的家奴了,我還能把他怎麼著?」葉星文嘴角露出一絲獰笑,「他背夫偷漢,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你就等著他被夫家活活打死吧!」

「佳樂膽子那麼小,他不可能做那種事,又是你們冤枉他,你們就是想要他死!」她的兒子那麼乖,從不會闖禍,拔了靈根毀了容去了窮鄉下,她不明白為何這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

背夫偷漢?

這天大的罪名,她的孩子可怎麼扛得住啊!戚圳可是一掌就把葉星文打得卧床了好幾天,而她的兒子臉上總是沒一塊好地方。

李海蓮日日擔驚受怕,如履薄冰,就是希望兒子能健康平安地活著,可這些人為何就是不肯放過她的孩子。

從上次她就看出來,葉蘭英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趕盡殺絕,既然佳樂活不成,她也不想再忍氣吞聲,撲上去要與葉星文同歸於盡:「你們不給我兒留條活路,我也不活了!」

「反了天了,居然敢沖我吼!」葉星文揚起馬鞭抽過去,「我看你是早就活膩了!」

「啪」的一聲,鞭子甩出去被一股力量牽扯動彈不得,居然剛好纏在一柄摺扇上。

賀玉書一揚手中的摺扇,「砰」,葉星文就借著手中鞭子的反作用力撞在迴廊石柱上。

「打女人?」賀玉書眉宇之間流露出無盡的嫌惡,「還是一個靈力低微的女人。」

「你他娘的,知道我是誰嗎?!」葉星文本來就氣虛,剛剛這下算是溫柔的了,還能有力氣爬起來。

在外面也就算了,在顏家,主母葉蘭英說了算,而自己不僅是顏家的管事,更是葉蘭英的堂弟,別說在顏家一手遮天了,就算在整個李縣,誰人不給珍寶閣七分薄面?

「住口!」顏萌萌腿短,剛疾步走到就聽見葉星文在罵人,氣得把手裡的花都砸了過去,「你知道他是誰嗎?玉書哥哥是堂堂的玉丘城少城主,哪是你個狗東西開罪得起的,還不滾!」

葉星文大驚失色,就要退下去,被賀玉書叫住,「站住,你打了這位嬸嬸,就要這麼走了?」

葉星文拱手作揖:「在下不過是作為管家,管教不守規矩的家奴而已,公子想必是誤會了。」

「誤會?」

李海蓮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生得面善,一看就覺得是個任勞任怨的;反觀這個管家,尖嘴猴腮,賊眉鼠眼,一看就是個慣會欺負老實人的。

「是這樣嗎?這位嬸嬸。」賀玉書轉頭問李海蓮。

李海蓮顧不得許多,手忙腳亂「撲通」跪在地上:「多謝公子搭救,我的兒子危在旦夕,我要去救他,望公子好人做到底,放我去救我的兒子。」

賀玉書還沒搞清楚狀況,那婦人就跪在地上給他磕頭了,他慌得蹲下身去扶:「嬸嬸快快請起,有話好好說。」

「求求你,求求你,我的佳樂快要被打死了,我得去救他……」

顏萌萌一天的好心情都被那對母子給破壞了,煩悶至極,把賀玉書拉開,厲聲道:「快放這個瘋婦走,別把玉書哥哥的衣裳弄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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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忠犬好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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