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共噬（下）

就在貞德猶豫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時候，敦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不、不好了！mafia的大部隊已經快要到達這邊了！」

「什麼、這麼快！？」

「不出所料。」亂步沉聲說，「因為那個消息，直接被傳達給了mafia吧。」

國木田立刻看向了帶來情報的燕青。

「看我幹什麼？」燕青揮揮手，「不關我的事，我雖然擅長獲取情報，但還沒閑到跑去那邊通風報信的地步，何況對方剛剛對master動手了呢！」

「應該是老鼠自己傳出去的。」太宰說，「既然要讓我們內鬥，就必然不會隱瞞這條情報。」

「但是也太快了……」與謝也皺著眉頭，「mafia瘋了嗎？」

「現在轉移社長已經來不及了，怎麼辦——」

「第一個，來了。」一直看著窗外的亂步開口道。

「——是他啊，要幫忙把他打下來嗎？」燕青一眼就看到了在高樓大廈間穿梭的中原中也，「我們可還有在待命的——」

「我來吧。」貞德打斷了他的話，「這家醫院裡還有很多醫護人員和無辜的人，這樣的行為太過野蠻了，我絕不能坐視不理。」

「……好吧好吧，既然是聖女大人的決定。」燕青攤開手表示自己無意反對。

「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連這個病毒也一併解決——」貞德走到了相對開闊一些的地方，其他人自動為她讓出了空間。

「神之力量降臨此處。」貞德低下頭，將旗杆頂在額頭上，隨著她的話語，旗杆一點點亮起，然後，頂端原本裹起方便攜帶的旗幟飄揚了起來，閃爍著純白的光芒，「吾之旗幟啊，守護我的同胞——」

「LuminositeEternelle！」

她高高地舉起了旗幟，由旗幟上綻開神聖的金色光暈，越過這小小的病房，籠罩了整個醫院。

那是由貞德生前揮舞的聖旗所變成的寶具。透過神的祝福來守護著她的同伴，可以把規格外（EX）的對魔力直接轉變為物理防禦力擋住對方的攻擊。

中原中也直接被擋在了金色的光罩外。

但是可不止這一點。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下，金光散去后，福澤社長胸前的那個閃爍的符文，啪地破碎消失了。

「真的有用欸！」藤丸立香十分驚喜。

「社長！」亂步兩步撲到了床邊，「社長！？」

在他接連呼喚之下，福澤諭吉不負眾望地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圍在床邊的一眾人。

「發生了、什麼……」他在與謝也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您沒事了嗎？真是太好了。」貞德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不論何時，她都會為能夠拯救別人而感到高興，「這樣，mafia也沒理由繼續和貴社開戰——」

光罩外的中原中也還在持續攻擊，竟然連整個光罩都撼動了。

「他確實很強。」燕青往窗外一瞟，「雖然對於『我們』來說，某種意義上講他也很弱就是了。」

「現在怎麼辦，要阻止他嗎？」藤丸立香問。

「哎呀哎呀，小矮子就由我來搞定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太宰居然主動出來背鍋了，「我先問一下，這個護罩還能堅持多久呀？」

「十分鐘不到的樣子。」貞德回答他，「不過他繼續攻擊下去的話，可能會更短。」

「夠了夠了，我去跟他說。」太宰說罷就飛速地溜了。

「那個，國木田先生，我們要不要還是去保護一下太宰先生……？」敦有點擔心。

「與其擔心他，不如擔心其它的黑手黨吧。」國木田推了推眼鏡，「眼下的狀況，除非我們能證明社長身上的病毒已經被消滅，否則，他們不會停止針對我們的——」

「不，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亂步已經飛快地給社長講完了事情的始末，他轉過來，看向了燕青，「看你的樣子，你應該知道吧，姑且確認一下，如果『共噬』的其中一方已經解除了病毒，那麼另外一方會怎麼樣？」

偵探社的眾人面面相覷。

「嗨！這個情報就由我來給出吧~」被亂步緊盯著的燕青用一排輕鬆的語氣回答，「會加速衰弱噢！」

「也就是說——」

「對。」燕青露出了笑容，還是那樣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但閃爍在漆黑瞳孔里的確實是冰冷的漠然，「一天以後，那傢伙就會死掉了吧。」

「你說什麼？！」

看著前大黨（宿敵）對著電話那頭震驚地咆哮的模樣，太宰側露出了瞭然的笑容，攤了攤手：「你看，和我說的一樣吧？」

雖然他所作的也不過是把竊聽器對面那位名叫燕青的從者的話複述了一遍而已，不過本來也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說出來格外順暢。

「你們到底是怎麼作到的？！」中原中也已經相信了這個說法，剛剛紅葉確實打電話告知他首領胸前的符文旋轉突然加快了起來，而在場只有紅葉一人，太宰不可能提前從mafia得知消息來糊弄他。

「不是我們，是咕噠——或者說，是立香的夥伴噢！」太宰壞笑起來，「不過嘛，我好像聽國木田君說，中也剛剛還襲擊了她欸？」

「那個女孩身邊的人作到的嗎？」中原中也皺起眉頭，這還真是令人笑不出來的糟糕時機。

「對哦對哦，他們可是超——級護短的！」太宰用力點頭，「可惜啦！就算是蛞蝓你像小狗一樣求我我也幫不了你們喲！」

畢竟他自己就才惹到了他們，一會兒可能還要被織田作算賬……但這樣的情況可不能被小矮子看出來，否則一定會被嘲笑的。

「可惡……」中原中也看著太宰那幸災樂禍的表情就想打人，好不容易眼前那道光罩散去了，卻又不能捶太宰了，簡直是煎熬，「你說吧，要我怎麼做？」

「我沒有欲擒故縱噢~」太宰擺擺手，雖然很想藉此機會逗弄一下中也，但是他可不想再去嘗試惹惱那群人了，就算立香不介意，她的夥伴們看起來就不太好對付啊，「不過中也大概不知道什麼叫欲擒故縱吧，簡單來說就是，我確實沒有辦法，所以中也，你們自己去找到幕後黑手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忙消除他的異能力噢！」

「……只有一天，這種事情根本就——」中原中也簡直恨得咬牙切齒。

「所以現在把這裡圍起來也沒有用了噢！」太宰指了指周圍黑壓壓一片包圍了醫院的mafia成員，「讓他們全部撤退的話，我就帶你上去找立香怎麼樣？」

「真的？」中原中也簡直不敢相信太宰居然這麼好心。

從竊聽器裡面聽見立香很明顯鬆口了的太宰聳了聳肩：「我怎麼會騙你呢？只要他們全部撤走就好了，反正你也不會傻到去對那孩子出手吧？」

就是想要威逼，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全力以赴地打一場的結局才行，太宰相信中原中也就算是一根筋也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

「……」中原中也思慮良久之後，還是對著耳麥下達了命令，「全員撤退。」

「可是……」

「全員撤退！這是命令！」

「中也，你考慮好了嗎？」同在頻道里的紅葉沉著聲音問道。

「……啊。」他回應，「如果只有一天的話，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幕後黑手我一定會讓他碎屍萬段，但是現在，我必須……」

為了首領的性命，現在必須要爭分奪秒了。

「……我知道了，在那之前，我都會守好這裡的。」紅葉說，「如果對方提出任何要求的話，就由你來判斷吧。」

「……我明白的。」

他不擅長談判，不擅長討價還價，但是接下來他必須得背負著整個mafia和首領的性命去做出選擇。

「綜上所述，mafia那邊的人肯定會來拜託立香你救他們的首領啦！」亂步分析了一大堆之後，總結道，「那樣的話你打算怎麼做呢？」

「唔……」藤丸立香有些苦惱地摸了摸下巴，「那個其實是貞德小姐能作到的事情吧……」

「硬要說的話，我是你的servant哦，master。」貞德笑了笑，說，「我會來到這個世間是因為你，所以如果幫助那個人是你的願望的話，我自然會這麼做。」

「master想要幫助那個首領嗎？」燕青問道，「哪怕對方剛剛向你出手了哦？」

「那次的話，我覺得中原中也先生並沒有使出全力，大概也不是想要殺掉我的程度吧。」藤丸立香搖搖頭，「大概只是所謂的『黑夜的管理者』對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不明底細的存在的一次試探吧？」

「雖然首領是一個智多近妖的人，但mafia里大部分都是些不懂得什麼叫『好好談談』的傢伙，對於他們來說獲取情報的方式大概只有監視、監聽和拷/問吧。」與謝也冷哼了一聲。

「畢竟是mafia嘛。」藤丸立香聳聳肩，又看向了貞德，「雖然了解的不多，但關於魔力的方面我還是稍微知道一些的，貞德小姐雖說是ruler但卻是我的從者——什麼的，使用寶具的話，魔力消耗怎麼樣？」

「如果要再次使用的話，可能需要master一條令咒了。」貞德回答道，雖然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現世所使用的供魔大部分是由迦勒底的設施將電力轉化為魔力，但畢竟和特異點不同，根本就是跨越到了異世界，魔力傳輸的效率不高，一天之內要使用兩次寶具，終歸還是得靠master的令咒補魔。

「我明白了。」藤丸立香點點頭，「我會和mafia那邊談談的。」

「所以你還是決定幫助他們啊。」燕青彷彿聯想到了什麼，感慨道。

「抱歉，但我可以問問為什麼嗎？」旁聽了全程的國木田問，「正如燕青先生所說，你也遭到過mafia的襲擊，哪怕目的不是殺死你，也確實襲擊了你吧。而就在剛才，我們還被mafia的人圍困了——」

「從剛才提議暗殺森醫生的時候的反應來看，你明明就完全不認同mafia他們的做風吧。」與謝也補全了他的意思，「你完全沒有必要出手，但你還是選擇了幫助他們，這是為什麼？」

「嗯……」藤丸立香想了想，回答道：「這個嘛……我確實不認同mafia的作風，不管是攻擊我還是包圍醫院的行為——但是已經阻止了啊，那樣的話就沒問題了，至於這件事的話，雖然我們不在同一個陣營，但他確實也是受害者吧，如果能聯合mafia一起同心協力對抗真正的敵人的話，為什麼不呢？」

亂步看著她，又看看旁邊的燕青和貞德，突然笑了起來。

「既然你已經有打算了，就不用問什麼了。」他走過去拍拍藤丸立香的肩膀，「不愧是你啊，咕噠子，如果時機合適的話，說不定連mafia的人都會成為你的朋友哦！」

「……欸？謝謝……？還有我叫藤丸立……」

「叫咕噠子也沒問題吧？」

「沒問題是沒問題……好吧亂步先生就這麼叫吧！」

「那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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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感想：

其實我一直覺得，fgo對主角的塑造絕不僅僅是玩家操控的，在劇情里只偶爾做出選擇，甚至還會有些很玩梗很脫線的操作的人，尤其是在攻略從者時候對主角的設定。

為什麼一個持續善可以毫無壓力地和混沌惡打好關係？

「身為善者卻能容忍惡行，為惡所虐卻能貫穿善心。」

這句話不是那麼簡單說說就完事的，人在遇見和自己不同的觀點，作風，習慣時總是會優先考慮讓別人和自己一樣，但藤丸立香不會。

藤丸立香對已經成為「同伴」的從者採取的態度就是，我們現在都是拯救人理的夥伴，所以你以前干過什麼，你的性格作風習慣我都不會幹涉。

有可能是因為對於藤丸立香來說，「英靈」都是太遙遠的過去的存在，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改變任何人，也沒想過去說服誰，至於那些混沌惡的英靈，如果搞事情的話就去阻止，阻止完了不搞事了我們還是朋友。

這一點給我觸動最深的就是天草的幕間，天草搶聖杯被咕噠阻止之後的對話。

醫生說天草反叛了御主，這點到底該怎麼處置你自己決定吧。

立香說保留，就是說不處罰。

其實心裡相當過意不去的天草說就這？我完全沒有反省啊！下次還有同樣的情況我還是會做一樣的事哦！那你怎麼辦？

立香說，反正無法達成共識，無論發生多少次我都會阻止你，這樣就行了。

天草受到了相當程度的震撼，於是主動表示「只要還是你的從者，我就會封存自己的願望。」

這就是典型的立香做法，這是很難得的，在人理少卻的大背景下搞這種事簡直是作死，但藤丸立香就一句「這樣就行了」就過去了。

這裡對mafia的態度也是一樣的，她不認同mafia的做法，所以如果遇到不認同的做法就會去阻止，但是她不會因此就直接放棄和人相處。

「這樣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