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洗漱完畢的唐旭光理所當然的坐在了餐桌前，等著兒子端來的早飯。看着兒子擺上來的早飯，唐旭光苦悶不已。自打兒子十歲起，家裏的伙食就由兒子負責，這早飯天天都是一個樣，都六年了，就沒有變過。唐旭光舉着手裏的饅頭，調侃著自己的兒子「我說小子，咱的早飯能不能換個花樣呀？這每次都是饅頭、稀飯、鹹菜和煮雞蛋老四樣。就不能吃油條，喝豆漿嗎？雞蛋也可以剪嗎？你能不能不要太刻板了」

唐虎慢條斯理的咽下嘴裏的稀飯，挑起一筷子鹹菜，看着自己的老爸，「早飯吃好而已，又不是吃的花樣，您要是不滿意，可以吃外面的早點，我不介意少做一份」

徹底被兒子打敗的唐旭光無語的吃着早飯，這個兒子那都好，就是太刻板了。幾點起床，幾點開飯，什麼都太有規律了，實在不像一個才16歲的孩子。

「謝阿姨，昨天來咱們家了，她給你買了一件衣服，我放在你的衣櫥里了。有時間了，你得謝謝人謝阿姨，請人家看場電影吧」唐虎收拾著碗筷，嘮叨著唐旭光。

正愜意的拍著肚皮的唐旭光，瞪着唐虎鑽進廚房的背影「你小子，少操我的心。倒是你，這馬上就要開學了，開學就是高中生了，要和同學搞好關係。不能再向以前那樣了，你們老師天天跑到所里去找我。」

唐虎從廚房裏探出頭看着老爸，「我又沒有招惹她們，只是不想和她們坐在一塊而已」

無可奈何的唐旭光拿出錢包，摸出幾張紅票子，遞給唐虎「夠不夠，不夠就說。不過你有小金庫的，是吧？」

伸出兩根手指穩穩夾住鈔票的唐虎，扭頭進了自己的房間，臨關門的時候還甩出句話「這錢是咱家的日常開支，我的小金庫那是我的錢，這不是一碼事情」

送走了上班的老爸，收拾利索的唐虎也直奔舊貨市場。這些年，唐虎還是頻頻在舊貨市場流連，小金庫里的數額也在節節攀升中。

「小虎，來，來。給你看點好東西」唐虎剛一進市場，就被一個大胖子拉住了。「胖哥，啥好東西呀，看你一臉的汗」唐虎笑着，遞給胖子一張紙巾。唐虎被胖子拉着鑽了好幾個小巷子，進了一個大院子裏。胖子神秘的拉開一個大鐵門，裏面是幾十個紙箱子。唐虎看着胖子從箱子裏逃出來的十幾張光碟，「胖哥，你啥時候倒騰這些東西了？」

胖子抹著臉上的汗水，「一個朋友的，先放在我這裏的。到時間了，他沒有來，人也聯繫不上，我就尋思著給它賣了。咋樣，咱倆一人一半，這得有好幾十萬張呢」

唐虎蹲在地上翻看着手裏的淫穢光碟，突然站起來，看着胖子「胖哥，你那朋友認識多長時間了？是怎麼認識的？你這個院子還有誰知道？」正在擦汗的胖子聞聲跳了起來「小虎，你是說有人給我設了套了？那王八蛋是我在市場里認識的，我以前賣給他幾件東西。一來二去的就混熟了，這地方他也來過，別人我就不知道了」

「胖哥，我聽我老爸說，今年市裏要換屆，是嗎？你家老爺子是不是擋着人家的道了？」唐虎笑吟吟的看着胖子。

胖子叫馬凱，是唐虎在舊貨市場里認識的，兩人做過幾次交易，一來二去的兩人脾氣相投，就成了好朋友。馬凱的老爸叫馬天宇，是主管政法的副市長，不過馬凱平時很少低調，很少以勢欺人，這也是唐虎與他交好的原因。

氣的面目猙獰的胖子，咬牙切齒的罵道「要是被我找到那個混蛋，我非宰了他不可。我這從來不惹事，咋還有人惦記着坑我呢？」胖子看着唐虎，「小虎，咱倆關係一直不錯，我的幫我著一次。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好，我會報答你的」

「拉到吧，胖哥。我就是一學生，哪有那本事呀」唐虎給馬凱比劃着。

「你少扯那沒用的，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你小子在這個市場里玩了十年了，掙了不少吧？這個市場里沒有幾個是我看上眼的，你算一個。，你看你淘弄的那些個破爛，明明不是啥好東西，可它就是可以賺錢。我始終是看不透你，你那長得是個什麼腦袋。我不管，反正這次你得幫幫我，你別告訴我，你背後沒有人」馬凱死乞白賴的纏上了唐虎。

被馬凱纏的實在是沒有辦法的唐虎，只好揪過馬凱的耳朵，低聲的耳語了一番。馬凱狐疑的看着唐虎，「這樣行嗎？就沒有個急招，立馬收拾了他們嗎？」

唐虎鄙視的看着馬凱，拍著馬凱的肥肚，「胖哥，就這已經是快的了。不過，咱先說好，一碼歸一碼，我的好處別忘了啊」

「小混蛋，你算起賬來，比猴還精。回頭去我那攤子上順便你挑兩件，可以了吧？」

馬天宇這陣子很忙，市裏要換屆了，聽說要從省里調一個市委書記來。大家都吃不準省里是個什麼意思，但是明顯空缺出來的市長寶座，對幾個副市長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大家在暗地裏都在使著花招，都想趁這個機會上位。

今天家裏有些不正常，剛踏進家門，馬天宇就感覺到了。一向不大回家的大兒子，今天卻端端正正的坐在沙上，等著自己回來。「爸，我找你有點事情」馬凱一看見自己老爸回來了，趕緊站了起來。

馬天宇把外套交給愛人，看着兒子，鼻子裏重重的哼了一聲，「說吧，又闖什麼禍了？你什麼時候能給我省點心呀」

「沒有闖禍，只是有些事情拿不準，想和您談談」馬凱一本正經的回答自家老子的問話。「哦」馬天宇詫異的看着自己兒子，這還是那個弔兒郎當的兒子嗎？「來書房吧，我看看你要說些什麼？」馬天宇帶着馬凱進了自己的書房。

馬天宇聽馬凱說完光碟的事情后，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件事情不管是誰幹的。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揭開了，那後果實在是不敢想，這個手段夠狠的呀。馬天宇看着馬凱，「給你支招的人，我能見見嗎？」

馬凱堅決的搖著頭，「我那朋友說了，現在還是不要見面的好。最好不要打草驚蛇，一切照舊最好。不過，需要您給我秘密的弄一個警察身份，最好是那種單線聯繫的卧底之類的。這樣，主動權才在咱們手裏」

馬天宇點點頭，「這個不難，那你的朋友有沒有說，咱們動的時間？」

「沒有，直說是靜觀其變」

「馬凱，你呀也不小了。什麼時候能像你這個朋友一樣，遇事穩重，我就放心了」馬天宇用手指點着馬凱。馬凱心中暗樂，自己的老子要是知道唐虎只有16歲，不知道是個什麼表情。

剛吃過晚飯的唐虎接到了馬凱的電話，叫唐虎出去見個面。兩人開車來到了市裏一家豪華的茶樓，茶樓老闆早早的在樓下等著了，見馬凱的車子來了，趕緊的上前拉開車門。下了車的馬凱顧不得搭理老闆，快步的拉開了唐虎那邊的車門。茶樓老闆腦子一陣暈，這馬凱一向是眼睛長在腦門上，居然會給別人開車門，這是什麼大人物來了。隨後下車的唐虎倒是讓老闆失望了，不過是一個少年而已。

馬凱叫過老闆給唐虎介紹，「兄弟，這是茶樓的老闆。你就叫他黑子吧，是我一個沒有出五服的表弟。」唐虎沖着黑子笑笑，沒有吱聲，隨着馬凱進了茶樓。摸不著頭腦的黑子趁馬凱上衛生間的時候，悄悄的問馬凱，「表哥，這小子什麼來頭？咋那麼大譜，不帶理人的？」

「我可告訴你，你別胡來啊。雖然他老子只是個文化局的局長，可這人你惹不起，我也惹不起。他能陪着我來你這茶樓，就算是給我面子了，你根本就不入人家的眼。一會機靈點，別給我弄砸了」

馬凱約唐虎出來，主要還是不放心那件事情，想唐虎透個底。馬凱滿滿的到了兩杯茶，舉起一杯對着唐虎，「兄弟，我知道你從來不喝酒。那我就以茶代酒，那件事情就麻煩你了」唐虎也舉起茶杯，抿了一口，「現在還不到時候，再等等，最好等新的市委書記到了，再行動，現在先確定下目標再說」

馬凱心裏也是暗自一驚，自己也是今天剛聽父親說要調來一個市委書記，這唐虎也知道了，還說他背後沒有人，這消息就只有市委的班子成員知道而已。其實馬凱是冤枉唐虎了，唐虎也是前幾天和正在省委辦公的陳天放通電話的時候，聽見電話那頭有人說的這個消息。

馬凱定了定神，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推給了唐虎，「沒有密碼，裏面沒多少，只是個意思而已」唐虎笑笑，接過了銀行卡放進了口袋。馬凱這才鬆了口氣，他生怕唐虎不要，或者是和自己翻臉，那是馬凱不想要的結果。黑子一直守在包廂的外面，唐虎和馬凱在裏面聊了些什麼，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