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首罪

卡莎被買家秀秀了一臉，沉默著充當起人肉指南針。

路況逐漸離譜，好在黑寡婦車技過硬，托尼準備的車也足夠堅挺，這才沒出什麼意外，順利抵達了目的地。

一個小鎮。

「嗯……看起來那個卡瑪泰姬，被那個大法師隱藏起來了，而且是相當高位的魔法，連我都循不到蹤跡。」

「那你怎麼能確定是這裏？」

娜塔莎把著方向盤，透過擋風玻璃，觀察著來來往往的居民。

皮膚狀態，神情氣質，還有看向他們的眼神都說不了謊，這些人大概率累世居住在這裏，和這座村莊一樣平平無奇。

「有沒有可能……這裏只是魔力濃郁了一些。」

「不，不僅僅是濃郁這麼簡單，這裏是整個地球的魔力節點，是大循環的關鍵。」

卡莎的瞳孔變成了紫色，一閃一閃，逐漸隱沒：「而且還不是天然節點……」

托尼：「節點我大概能理解，大氣循環和水循環，都有相對關鍵的區域，但這種地方也能分天然不天然？」

虛空小姐姐回過頭，卻沒理會托尼的疑問，而是伸手拍了拍熟睡的但丁。

後者眯瞪着眼睛，坐直之後四處看了看。

「到了啊？哇，這一覺睡得真香……下車吧。」

娜塔莎依言尋了個位置，將功勛戰車停下。

他們所處的是尼泊爾北部，也被稱為高山區，6000米以上的雄峰超過兩百，平均海拔都有4800米，一年四季都很……涼快。

托尼下車后縮縮脖子，幫小辣椒系了條圍巾。

娜塔莎表演着自己的高情商：「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蘇格：「溜達，時機到了的話，卡瑪泰姬會來找我們……放心，我在至尊法師那裏還有點面子，不至於吃閉門羹。」

真實意思：容我蘇某人撐一下逼格。

卡莎點點頭：「我現在很期待進到這位法師，她即便不是大君，也已經非常接近。」

托尼斯塔克揉了揉眉心。

難以理解的概念又增加了，默默的將其添加進詞庫。

娜塔莎巧笑倩兮，看向但丁：「都到這裏了，閑着也是閑着，不如講講這位傳奇人物的故事吧……」

蘇格左右看看，抬手指了指一個神龕。

眾人一望看過去。

那東西約莫是個僧人，衣飾呈黃色，戴着兜帽。面目乾脆沒做，線條也很粗礦。

很明顯，絕對是純手工製作，機器的手藝沒這麼拙劣。

同樣明顯的是……製作人很虔誠。

托尼展示著自己的知識儲備。

「看起來像是個野神，從風格來看，可能是從原始的印度教中分離出來，作為神祇在小範圍內被崇拜。」

嗯，他在飛機上惡補的全球神話知識，涉獵範圍極廣，不僅僅是聖經。

蘇格微笑着望過來，托尼秒懂。

「這就是你說的法師？」

「嗯……他們供奉的，應該是某個時期的至尊法師，可能是幾百年，或者幾千年前，她在行善的時候，被人觀摩並記住了吧！」

「這不會違反他隱居的原則？」

蘇格：「順其自然就好，至尊法師並不在乎這些……」

略微整理一下思路，他儘可能簡短的介紹古一：

「卡瑪泰姬是她在地球上的家鄉。在取得尊號之後不久，她就察覺到黑暗維度的威脅，然後從蒼茫的宇宙中歸來，利用天然的三大魔力節點構建了結界，抵禦著黑暗君主的入侵，之後就一直隱居在這裏。」

「停停！我吸收一下。」

托尼似乎感到難以置信：

「別告訴我，僅僅是因為那個至尊法師居住在這裏，就創造出一個非天然的魔力節點？」

蘇格：「的確……只要強到一定地步，就會難以避免的，對所處的環境產生影響。」

「那是否意味着，這位法師的魔力，接近甚至可能大於整個地球的魔力總量。」

托尼是按照一般性原則推算，這結果讓他這個法術小白，都感覺匪夷所思：「那她應該擁有毀滅地球的能力……我生活的地方，住着這種人？」

蘇格拍了拍他的肩膀，假惺惺的安慰起這個重度「受迫害妄想症」患者。

「很難接受吧，但事實就是如此，至尊法師如果想要毀滅地球，大概只需要幾個呼吸的時間……嘖，脆弱的行星。」

托尼沉默不言。

「那黑暗維度又是什麼東西？」

娜塔莎皺着眉問道。

「嗯……這也是個足以湮滅地球的危機，但現在已經不足為慮。」

「？」

那邊的鋼鐵俠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是因為虛空！」

「哈，真聰明。」

驚嘆值+5000

嘖，狗大戶是真爽快啊！可惜，這數量已經不能撩撥我的心弦了。

蘇格笑着點了個贊。

一群人走在並不寬敞的街道，傾聽着但丁的講述：「幾個月前，虛空發現了這個宇宙，順口吞噬掉黑暗維度，借路逼近這個現世，然後就遭遇了至尊法師的阻擊。」

卡莎眼波一閃，在她這裏，古一的立場算是站穩了。

同樣的，托尼和娜塔莎，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大法師，也加上了不少好感度。

雖然不認識，但只要狠揍虛空，就是好兄弟！

「馬爾扎哈實力不俗，對這點，你們應該也清楚，至尊法師與其大戰三百回合……難分伯仲，最終以重傷為代價，暫時逼退了不可一世的虛空先知。」

為了撐逼格，他對當時的真實情況做了些刪改，不過無傷大雅，一個大公無私有實力強悍的法師形象，已經建立起來。

托尼：「衛星監測顯示，北非之戰時，有人襲擊了馬爾扎哈。」

蘇格點頭：「至尊法師就在其中，也是她中斷了虛空先知的施法，否則你們當時在紅海之底，面對的會是兩扇門，三扇門甚至更多。」

「我現在也很期待見到這位法師。」

娜塔莎笑了笑：「到時候該怎麼稱呼他……她？」

剛說完，她和卡莎同時停下腳步，看向街道轉角的方向。

一個兜帽男走了過來：

「時間太久，家師的真名早已不為人知，相熟的稱其為古一……不過我認為，還是稱尊號比較合適。」

男子毫不掩飾自己的驕傲。

他的視線直接略過托尼以及小辣椒，冷冷的看了一眼黑寡婦，又在卡莎身上停留了幾秒，最終停在但丁這裏。

微微鞠躬。

「鄙人莫度，至尊法師曾吩咐過，如果遇到一個白髮的大惡魔，便是她舊時的好友，可在卡瑪泰姬暢行無阻……想必就是閣下吧。」

蘇格嘿嘿一笑，給托尼做了個小表情，口形示意：

「你欠我一次哦！」

面子果實能力者但丁，初出江湖。

……

「傳送門，而且和虛空之門那種破壞性的宇宙漏洞不同……這個更溫和，也更穩定。怎麼構建？運用空間中質量分佈的原理？」

當莫度男爵在他們面前，用畫圈圈的方式打開卡瑪泰姬流傳送門時，托尼第一時間陷入了思索……

他這樣篤信科學的人，即便接受了法術的存在，認可了這種設定，也還是會思考其原理，並試圖複製甚至超越法術的效果。

事實上，給他足夠的時間，和足夠多的參考資料，用科技代替魔法並非沒有可能。

不過這次，他是來請求協助的。

最後一個穿過傳送門，托尼只感覺眼前畫風一變。

剛才還是發展頗為落後的現代村落。

現在嘛，是更加落後的古代……寺廟？

打量著屋中的裝飾和窗外的風景。他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從庭院到房屋，甚至包括用水等生活設施，都沒有一點現代化的痕迹，宛如被時空遺忘一般。

第一時間打開手錶，不出意外，GPS定位已經失靈。

托尼沒法確定自己如今在哪裏……

卡莎倒是能看出一些門道。

他們依然在那個小鎮，如果說剛才是在魔力節點的外部，現在就是內部……有些像空間摺疊的法術，但似是而非。

莫度男爵拍了拍手：「家師吩咐我好好招待你……們。所以，有什麼需求嗎？」

顯然，雖然給但丁面子，放了兩個麻瓜，一個黑暗行者，還有一個不明種族，但實力很強的女人進來，可他真正當做客人看待的，只有但丁。

托尼一言不發，對此心知肚明，直接使了個眼色。

「面子開路啊！」

蘇格豎起兩根手指晃了晃，然後說道：「實不相瞞，這次來，是想請至尊法師幫忙診治一個病人。」

「這樣啊……」

莫度看了眼昏迷的小辣椒，搖搖頭：「那恐怕不行。」

托尼頓時豎起了眉毛，剛想說什麼，就被但丁和黑寡婦按住了胳膊。

「怎麼不行？」

「至尊法師如今不在地球，而且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在地球。」

蘇格一副想起什麼。然後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對，現在的地球是天父禁區，古一也回不來了。」

一群人頓時傻眼。

莫度男爵揣起手：「各位不用着慌，我修行多年，已有些本領，一般的病症無需勞煩家師。」

蘇格：「……」

你個未來的反派，給自己加什麼戲！

這段並不在他的設計之中，原本應該讓他想辦法聯繫「古一」，然後直接人前顯聖的……算了，這廝提出來了，也不好拒絕。

再拖一拖也好。

「嗯……你這麼有自信，不妨試試。」

莫度走向托尼，微笑。

後者與其對視了一會兒，才將佩珀向前推了半步。

「放心，魔法的力量非常神奇，大多數疾病都能輕鬆治癒。」

將袖子挽起來，青年模樣的法師非常自信：「幾年前，有個全身癱瘓的病人來到這裏，現在已經可以健步如飛的打籃球了。」

托尼張張嘴，將吐槽憋了回去。

「你丫才全身癱瘓！」

莫度當然聽不到這些，他慢悠悠地伸出手，按在了佩珀頭頂。

閉上了雙眼。

嗯，拋開他有些倨傲的態度不談，這姿態確實有那麼一點味道，而漸漸升騰起的力量波動。也昭示着他小高手的身份。

帥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帥的。

可惜並不持久。

像是被重鎚狠狠地敲了一記，莫度男爵臉色劇變，倒退了足足五步才勉強穩住身形，驚駭看向自己的右手。

那上邊縈繞的黑氣，逐漸凝結成嘶吼惡龍。就要蝕刻在他的手心。

他急忙閉目凝神，左手亮起光芒，猛地打在惡龍身上，一聲駭人的尖嘯過後，邪惡的氣息才被驅散。

莫度男爵睜開眼，臉色蒼白幾無血色，看向小辣椒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可怕的怪物。

「好霸道的詛咒……」

蘇格雙臂抱胸：「知道厲害了吧，等閑的小問題，也麻煩不到至尊法師。」

莫度抿著嘴。

對他來說，承認自己不行，是件很難受的事。

「你們且先安坐，我會聯繫至尊法師。」

說罷轉身離開。

托尼正在幫呼吸急促的小辣椒擦汗。

莫度男爵顯然觸動了什麼，讓佩珀的心率短時間內飆到了180，但正在逐漸恢復正常。

娜塔莎臉色非常凝重。

「剛才那個人，戰鬥力讀數接近9000萬。」

托尼沉默著點頭。

「而他……甚至難以抵擋這個詛咒的……一點餘波？」

黑寡婦又開始懷疑鋼鐵俠的戰鬥力測量器了。

她舔舔嘴唇，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的說道：「你沒什麼想說的嗎？但丁先生？」

「嗯……」

蘇格沉吟道：「用賈斯丁漢默來舉例子，我們都知道他是嫉妒化身，但嫉妒的罪……具體是什麼呢？」

「因對方所擁有的資產比自己豐富，從而心懷怨怒。」

托尼語氣低沉的說道：「他在嫉妒我……我知道，但我沒想到，已經強烈到這種地步。」

「答對了……顯然，某個人在用詛咒的方式，挑選適格者，讓原罪的化身降臨。」

似乎被托尼感染，蘇格的語氣也變得有些沉重：「很難說七罪宗全部集齊，會發生什麼倒霉事。」

娜塔莎：「那佩珀？」

蘇格：「通常來說，七罪宗是並列的，可實際上，任何事情都會有一個先後之分……很不幸，擺在我們面前的，是最難纏的一個。」

「因擁有而感到比其他人優越……犯此罪行者，將被關押在煉獄的第一層，距天堂最遙遠的地方，永遠不能得到救贖。」

托尼深吸一口氣，和但丁異口同聲的說道：

「原罪之首，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