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劍臨境
高瘦少年抬眼看了看楚雲，抬首環顧四周人群，聲音放大，侃侃而道：「昔年，我驚空公子之父，乃是家族天炎山分家的天才，修行勤懇，重祖尊訓。卻在當年的族比之上，被人下了狠手，傷了心脈肺腑，斷了仙路！」
他看向楚雲繼續道：「雲少爺也曾被人廢了氣海，想必對那般痛楚，也有些體會。只是，雲公子有妙藥天緣，重續斷路，而我驚空公子之父卻是含恨殘生。」
「這關我何事？」青衣少年冷聲道。
高瘦少年哈哈一笑，道：「當年傷了驚空公子父親的人便是你母親！她既然不在，這段因果便由你承擔，楚雲，你可敢與我家公子一戰？」
「楚驚空好大的口氣，驅使你一介奴僕，當眾將我攔下，他倒是自詡不凡！」楚雲面色一冷，又道：「想約戰，你叫他親自來，我沒時間，也沒精力陪你玩！告辭！」
楚雲一步踏出，身形快速越過此人。
旁邊有陌生的分家少年譏笑道：「呵呵，說的好聽，實際卻是個膽小鬼，連接戰的膽量都沒有。」
「大言不慚，看來這傢伙還沉浸在氣海修復的美夢裡，驚空表兄是何許人，想鎮壓他易如反掌。如今不過是走走過程，先禮後兵，給主家一個面子罷了。」
「就是，我驚空哥，十四歲便築元六重，更有數道功法修至小成境界，就連真武院老師都對他另眼相看，不用測試便能進入那裡修行！」
......
這些分家少年的話不斷傳來，似乎對他們口中的楚驚空極其推崇的樣子。楚雲對此充耳不聞，繼續前行，但沒走兩步，那高瘦少年又騰空而起，落在他面前。
此子面露譏諷，道：「怎麼，害怕了？昔年你母親殘害同族，對分家之人痛下殺手。在執掌我族之後，為了一介贅婿，棄家族於不顧，如此一個自私自利，失德失道之輩，也配做我族族長？！這一戰，你不接也得接！」
楚雲一聽，心中暴怒，此子言論，避重就輕，顛倒黑白。他母親掌管楚家多年的功勞避而不談，反而給她扣了個帽子。至於棄家族於不顧更是無稽之談，偌大個楚家，莫非就靠他母親來活不成？
若是私下談談也就算了，此子當著一眾楚家小輩，朗聲而罵，既能激怒楚雲，逼他接戰，又能打壓污衊女族長一脈，可謂是一石二鳥。
自從數年前，楚家老太公閉關之後，楚家早已分裂成數股勢力，主家、分家，還有各大金丹中期長老背後的派系。楚家看似祥和，實則暗流涌動。
高瘦少年的話一出，周圍的少年紛紛附和，他們只怕都是來自於楚家分家，看來這一戰他不接也得接了。
楚雲環視周遭，道：「也罷！我楚雲若是不接，也不配為人子。不過在此之前...」
他轉頭看向那高瘦少年，聲音低沉道：「我先教教你，如何尊重長輩！！」
「輩」字一出，楚雲便沖向此人，速度快如閃電，抬起巴掌向此人揮去，強大的肉身之力施展無餘。
高瘦少年似是察覺到這一幕，抬腳想躲，卻發現二人之間的距離太近，而楚雲的速度卻是極快，楚雲這一巴掌...他躲不掉。
「區區一個築元初期，也想打我這個築元五重？沒門！」他連忙催動元氣，化作一道白色氣罩，擋在身前。
但下一刻，「啪」的一聲大響，在場間響起，一道人影飛了出去。
眾人定睛一看，赫然是那個高瘦的分家少年，此人爬起來，左半邊臉浮現五道清晰的指印，口中牙齒掉落，流血不止。
高瘦少年爬起來，看向楚雲的的目光變得忌憚起來，他剛才明明已經催動了護體元氣，卻還是被拍飛了，這說明楚雲不是肉身遠強於他，就是隱藏了實力。
「嘶~聽聞這小子曾擊敗過一個築元境五重的主家子弟，看來不是謠言！築元境二重了嗎？不過，就他這點實力，在驚空少爺面前，也撐不住三招！」高瘦少年捧著臉看著楚雲，心中這般想著。
周圍的人大感意外，沒有人說話，這裡頓時安靜下來。不遠處，幾個三十來歲的楚家長輩饒有興緻的看著這一幕。
楚雲朝前走去，最後朝高瘦少年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就說我楚雲等著他！」
「如此，最好！我家少爺會在年關大比上，堂堂正正的將你擊敗！」高瘦少年微微獰笑，他竟也不怒，站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楚雲懶得理他，抬腳朝自己的小院走去。此時距離楚家年關，還有三周左右，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
小院處，青靈藏在門后，待楚雲靠近，少女忽然一下跳出來，嬌吼一聲，想趁機嚇唬楚雲。少年早就察覺到這一幕，卻還是裝作被嚇到的樣子，跳開了。
青靈對功法閣的事並不知情，看著少女臉上洋溢的笑意，楚雲心頭的鬱悶也清減不少，若非必要，他不願意將類似的事情告訴青靈。
青靈的天真爛漫，由他來守護！楚雲心頭默默宣誓。
二人又玩鬧一陣，下午的時間，一如以往，他在修行一陣劍法之後，繼續一心二用，一邊感悟長虹貫日的劍意，一邊凝練起青雲劍元來。
按照楚雲的估計，不用多久，他便能達到劍意小成的地步。屆時，他的實力又將得到不小的增長。
聽白日里那些分家小輩說，那楚驚空乃是真正的天才，此人不但擁有築元六重的修為，更掌握了數道小成的功法，整體實力只怕比之前的陳亮還強。
楚雲心中盤算著，他的肉身之力比起築元六重的修士並沒有多大的優勢，小成的玄法估計也比不過對方，如今只能寄希望於太虛劍典了。
隨著他第二縷太虛清氣的凝練，楚雲對太虛劍典的領悟也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這太虛感應篇雖然通篇未提及一個劍字，但楚雲清楚記得，這是太虛劍典的初始篇。
其最終目的，便是凝練三縷太虛清氣，三氣合一，化為玄冥之氣，溝動命泉，凝結出一枚太虛劍元的劍心種子，從而達到太虛劍典的第一重。
繼而修行太虛劍元，期間的過程極其繁瑣且玄奧，經書中稱之為「劍臨境」，元氣運轉的複雜程度也是超乎楚雲的想象。
功法雖難，其好處卻不小，雖然只是太虛劍典的初始境界，這「劍心種子」卻能對其他劍道功法的威能進行成倍的增幅，極大增強劍法的威勢。
只是這劍臨境的後續功法，楚雲卻是毫無頭緒，畢竟那畫卷內的太虛劍典只有初始卷。即便如此，這太虛劍元的劍心種子也值得他去修行。
但楚雲不知道的是，此法最大的好處乃是那縷玄冥之氣，此物乃是道之載體，乃是先天之精，唯有修行天下間最強大的頂級道法，才有可能凝練一縷，可滋養修士生命力，洗滌污瑕，增強體魄和資質。
這也是修行這般層次功法的人，強大的根源之一。只是這類功法艱深晦澀，玄之又玄，想要領悟極其艱難，縱然是天下間少有的妖孽級天才，只靠自己，也很難領悟。
......
接下來的幾日，楚雲徹底鞏固了築元二重的境界，有青靈那丫頭古怪的體質，加上他自身劍胎「神醒」狀態的存在，楚雲修行起來事半功倍，時間雖短，底子卻紮實無比。而在第四日後，他體內的修為便開始了增長。
時間一晃，已是半月之後，楚雲終於打通了最後一縷太虛清氣的運行經脈。之所以花費這麼多時間，是因為這縷太虛清氣的凝練路線太過複雜，遍布四肢、脊柱還有頭部。
畢竟這縷太虛清氣涉及到楚雲的「先天元神」，虛無縹緲，乃是人體思維心念真正的載體。
楚雲靜坐於床榻之上，元氣緩緩流淌，從氣海出發來到四肢，而後是脊柱，還有頭部，最後終於重歸於氣海，凝練為一縷紫色靈氣。
沖向命泉泉眼內，與另外兩縷太虛清氣匯合。
紅青紫三色太清之氣，湊在一起，彷彿三條靈蛇，楚雲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他抱元守一，手中打了一個奇妙的法訣，心中默念太虛劍典中的法門。這三縷太清之氣頓時化作三條彩帶，繞著某個無形的點做有規律的環繞，最後合在一起，化作一個黑點。
楚雲腦海中轟鳴，恍惚間，他彷彿來到天地初開之時，一道玄冥光芒照耀天地，沖向楚雲心神。
無數的炫麗神芒穿過，滿天的神霞下，大地涌動神泉，天地間有鐘鼓玄音響徹。
一道道奇異的軌跡浮現，化成道之規則，衍生化為道紋，朝楚雲烙印而來。
眨眼間，楚雲看到自己的氣海內有一縷散發著七彩霞光的玄冥之氣緩緩浮現，彷彿一輪大日在釋放澎湃的道力，霞光漫天。
沖向他身體的每一片血肉，光芒所到之處，濃郁的生命精氣在流淌，一股道之本源在淬鍊他的身體，氣海之內一片明靜。
他脊柱深處的那枚劍胎也在吸收這股本源道力，變得更加凝實，楚雲整個人渾身上下，舒坦無比，仿若新生。
那縷玄冥之氣緩緩降落在氣海之上，光芒散盡，最後化作一枚劍形道紋，烙印在泉眼最近的地方，流淌著奇妙的氣息。
走到這一步，意味著他已經達到「劍臨境」入門。只需按照經書中的最後一段修行法門，他便能凝鍊出太虛劍元。
可惜楚雲手裡只有心法，卻無太虛劍典的招式，輕輕嘆息后，楚雲繼續觀察起自己體內的變化來。
氣海內的青雲劍元如今已壯大倍許，「長虹貫日」的劍意，他早已達到小成，若是在催動那太虛劍心的增幅之力，這一招的威力可以達到極其驚人的地步。
楚雲突發奇想：「我若是催動劍胎神醒狀態，而後又激發劍心，不知道會是什麼樣一個結果，不過，那劍胎本身就在吸收元氣，若是催動，只怕片刻，我體內的元氣就會被吸干！」
想了想，楚雲卻不敢嘗試，這只是以後的一個修行方向。
而且，他體內的變化並未停止，玄冥之氣滋養周身後，血肉得到進化，此刻竟湧出一種對靈氣的強大渴望來。
正如古籍中記載那般，先天之精化生，後天之精滋養。
那縷玄冥之氣便是先天道源，提升了楚雲的生命層次，此刻獨缺了後天靈氣的滋養。楚雲彷彿一個乾涸很久的人，無比渴望靈氣。
他忙打開儲物戒指，取出靈泉之水，喝了一大口。
濃郁的靈氣化作甘露，被他的身體吸收。有得有失，有進有出，此乃道之理。如此，才能排除他體內的雜質。
緊接著，楚雲氣海海底隆起，又一口泉眼成型，泵出濃郁的元氣。
「築元三重！」楚雲心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