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假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等你騙著我把陶瓷交上去，等你們毀掉嗎？或者換一個，到時候不是成我的不是了？」
李勝抬眼看了一眼林嬌嬌，小姑娘氣性大，此時板著臉瞪著李勝。
林盛暗嘆一聲，這可怎麼辦。
李勝沒有生氣，語氣溫和的對林嬌嬌說：「盛天開業這麼多年了，自然在業界有一定的信譽。」
「我們不是一般的小店，自然也不會做出有損誠信的事情來，但是依我看，咱們繼續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對你我都不好。」
林嬌嬌看李勝站起來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心上有一抹警惕。
誰知道李勝想要做什麼！
但是李勝只是離著林嬌嬌幾步路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很紳士的沖著她點點頭，朝著她伸出手來。
李勝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看上去很有力量，林嬌嬌不由得看呆了。
愣了幾秒鐘之後才警惕的退後幾步：「你幹什麼，大庭廣眾之下不要胡來！」
李勝失笑。
「你當我要幹什麼？我只是想，耗著也不是辦法，不如我支個招，你既然怕我們有貓膩，不如把瓷器帶到一樓來，我們在現場檢驗。
是真是假，一會兒的功夫不就出來了，你待如何？」
林嬌嬌警惕的看了李勝半天，見李勝的神情真誠，眼睛透著溫和，看起來確實是不像在撒謊。
她的眼珠子轉了轉，又思考了一陣子才勉強同意：「好吧，瓷器在車上，我這就去拿。」
林嬌嬌出去了，在李勝眼神示意下，林盛很快也派出去一個平日里比較機靈的小夥子。
小夥子跟著林嬌嬌一路走到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跟前，看著林嬌嬌把青釉花瓶從車裡抱出來，直到回到了店裡。
林嬌嬌剛才其實也看到了有人跟著她，但是想到逼急了反而不好，也沒有聲張。
更何況，這次也是李勝他們「理虧」，一會兒該真相大白了，不差這一點兒時間，林嬌嬌心想。
林嬌嬌走後，李勝站到門口，在四周用眼睛巡了一圈，臉上忽然掛起了一抹笑容來。
他走下去走到圍觀的一位古稀老者身邊，帶著恭敬地語氣問道：「徐老，您也在這裡？」
就這麼一會子的功夫，林嬌嬌已經把瓷器帶來了。
她把瓷器放在光滑的玻璃罩子上，雙手叉腰，對旁邊的林盛抬抬下巴：「喂，東西我帶來了，李勝呢？你們要怎麼檢驗？」
「不過我覺得這有點不公平，東西是你們的，一會兒檢驗也是你們的人，萬一你們騙我怎麼辦？」
「早知道你有這樣的顧慮，徐老，麻煩您了。」
台階下面傳出李勝那討人厭的聲音，人群自動分為兩層，李勝扶著一位七老八十的老年人從外面走進來店裡。
「這是...？」林嬌嬌的聲音有點遲疑。
她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個老人，但是又記不大清楚到底是誰了。
李勝好心的介紹：「這位是徐老。」
李勝一介紹，林嬌嬌知道眼前這位古稀老人是誰了。
徐老是著名的文物鑒賞大師，不管是真品還是贗品，幾乎一眼便能看出真假。有他看，確實很能讓人安心。
只見徐老拿起青釉瓷器仔細的看著，甚至都沒拿放大鏡。
在他看的時候，周邊很安靜，沒有一個人講話。
半晌，老爺子嘆了口氣，宣告了瓷器的來源：「這是個假的。」
「嘩——！」
此言一出，大家都震驚了，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來，或者有露出幸災樂禍的樣子。
震驚的自然是林盛等人，盛天所有瓷器的來源都是經過各種檢驗的，就是怕會出這樣的問題。
可是沒想到，瓷器是假的？怎麼可能？
幸災樂禍的那幾個人自然是盛天的對手。
——盛天出「假貨」鬧得沸沸揚揚的，他們又怎麼能不趁機看熱鬧？
反正市場的蛋糕就這麼大，一家吃了，其他家可是吃不飽了。
以前盛天在瓷器這方面一家獨大，可是搶了不少的貨源和客戶，把他們鬱悶壞了，誰知今天卻被曝出是假料，這些人別提多高興了。
林嬌嬌得意極了，她昂著頭擺著手，似乎找到了證據一樣，興高采烈的。
「吶吶吶，可不是我胡說八道惹是生非了，這下你們還有什麼說頭？」
林盛的額頭被汗水浸濕了，他帶著猶疑不決的目光輕輕地看了一眼李勝。
他想要解釋，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盛天的瓷器絕對沒有問題，他都是檢查過的，他們有專業機構的人員進行核實。
可是話到了嘴邊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徐老總不會騙人，他也不屑騙人。
向他這樣的年紀，要是騙了人一輩子臉面全沒了，更何況徐老以剛正不阿出名，說什麼也不會胡說。
除非。
——這瓷器真的是假的。
「李總，這......」
相對於其他人的反應，李勝倒是鎮定的多了。
他一動不動的坐在旁邊的軟皮沙發上，掃了一眼外面，被他犀利的眼神掃過，外面嘰嘰喳喳的聲音立即小了一半。
徐老在說完那話之後頓了頓，再次拿起瓷器來觀察了一番，然後搖搖頭：「不過以我看，這也不像是盛天的。」
「盛天的瓷器多以光滑平面為主，色彩比較的素。你們看這個瓷器，雖然想要極力模仿，但是卻成了四不像。
更何況，盛天出產的瓷器在最底下會有一個紅色的印章，而這個，並沒有，林小姐，你這個瓷器是哪裡來的？」
林嬌嬌的臉色「唰」的白了，她的嘴唇抖動兩下，拿著瓷器看了又看，始終不能相信。
「不可能，表姐說了，這個假的瓷器是從盛天買來的，難道表姐會騙我？」
李勝聳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林小姐，您的家事可跟我沒關係。」
林嬌嬌拿起瓷器，越看下去臉色越陰沉。
她把瓷器拎到了右手，大步走到李勝跟前，狠狠地咬著嘴唇。
「你真討厭，你都不知道安慰我，哼！」
林嬌嬌說完，在李勝摸不著頭腦外加迷茫的眼神中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