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夜半入周家
周打人乾脆在御書房開始耍無賴，「皇上，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自從趙家悔婚，我女兒便整日以淚洗面，短短几日，消瘦一圈，那日進宮，我女兒便是頂住了各種壓力。只是希望，能挽留趙公子。」
「但是萬萬沒想到，我女兒豁出去了一切，最後卻惹來了殺身之禍。皇上，求您，一定要給微臣做主啊。」
周大人跪在大殿之上，泣不成聲，「老臣一生，碌碌無為，幸得皇上賞識，這才有了如今一席之地，老臣日日想著，如何報答皇上，為皇上分憂。所以，即便趙家欺我至此，我也從未想過要做些什麼。」
「可是，老臣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老臣唯一的心愿，便是他能一生無憂，平安喜樂。可是如今，她死不瞑目，老臣……若是明知道賊人是誰，卻沒辦法為她討要一個公道。老臣不如撞死在大殿。與她一塊去了算了。」
周大人說著，就要去撞柱子。皇上哪裡真的能讓他在御書房撞了柱子？
「來人，快點攔下周大人。」侍衛進來，將周大人攔下。周大人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一邊擦眼淚，一邊繼續說道，「皇上，老臣心裡苦啊。老臣……老臣只是懷疑趙大人，想請趙大人說一下昨日都在哪裡。」
「誰知道，趙公子卻說老臣仗勢欺人，還尋了楚姑娘一塊來挾持老臣。皇上，老臣只是想為我女兒討一個說法，想抓到兇手，還我女兒一個清白。還請皇上看在老臣如今孤苦無依的份上，請皇上下旨徹查此事。」
周大人跪在大殿之上。泣不成聲。皇上掃了楚丹兒與趙熙招一眼，眉頭緊蹙，隨後擺手說道，「來人，傳刑部侍郎朱大人。」
朱大人是皇上的親舅舅，也是皇上信任之人，此事交由她去辦，皇上最為放心。可是，周大人卻不好了。
周大人與朱大人向來不對付。兩人在朝為官幾年，就明爭暗鬥多少年。仔細說起來，周大人也並非一開始就是齊王陣營的。是後來，齊王招攬朝臣時，周大人第一個站出來願意跟隨齊王。齊王記著這份恩情，這才有了周家如今。
不過，周大人雖然聰明，但是太過世故，有時候，為人處世，確實讓人沒辦法苟同。就比如今日，他真以為皇上什麼都不知道？真以為，她在大殿之上，撕心裂肺表演一番，皇上就信了？
周夫人生的嫡女確實只有這一個，但是周大人後院可是有不少鶯鶯燕燕，庶子庶女更是多不勝數。從小到大，他怕是都沒怎麼正眼看過這個女兒吧。如今卻來大殿之上表演什麼父女情深。當真是可笑至極。
周大人心裡不痛快，卻也知道，剛才的事情，已經惹了皇上不快，若是她現在還得寸進尺，怕是皇上會新賬舊賬一塊算。
周大人思量之後，極力隱忍。半個時辰后，朱大人進宮。
「老臣參見皇上。」朱大人為人正直，在刑部多年，威望與名聲並重，深的官員，百姓愛戴。朱大人行禮，皇上擺手說道，「舅舅不必多禮，朕今日尋舅舅進宮，是為了周家大小姐被毒殺一事。」
此事眼下鬧得滿城風雨，朱大人自然知曉。只是，怎麼還鬧到御書房來了？
朱大人不動聲色看了趙熙招與楚丹兒一眼，聰明的沒有說話。皇上簡單的說了一下來龍去脈，隨後說道，「周大人是親眷，趙大人是大理寺的官員，兩人都不適合接下這個案子。」
「朕思來想去，只能麻煩舅舅了。還請舅舅仔細查問，還周小姐一個公道。還趙大人一個清白。」
楚丹兒差點成為皇上的妃子，之後雖然有變數，此事作罷的，但是朱大人從小看著皇上長大，皇上是什麼性子，她比誰都清楚，她從小冷清，對什麼事情都不上心，唯一喜歡的人，多年前也死了。
這麼多年，第一次對一個女子關心，也第一次說要娶一個人。朱大人私下裡打聽過楚丹兒的事情，雖然不喜歡她對楚家做的事情，但是不得不說，她確實是個聰慧的女子。
與京都那些女子不同。若是真的可以與皇上在一起，說不定，皇上能解開當年的心結，只可惜，她已經心有所屬，皇上又想通了。他自然不會再做這個惡人。
「老臣領旨。」
朱大人與周大人一塊離開御書房，皇宮門口，周大人一臉不滿道，「朱大人，瑩瑩可是本官唯一的女兒，還請朱大人一定要竭盡全力。」
唯一的女兒？若是換做別人，怕是會相信這些話，但是朱大人與她可是死對頭。整個京都城，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周家的事情。
朱大人像是看笑話一般，盯著周大人仔細看了一會，隨後嘲諷笑道，「周大人難道記性不好？周大人膝下，光是女兒便有十八個。周大小姐不過是你眾多女兒當眾的一個罷了。」
「旁人不清楚你與周大小姐的關係也就罷了，在老夫面前，周大人還是莫要自取其辱的好。」
「今日外面的流言本官也聽了，有一件事情本官弄不明白、周大人是親眼看到趙大人殺害周小姐的嗎？沒有人證物證，周大人竟然直接將人抓到大理寺，還想將人就地解決？」
「若是楚姑娘沒有及時趕到，周大人是想先斬後奏？」朱大人看穿他的心思，冷笑著說道，「周大人真以為，你做了這些事情之後，皇上會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周大人到底哪裡來的自信，會覺得自己比趙大人更有價值？整個朝堂之上，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皇上眼下，最重視，最信任的便是趙公子，你卻選擇朝他下手。」
「你這可是自掘墳墓啊。仔細說起來，你今日還要感謝楚姑娘呢，若非她及時出現，攔下了你，如今，你不會得意洋洋，你，還有整個周家，都會為了你今日的愚蠢而付出代價。」
周大人後怕，卻不想承認的低吼道，「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冤枉趙熙招了，那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是她欺負了隱隱，是她逼死了隱隱，我雖然沒有抓住她的把柄，可是這些還不夠嗎？」
「再說了，朱大人不是也沒有證據嗎？憑什麼妄加猜測？」周大人氣惱，開始口不擇言。朱大人懶得與她廢話，冷笑著轉身離開。
周大人見狀，臉色越發難看。
「你這是什麼意思。朱正軒，你個老不死的，你與老夫作對半生，都沒有贏過老夫，你以為你這一次，三言兩語就可以贏了老夫嗎？你等著，老夫一定會找到證據，摔在你臉上的。」
周大人氣鼓鼓上了馬車。「回府。」
御書房內。楚丹兒扶著趙熙招站起身，見他嘴角有擦傷，心疼不已，「疼嗎？」
本來是有些疼，但是見他這般關心她，一下子哪裡都不疼了。「不疼。」
「下次別這麼傻了。周大人明顯是想算計你，你那麼聰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你是為了大局，不想將事情鬧大，可是周大人明顯起了殺心。今日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真的要死在這樣的人手裡嗎？」
楚丹兒想起剛才的事情就一陣后怕。她真的沒想到，朝廷當中，還有這樣的奸佞小人。
不，她其實清楚，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她只是沒想到，周大人敢這麼明目張胆。膽大包天。
兩人旁若無人的膩歪，皇上輕咳一聲，不滿道，「你們若是想親親我我，選個沒人的地方。朕可不想污了眼睛。」
兩人尷尬一笑。楚丹兒上前兩步，「剛才的事情，多謝皇上袒護。」今日，她敢這般放肆，便是篤定了皇上會幫他們。但是沒想到，皇上不僅幫了他們，還找人幫趙熙招澄清清白。
楚丹兒感激之後，眉頭微簇，「只是，皇上可有想過，周大人為何這般迫不得己的想要殺了趙熙招、」
趙熙招也在想這個問題，只是一直沒有答案。眼下楚丹兒再次提起，趙熙招上前說道，「周大人與我聊天的時候說起過周瑩瑩日日思念著一個人，嘴裡喊著，但是沒人聽清楚過那人是誰。」
「下官與周家小姐從未見過，更沒有做過任何出格之事，所以，周大人這番話明顯說的不是下官。」
「但是周大人那番話又不像是作假。也就是說，周小姐心裡真的有一個喜歡的男子。周小姐的清白便是給了她。那人或許是關鍵，只要找到了她，咱們便能找到真相了。」
皇上與楚丹兒思量之後，贊同的說道，「如此，那就派人去調查周小姐的相好吧。「
兩人離開皇宮，趙熙招沒有回府，而是去了別院。楚丹兒幫她上藥之後，兩人坐在涼亭里閑聊。「要不然，我們去一趟周家吧。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你說的沒錯，這件事情怎麼看都是有人故意為之，而周大人即便不知道幕後兇手，最起碼眼下也是幫凶。若是我們派人盯著周大人，或許會有什麼發現。至於去周家……」趙熙招不贊同，「如今這個案子朱大人在查。我們過去不合適。」
「再者，我現在身份敏感，周大人是不會讓我進周家的。」
楚丹兒放下茶杯，眉頭微簇，「那我們就這麼等著？」
她不喜歡將命運交給旁人的感覺，那種不受控制，只能任人擺布的感覺十分不好。「要不然，你在府里等著，我出去看看情況。」
楚丹兒武功不錯，人也聰明，一個人出去，她沒什麼可擔心的。只是……
「千萬別與人起衝突。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先回來與我商議之後再做決定。」趙熙招擔心有人算計他們。楚丹兒點頭離開。
不管什麼時候，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京都城都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楚丹兒在街上逛了一會，便去了茶樓。京都城內，想要打聽消息，最好的去處就是茶樓。
茶樓三教九流，哪裡的人都有。消息多，也廣。楚丹兒選了大廳一個偏僻的角落，要了一壺茶，一邊看著外面風景，一邊品茶。實則，雙耳一直聽著茶樓里的動靜。
「你們聽說了嗎？周大小姐被毒殺一案，眼下皇上已經交給了朱大人。還命令朱大人七日之內儘快破案。」
「朱大人可是大清官，此案有他來調查，定然會真相大白。不過……周大人不是說已經住到兇手了嗎？怎麼眼下，這個案子又給了朱大人？」
「我聽說，上午那個流言，根本是子虛烏有，沒有證據，胡編亂造。為此，周大人差點誤殺了趙大人。」
「幸好楚小姐及時出現，救了周大人。」
「皇上為此大怒。這才請了朱大人徹查此事。」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外面的流言。楚丹兒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早就知道京都城沒有秘密，只是沒想到，此事會傳的這般的快。
就是不知道，周大人聽說了此事，會是什麼感受？
此時，周府後院。梅夫人是周大人最寵愛的小妾。周夫人去世后，逼著周大人發誓此生不會再娶夫人。否則，梅夫人早就扶正了。為此，梅夫人恨急了周瑩瑩。覺得周夫人都是為了她，才做出如此惡毒的謀划。
要不是周瑩瑩，她生的孩子，怎麼這麼多年還只是一個低賤的庶子庶女？
周大人可不是什麼長情之人，也不是什麼信守承諾之人，他這一次，之所以能堅持十幾年沒有再娶，完全是因為，周夫人看穿了她的虛偽，也明白，用旁人發誓，她都不會在乎，唯獨用它自己，發最惡毒的誓言，她才會害怕。
於是，在周夫人彌留之際，周夫人用周大人的把柄，逼著周大人在周家祠堂立下重視。此生，不僅不納妾，還要護著周瑩瑩，讓他一聲無憂，平安喜樂。若是周大人做不到，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這麼多年，周大人也只是做到了沒有再娶罷了。因為周夫人的逼迫，這些年，周大人沒有遷怒周瑩瑩都不錯了，怎麼可能對他好。但是如今，周瑩瑩去世了，周大人開始做噩夢。周大人想起了當年周夫人逼著她發誓的場景，以為誓言要應驗，於是害怕不已。
不僅讓梅夫人大辦周瑩瑩的喪事，還找僧人做法，弄得府里雞犬不寧。怨聲載道。
這不，梅夫人躺在軟塌上，一臉不滿道，「一個沒出格的姑娘，丟了清白，還珠胎暗結。若是此事被傳出去，周家以後也別做人了。老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還想給她風光大葬？」
「她活著的時候，也沒見老爺多長情，如今人都死了，卻又弄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在做給誰看。」
「瞧瞧這一天天的，若是周家列祖列宗在世，怕是都要再次被氣死一次。」梅夫人發泄完不滿，換了一個姿勢，丫鬟繼續幫著按摩，突然，房門被人踹開，緊接著，周大人黑著臉沖了進來。上前兩步，反手給了梅夫人一巴掌。
梅夫人從軟榻上滾下去，磕在椅子上，下巴立刻出了血。嬤嬤見狀，擔心上前。
周大人搶先一把，扯著他的頭髮，低吼道，「你剛才在說什麼？她可是周家大小姐，你不過是一個妾室，竟然敢在背後說她的壞話，你信不信，老夫現在就將你趕出周家。」
「梅夫人，你看清楚了，這裡是周家，你的體面，是我給的，我若是不想給了，我隨時都可以收回來，所以，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來一次。你記住了嗎？」
周大人眼底帶著殺意。梅夫人有些嚇到了。機械的點著她。「老爺，妾身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妾身這一次吧。」
「老爺，妾身這麼做也並非全部是心中不滿，老爺，你可想過，大小姐這麼一鬧，咱們府里其他小姐怎麼辦？老爺，咱們府里還有十七個未出閣的姑娘，若是讓人知道她做的事情，這些姑娘難不成都去撞柱子嗎？」
「老爺，你可以不考慮其他，你真的不考慮考慮他們？還有大少爺，她馬上也要考功名了，要是外人知道，她又這麼一個姐姐……」
梅夫人跟了周老爺這麼多年，她是什麼性子，梅夫人最是清楚不過，周老爺，自私自利，只看中利益，今日，她若是因為自己來求她，她或許正眼都不看一眼，但是如果拿周家的前途，周家子嗣的未來來說事。她必定會有所妥協。
果然，話落不久，周老爺的臉色便有了鬆動。、
「梅夫人，老夫還是那句話，別再背後搞什麼小動作。按照老夫的意思操辦喪事，否則，這個管家的權利，你就別要了。」周老爺離開后，嬤嬤趕緊扶著梅夫人坐下，丫鬟拿了帕子藥膏過來
嬤嬤一邊上藥，一邊說道，「夫人這幾日說話還是注意一點的好，老爺最近幾日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知道了。」梅夫人摸了摸腫起來的臉頰，氣惱不已，「我就不明白了，不過一個爛蹄子，幾日已經毀了名聲，珠胎暗結的事情為何要瞞著。難道一件事情丟人，另外一件就不一樣了？」
嬤嬤一把捂住梅夫人的嘴巴，扭頭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之後小聲說道，「夫人，你平日里聰慧，今個怎麼就鑽牛角尖了？」
「咯愛也這麼做，也是為了咱們周家啊。」
梅夫人不明白。嬤嬤解釋，「大小姐那日是當著皇上以及各位大臣的面，說清白給了趙大人。可是，京都城內，誰都知道，趙家與周家議親不過半個月。他們即便真的有什麼，也不可能鬧出一個孩子來啊。」
梅夫人沒想過這些，如今聽了嬤嬤的話，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所以，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趙大人的。」
「不僅如此，大小姐心裡的人，也不是趙大人，趙大人從頭到尾都是被冤枉的。老爺知道，之所以不讓人替此事，是擔心此事鬧大之後，趙家會派人驗屍，到時候，周家女兒的名聲就徹底毀了對嗎？」
梅夫人想清楚其中利弊之後，臉色變了又變，真是沒想到，平日里不聲不吭的臭丫頭，竟然這般膽大包天，只是……
「嬤嬤，你說，老爺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梅夫人一臉八卦，嬤嬤知道，她這般，便是不計較剛才的事情了。，嬤嬤讓丫鬟將這邊收拾了，她扶著梅夫人準備去前院瞧瞧，這時一個黃衣女子跑了進來。
「姨娘，你快點讓那些人停了。兩日了，吹吹打打，沒完沒了的，吵死人了。」
女子噘著嘴，一臉不悅，「姨娘，大姐是個不知廉恥的女子，這樣的人，即便死了，也應該浸豬籠，你怎麼能給他風光大葬，你是要害了我們周家嗎？」
小女孩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梅夫人十分有耐心的拉著她坐下，「安安，不許胡說，若是被你爹聽到了，小心她打你掌心。那是你親姐姐……」
「我沒有這麼不知廉恥的姐姐。姨娘，他們說，姐姐死了，你就可以做周家夫人了是不是真的？」小女孩顯然十分關心這個話題，「等姨娘做了母親，我是不是就是周家嫡出小姐了？」
小女孩一臉希冀的看著梅夫人，此事是梅夫人心裡的一道坎。平日里，只在沒人的時候，她躲起來擦擦眼淚，如今，小女孩當真眾人的面提此事，梅夫人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
「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誰和你說的，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他們。」梅夫人擼著袖子就要找人算賬，小女孩氣惱不已，「姨娘，我不要做庶女，他們說了，當庶女，將來只能嫁到小門小戶，或者做人妾室。我不要做人妾室。」
這麼大的孩子，已經知道成親是什麼了。平日里在外面聽的多了，自然心裡就有所期待，再加上，整日看著梅夫人與周老爺的相處，安安更期待嫡女。更期待做正室。
「我想象大姐姐一樣，身份高貴，讓人高攀。我不想做庶女，讓人厭惡，只能做一個妾室。我不要一輩子都和姨娘一樣。，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卻連一聲娘都聽不到。」
她的話，像一把刀，一道一道的往往梅夫人身上戳。梅夫人的臉色變了又變，若非親生的，此時，她怕是真的就打過去了。
「出去，聽到了嗎？你現在，立刻給我出去，沒有我的允許，這幾日都不許出門。」
安安不依不饒，不肯離開，梅夫人氣急，準備動手。嬤嬤趕緊上前，將他攔住，「夫人怎麼還和一個孩子計較？」
「安安年紀還小，她什麼都不懂。夫人消消氣，咱們先去前面看看，看看前面收拾的怎麼樣了。」
周家雞飛狗跳，霍家也沒好到哪裡去，慕家沒了慕將軍的庇護，慕家人便來找霍夫人麻煩。霍夫人不搭理他們，他們便湊在將軍府門口不走，氣的霍夫人拿了餿水親自出門趕人。
「見過不要臉的，沒有見過你們這般不要臉的，本夫人說的話很難聽懂嗎？滾，趕緊滾，否則下一次就不是餿水了，大理寺的天牢，一年都有白飯吃，你們既然這般喜歡吃白食，我不如送你們去哪裡好了。」
「你們一個個的，慕家是欠你們的嗎？你們一個個的像個螞蟥一樣，吸了我爹的不算還想讓我當冤大頭，我告訴你，不可能，從現在開始，我與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你們當初是怎麼對我的，你們心裡不清楚嗎？別說什麼沒良心，我都是和你們學的。」
「你們看清楚了，我以前什麼樣，我現在什麼樣，別說我沒良心，我的良心都被你們殺了，眼下，你們和我講良心，呵呵，我就和你們好好講講，這些年，你們對慕家做了什麼，你們慕家得了什麼，你們心裡沒數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理所當然的。我們也沒有義務，一直養著你們，所以，趁著本小姐脾氣還不錯的時候，趕緊滾。」
霍夫人現在嘴皮子利落的很，罵起人來，都不帶停頓的，那些人哪裡是她的對手，一個個落荒而逃，霍將軍擔心她，出來時，就看到這一幕，半靠在門口，似笑非笑道，「看來，日後我要好好討好夫人才是，否則，夫人怕是會像眼下這般，將我掃地出門。」
「知道就好。」霍夫人氣鼓鼓回了別院。氣消之後說起了昨日的事情。
「周家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死咬著趙家不放。我不覺得是因為之前悔婚之事。」霍夫人直逼要害。
霍將軍也思量過這件事情，出事之後，也派人調查過此事，此事確實與趙熙招沒什麼關係，她是被人栽贓陷害的，好在楚丹兒出面，已經將他就出來了，之後只要找到證據，此事就算過去了。
不過，此事真的會過去嗎？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北冥王還有什麼事情等著他們呢？
霍將軍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低頭沉思，「我們已經開始反擊了，但是北冥王似乎已經猜到了我們的目的，所以在一個個的瓦解我們，逼得我們應接不暇，走投無路。」
「你猜的沒錯，這件事情確實有人故意為之，而眼下，想要算計我們的，除了她，我想不到其他人。夫人，都怪我，若是當初我再謹慎一些，或許眼下，我們就不會陷入這種句式。」
霍夫人抱住她，笑著搖搖頭，「與你無關，有心算計我們的人，我們是躲不開的。你能躲過之前，也不一定能躲過現在，再者，你也看到了，她想要的東西，即便你不給她也有辦法拿到。」
「當初，我們不答應他，就會像現在這樣，有無數的麻煩等著我們。所以，有些事情，是躲不過的，與其想著怎麼躲，不如想想，怎麼解決此事。」
傍晚時分，楚丹兒再次一次空手而歸，「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有人刻意將一些重要消息給抹去了，只是具體是什麼，我想不到。我這兩日，一直待在茶樓，聽到的消息，也都是一些有的沒的。趙熙招，不如，我們晚上去一趟周家。」
「我聽說，趙家大小姐明日就要下葬了，若是她下葬，事情就不好處理了。所以，我們要在她下葬之前，再去檢查一遍，或許有什麼發現。」
今天，朱大人帶人去過周家，但是周大人拒絕了驗屍。據說，周大人與朱大人為了此事，還鬧到了御書房，最後，周大人以死相逼，皇上阻攔了此事。
「若是這裡面沒有蹊蹺，周大人的反應為何這般激烈？」
楚丹兒分析其中緣由。趙熙招也是這麼覺得的。
「好，那今晚，我和你一塊去。」
子夜時分，兩人一身夜行衣，從周家後門，瞧瞧潛入了周家。周家大小姐在西院，夜深之後，院子里靜悄悄的，除了守夜的小廝丫鬟，再無其他人。楚丹兒用迷香將下人迷暈。拉著趙熙招來到棺材錢。
「等下我來驗屍，你在旁邊把風，要是有人來，你學鳥叫通知我便是。」
楚丹兒會一些簡單的醫理。周小姐身上沒有外傷，又知道是中毒，所以檢查起來十分簡單。楚丹兒的手來到她的腹部時，終於發現不對勁。
「怎麼會這麼硬？」楚丹兒疑惑時，趙熙招跑了進來，「有人。」
兩人躲在不遠處的主子後面，不一會，梅夫人帶人走了進來，「你們都是死人嗎？讓你們守著大小姐，就是這麼偷懶的？」
梅夫人踹了丫鬟兩腳，丫鬟終於醒了。
丫鬟跪地求饒，梅夫人急著回去，罵了幾句就作罷了，「好好看著大小姐，要是有什麼閃失，本夫人要了你的小命。」
梅夫人離開后，丫鬟見東西掉在地上，蹲下去撿東西時，趙熙招拉著楚丹兒快速離開了靈堂。
「怎麼樣？可有什麼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