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擔心

之後，楚丹兒不知道齊王說了什麼，離開齊王府，恍恍惚惚，不知不覺竟然來了趙府門口。

趙熙招坐馬車回來，一下馬車就看到了她，見他臉色不是很好，上前拉過她，「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情了？」

「你今日去了北冥王府？」楚丹兒焦急詢問。

趙熙招原本不想說此事的，見他這般在乎，點頭應下，「是。」

「是因為顧雲舟的事情？」楚丹兒繼續詢問。趙熙招再次點頭，若是她之前還心存僥倖的話，眼下，她只覺得所有的情緒一股腦全部涌了上來，攪得她心神不寧，難受不已。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像個傻子一樣到處求人。最後卻讓旁人告訴我，你為我做了什麼？你之前不是一直不想管此事嗎？為何改變主意，是因為我嗎？」

趙熙招看了一眼四周，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趙熙招拉著她去了她的院子，關上門，抱住她。「對不起，我本來想等事情解決之後再告訴你的……」

「是，我確實因為你，才想插手此事的。我知道，你一向心善，你心疼顧雲舟的遭遇，不想見死不救，所以我想幫你。」

「至於趙家，你放心，我會小心應付的。」

「你怎麼應付，之前的事情不就是一個教訓嗎？更何況此事，二叔還參與了。你眼下這麼做，豈不是在與二叔作對，若是二叔知道，你可想過後果？趙熙招，你不是在幫我，你是在害你自己。」

「我也不值得你這麼幫我，這是我的事情，我會自己看著辦的。」

楚丹兒推開他，轉身往外走去，趙熙招看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你怎麼看著辦？是你成為齊王手裡的刀，任由她利用，還是任由你，四處碰壁？丹兒，既然你今日能過來，那你應該也知道，此事並非你表面看到的這般簡單。」

「皇上要殺的不是顧雲舟，而是顧雲舟背後知道的那些事情。皇上老了，她英明一世，不願意在死後讓旁人詬病，所以，她要將他做過的所有不好的事情，全部趕盡殺絕。」

「包括霍將軍嗎？」楚丹兒詢問。

趙熙招搖頭，「不，霍將軍是個例外。因為霍將軍沒死，死的是一些無關緊要之人。可是顧雲舟不一樣，顧雲舟不聽勸阻，當眾在大殿之上數落皇上的罪行，皇上是什麼人，怎麼會容忍旁人這般說他？=」

「就因為這些，皇上就要趕盡殺絕？」楚丹兒苦笑，「這哪是帝王，這根本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昏君……」

「丹兒，小心隔牆有耳。」趙熙招捂住他的嘴巴，剛說完，咣當一聲，房門被人踹開，緊接著，趙夫人帶著下人走了進來，「楚丹兒，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編排當今聖上，來人，將他拿下，立刻送去宗人府……」

「慢著，她是本少爺帶回來的人，本少爺倒是要看看，誰敢在我面前抓人。」趙熙招護著她。陸夫人不滿，「招兒，這是一個禍害，難不成，你想讓這個禍害，害了咱們全家不成。」

「本夫人可是聽說了，你因為她，今日都去求了北冥王，如果本夫人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為了顧雲舟的事情吧。你們瘋了，眼下滿朝文武，誰都不敢提此事，你攔下這個爛攤子，你是要害死咱們趙家嗎？」

「陸夫人放心，此事本少爺自有成算，不會連累趙家的。」趙熙招拉著楚丹兒往外走去，陸夫人拉下楚丹兒。

「你走可以，她不行。自從你認識她，不只是你，咱們趙家都沒有過一天好日子，所以，今日她必須死。」陸夫人眼底閃過一抹殺意。趙熙招見狀，大喊一聲，「夜影。」

夜影及時出現，擋在趙熙招與楚丹兒跟前，「夫人，息怒。」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攔著本夫人，來人，將這個惡奴拿下。」小廝哪裡是夜影的對手，不過片刻，小廝全部躺在地上，鬼哭狼嚎。

陸夫人氣的臉色大變，「反了你們了。竟然對本夫人的人下手，趙熙招，你等著老爺回來，看她怎麼收拾你。」

陸夫人離開后，趙熙招拉著楚丹兒離開，「我送你回別院，顧雲舟的事情，你別再插手，此事我會幫你解決的。」

「你怎麼解決，像剛才那樣嗎？」楚丹兒不忍，「趙熙招，雖然陸夫人說話難聽，但是她說的也有道理，你不能拿趙家來做賭注，在京都，我與你不一樣，我孤身一人，無所畏懼，再說，我也不會傻的去送死，我會思量之後，再做打算的。」

「怎麼做打算，像今日這般跑去齊王府嗎？」趙熙招一直派人跟著他，自然知道她今日去了哪裡，再說，這裡是京都，哪有什麼秘密。這不，他們今日做了什麼，陸夫人不是都知道嗎？

趙熙招擔心的勸阻到，「聽我一句勸，別再插手此事了。相信我。我定會幫你的。」

楚丹兒見他堅持，到底不忍，「好，我答應你。」

趙熙招親自送她回去，陪著她一塊吃了晚飯才離開，這天夜裡，趙熙招被找老爺罰跪祠堂，一直到天亮才離開。夜影心疼，「少爺明知道此事不可插手，為何還要應下？」

「楚姑娘不知道京都的水有多深，不知道此事的嚴重性，難道公子還不清楚嗎？公子為何要跟著他做傻事？」

「傻事？」趙熙招冷笑，「若是沒有他，長長久久的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在你們看來，這或許是做傻事，但是在本少爺看來，這何嘗不是一次冒險。丹兒說的沒錯，顧家做錯了什麼？要落得如今的下場？顧雲舟說錯了什麼？要被凌遲處死？」

「只是因為皇上年歲大了，不願意麵對曾經的罪行，就要將所有人的嘴堵上？但是皇上忘了，這天下，最難賭的便是人的嘴。天下萬民，皇上能殺多少？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可是，大家都願意自欺欺人，少爺為何不願意。」

「因為她不願意。所以我也不想。」趙熙招揉揉麻木的膝蓋，又起來走了幾步，依舊不自然，但是比剛才好了不少，「走吧，換了衣服，就去北冥王府。」

「少爺，咱們昨日不是剛去過，王爺已經拒絕了少爺……」

「今日北冥王必定不會在拒絕本少爺。」趙熙招篤定的笑笑，簡單吃了些早膳，兩人一塊去了北冥王府。王爺似乎知道他們今日會過來，這會聽下人提起，沒有絲毫驚訝。

「不知道王爺可想好在下提的那兩個條件。只要王爺答應，在下可以立刻將鐵礦的位置告訴王爺。」

「為何是本王。」北冥王反問。趙熙招笑著說道，「因為比起其他皇子，王爺是在下以為，最有望的新任君主之人，在下也覺得，王爺會是個明君。」

「你倒是會說話，可是本王怎麼聽說，楚姑娘也知道鐵礦的下落，昨日差一點就告訴齊王了。」

趙熙招早就猜到王爺會這麼問，繼續說道，「楚姑娘當初回州郡就是為了調查此事，所以，她知道鐵礦在哪裡，沒什麼好驚訝的，王爺也說了，她最後並沒有告訴齊王鐵礦的位置。」

「所以，只要王爺答應在下的要求，鐵礦的消息，王爺一定是獨一無二的。」

「那你怎麼保證，楚姑娘一直不說此事？」北冥王繼續詢問。趙熙招思量之後說道，「她想要的是顧雲舟平安無事，此事，不管是王爺還是齊王，誰能做到，她便會將這個消息告訴誰。」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本王不答應你的條件，你們便要將鐵礦的消息告訴齊王？」北冥王皺著眉頭反問道，「好大的膽子，你們這是在威脅本王？」

「在下不敢，在下只是實話實說。王爺應該聽說過齊雲山的事情。當初在齊雲山上，顧雲舟對楚姑娘照顧有加，楚姑娘本性善良。得知顧家的遭遇后十分同情，想幫一幫顧雲舟。」

「而且在下也知道，王爺對顧家之事，也是可惜的。顧雲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王爺救了他，將來她為王爺所用，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哼，一個在大殿之上，如此口無遮攔，不顧生死之人，本王可用不起。」那日，大殿之上，北冥王也在，說實話，但凡沒有容人之心的帝王，怕是都忍不了顧雲舟的狂傲。

「他因為七年前的事情，心生怨恨。其實她本性並不壞。王爺若是仔細調查就知道，這些年齊雲山山賊，雖然猖狂，卻並沒有殺過人。」

「哼，若非如此，本王也不會再這裡聽你廢話。行了，此事本王答應你便是，不過，若是齊王從中作梗，本王也不一定能保證將人就出來，所以，齊王那邊，你們還要另想辦法才是。」

兩位王爺想要的都是鐵礦。如今她已經將鐵礦的消息告訴北冥王了。自然不能告訴齊王。

可是如果不告訴齊王，齊王憑什麼要幫他們做事？趙熙招焦急，卻想不出好辦法。

北冥王掃了她一眼，輕笑著站起身，「記住本王說的話。行了，你可以走了。」

趙熙招離開北冥王府並咩有去別院，而是去了太學。陳恪見他回來，開心不已，「昨日你怎麼回來一下子就走了，說，你去哪裡了？怎麼也不叫我。如今你真是越來越不將我當兄弟了。」

「當初離京，一聲不吭就算了，眼下回來，依舊一聲不吭，你還當不當我是兄弟了。」

「陳兄，你說，如何才能讓齊王完全的信任我？」趙熙招突然開口，但是更像是自言自語。陳恪猶豫之後詢問，「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可是出什麼事情了？」突然想到什麼，猛地抬頭，「外面傳言說，你為了顧雲舟的事情，甚至求道了北冥王頭上，此事是真是假？」

見趙熙招不說話，著急不已，「你瘋了吧，眼下，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顧雲舟是個燙手的山芋，誰都碰不得，你竟然還上杆子去護著她，你是不要命了嗎。就算你想死，你也別拉著趙家啊。」

「你真的想讓你家祖宗，從墳頭爬上來罵你個不孝子孫嗎？」

「那你呢，明知道顧雲舟是無辜的，還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去送死嗎？我試一試，即便最後結果一樣，我不會後悔，但是如果我連試也不試，將來我一定會後悔的。」

「陳兄，夫子說，但凡是能儘力為之之事，最好搏一搏，或許有什麼奇迹出現呢？即便沒有奇迹，最起碼，也不會心有遺憾不是嗎？」

「哼，說了這麼久，還不是為了楚姑娘。你眼下想討好齊王，也是因為她吧。」

陳恪見他不說話，越發著急，「趙兄，不是做兄弟的挑撥你們的關係，主要是，有些事情可以嘗試，有些事情，想都不要想，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嗎？」

「你心裡吧誰都清楚，比誰都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出事，會是什麼後悔，你為什麼還要去做？」

「只是你不想讓他傷心難過嗎？」陳恪氣惱，「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你別問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既然勸不了你，但是我也不會任由你胡作非為的。」

陳恪起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下，「趙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即便你依舊堅持之前的選擇，我還是想給你提個醒。此事，你最好三思而後行，不管是北冥王還是齊王，他們誰都不是省油的燈。」

「你想從他們中間淘到好處，怕是不可能。」

「即便你真的成了，將來等他們回過神，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所以，別心存僥倖。」

「多謝。」

下午，趙熙招去了別院，楚丹兒坐在涼亭，見他過來，滿臉愁容，「我改變主意了，你帶我去一趟大理寺天牢吧。我想見了顧雲舟之後再做其他打算。」

「為什麼？」趙熙招微楞。

楚丹兒看著他神秘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