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我在

「王公子對王顏兒的在乎是有目共睹的，我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做戲做到如此地步。」

楚丹兒說起高家夫子，「倒是他們兩人，我覺得問題極大。昨晚即便有人親眼看著高軒進了房間，也不能說明，高軒一夜沒有出去過。萬一他半夜從後門溜了，他又是高家的主子，即便有人發現，也不會宣揚出去吧。」

「你別忘了王夫人閃爍其詞的袒護。若是高軒沒問題，王夫人為何支支吾吾，死活不肯說出真相呢？」

趙熙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直到楚丹兒以為她要反駁他時，他突然笑著將他攬入懷中笑了，「你今日神色大變，甚至承認你在乎我，是不是因為王顏兒的死？」

心思被拆穿，楚丹兒彆扭的看向一旁，「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後悔。」

頭頂傳來笑意，緊接著額頭有溫熱靠近。楚丹兒疑惑抬頭，一個溫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鼻息處。事情發生的太快，楚丹兒愣住。好半天才回過神，「你……」

「我很開心，我甚至想，若是此事來的再早一點該多好。如此……」他便不用夜夜失眠，日日擔心、

不過如今也不晚，只要她在，便不算晚。、

「好了，不鬧你了。說正事。你是因為心生不忍，所以才想幫忙調查此案的對嗎？你放心，我答應過你，只要你一日不想離開，我便一日不會拖你後腿。」

「那你可記住你這句話，千萬不要反悔。」

趙熙招寵溺的笑笑，「本公子向來一言九鼎，自然不會做那出爾反爾的小人行徑。」

楚丹兒聞言，笑了，推開他，站起身，「既然如此，那趙公子就趕緊準備吧。」

「準備什麼？」這一次輪到趙熙招不解了。

楚丹兒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自然是去萬香樓了。」

去萬香樓，盤查高公子的行蹤。不過……「萬香樓可是青樓，你一個女子，怎麼能隨便進出青樓，簡直是胡鬧。」

然而，楚丹兒已經回屋換衣服了，回答她的只有迴廊的風聲，以及時店小二的吆喝聲。一刻鐘后，一個楚丹兒一身男裝打扮，來到迴廊處。對著趙熙招，轉了一圈，「怎麼樣，可有被本公子的帥氣迷倒？」

轉完圈，楚丹兒還拋了一個媚眼。趙熙招不知道他從哪裡學來的這一套，礙眼極了。

「不是要去萬香樓嗎？時辰不早了，再不走漂亮姑娘都要被人點了「趙熙招轉身下樓。

楚丹兒回過神，皺著眉頭追上，「趙公子，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麻煩你再說一遍。」

楚丹兒明明在笑，趙熙招卻慫了，「咳咳，沒什麼，本公子只是提醒你，時辰不早了，做事要趁早了、」

萬香樓在城西，離客棧可是有些距離。入夜後，城裡寂靜無聲，一路過去，安靜極了。客棧不遠處有一家酒館，這個時辰還開著。裡面坐著三兩個客人，划拳聲，笑鬧聲，傳來街上。

「你說，這家鋪子會不會像客棧一樣，整日不打烊？若是如此，我們便可以過去問問昨晚的情況。」楚丹兒沒話找話。趙熙招順著她的視線掃了一眼，「像這樣的酒館，最晚子時便會關門。所以別想了，問不出什麼的。」

「難道除了客棧，這個街上就沒有人一整夜不休息。」楚丹兒思量。

「有。不過要等下才能見到。」趙熙招神秘一笑。楚丹兒追著詢問，趙熙招故作神秘，隻字不提。

「這次回京后，你還住在別院就是。至於其他的事情，你不必理會，我會處理好的。」趙熙招其實很不想提京都的事情與人，但是他心裡清楚，這件事情避無可避。與其掖著藏著，畏畏縮縮，不如大大方方講出來。

果然，下一秒，空氣里便多了幾分詭異。

趙熙招以為她不開心了，趕緊走上前，拉著她的手說道，「我知道你不想聽這些，若是可以，我也不願與你說這些。但是丹兒。這次回京后，我們要面對的或許比上次更嚴峻百倍。」

「我不想你再因為我，做出什麼妥協。我希望，不管有什麼事情你都會和我一塊承擔。」

楚丹兒看著陰沉的天色笑道，「你說，你要和我一塊承擔，那你呢，你真的什麼都告訴我了嗎？我問了你那麼多次，你到現在也沒有告訴我，這次回京，你打算將鐵礦的消息告訴誰。」

趙熙招皺眉，「此事，我確實暫時不能說。」

、「是不能說，還是不敢說。」楚丹兒推開他，一臉不悅的說道，「其實你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你要將鐵礦的消息告訴北冥王對嗎？」

趙熙招不敢置信的抬頭，「你怎麼知道？」此事，他連夜影都沒說，她是怎麼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沒數嗎？」其實此事，她之前只是猜測，如今，他的反應告訴了她答案。「趙熙招，你明知道，這幾位皇子，不管選誰，你都會背上罵名，唯獨將鐵礦獻給皇上，一來，趙家可以升官發財，二來，也可以將此事撇乾淨。」

「你是聰明人，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吧。」

她知道，她就是太清楚了，所以不想這麼選。

是，將鐵礦獻給皇上，皇上就是再昏庸，也不會想要毀了這江山社稷，但是幾位皇子就不一樣了，他們為了那個位置，什麼都能做得出來。鐵礦與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個可以上位的籌碼。

給了他們，危險重重。但是富貴險中求，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最後的結果？

皇上大勢已去，撐不了多久。兩位最有望繼承皇位的皇子，對趙家都是虎視眈眈。若是這個時候得罪他們，即便趙家暫時可以躲過一劫，將來呢？皇上駕崩之後，趙家還不是要面臨分崩離析的處境、

至於，選齊王還是北冥王，這個問題，他想過許久。

他雖然對兩個王爺不甚了解，但是，單看兩人處事的風格，他願意將堵住放在北冥王身上。

楚丹兒說的沒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能壞到哪裡去，更何況，京都之人不知道，他卻清楚。霍天傲表面上與北冥王撇清了關係，其實私下裡他們一直有聯繫。

霍天傲是個聰明人，他在分析利弊后，選擇北冥王，自然是經過一番較量的。

他在賭，賭霍天傲的選擇，也在賭自己的運氣，贏了，平安一生，輸了，丟掉性命，他沒有其他路可以選。所以，在得知鐵礦具體位置之後，她便飛鴿傳書給北冥王，如今，北冥王應該已經收到密信了、

他其實想告訴他的，但是她知道她的性子，就像現在，他是怕她擔心，所以才一直不想說實話的。

「對不起，我不應該欺騙你，但是我真的是權衡利弊之後的選擇，丹兒，我不求你現在就能理解我的選擇，我只能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拿你的性命開玩笑，更不會拿二叔一家人的性命開玩笑。」

「齊王拿楚家，二叔一家人的性命要挾你，尋找鐵礦的下落。待我們回京后，你也可以說出鐵礦的位置。」

「那你呢？」鐵礦只有一個，齊王與北冥王都想分一杯羹，他們願意，兩位皇子怕是也不願意吧。

「你放心吧，此事我都已經想好了。我們一塊在州郡查鐵礦的消息，你的名聲，都傳到京都了，你想查到鐵礦的消息，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即便北冥王與齊王心生不悅，也不好說什麼。」

楚丹兒皺眉，「所以，你早就想好了，只是一直瞞著我？」

「我說了，我並非有意，這幾日你一直在與我生氣，我即便想說，你也不給我機會啊。不過你放心，此事我會處理好的，絕對不會讓楚家之人受到牽連。」

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麼？只希望，一切平安順遂。

半個時辰后，兩人來到萬香樓。夜裡的萬香樓，彷彿白日里的主街，人來人往，熱鬧不已，一進門就有姑娘上前招呼，甩著袖子，香味刺鼻，搶的楚丹兒退後兩步，「那個……有沒有素雅一些的姑娘。」

「本公子喜歡素雅的女子。」楚丹兒錯開身子，躲開姑娘上下其手。

抬頭時發現，趙熙招竟然已經上樓，她是什麼時候上樓的，她怎麼一點都察覺？

「你不厚道，你脫身，怎麼不救我？」楚丹兒抱怨，來到二樓，趙熙招財大氣粗要了一個包廂，「我若是提醒你了，本公子還走的了？」

來這種地方，自然是自保比較重要了？再說了，都是女子，多模兩下也沒什麼。倒是他，清清白白的俊俏公子，怎麼能被人隨隨便便佔了便宜？

「將你們這裡最好的酒水送上來。另外，挑兩個舞姿輕盈的。』

趙熙招一副熟客的模樣，楚丹兒心裡莫名不是滋味。待媽媽離開。楚丹兒不冷不熱道，「還說不是第一次來，我瞧你，比這裡的熟客還要自在。」

「自在還不好，自在不會被人瞧出破綻，倒是你，這般緊繃，定會被人瞧出破綻的。來，學著本公子的樣子……」趙熙招笑著拿過茶杯，倒了一杯茶遞給他，「好了，喝杯茶，緩解緩解。」

「我有什麼可緊張的，不過是第一次來，不適應罷了。不像趙公子，見過世面，什麼都一副熟練的模樣。」

「真不知道，你之前說的是真是假。」楚丹兒小聲嘀咕。

趙熙招扭頭詢問，「什麼真假？本公子可從來沒有與你說過謊話。你想知道的，本公子只要知道，定然事無巨細。」

「你在京都的那些事情，我可不知道。你說謊話，我也無從考證啊。」楚丹兒反駁。

趙熙招起身準備拉她，這時，媽媽推門進來，身後帶了兩個女子。「兩位客觀，這是咱們萬香樓跳舞最好的姑娘了。兩位慢慢瞧，有什麼需要，隨時找丫鬟來尋媽媽我。」

趙熙招給了賞錢。媽媽便離開了

兩位女子一個彈琴，一個跳舞，還別說，確實不錯。一曲結束，趙熙招招呼他們過來陪酒。順便打聽消息。，「聽說，你們樓里的常客是高家那個大傻子，怎麼，他今日沒來？」

大傻子這個稱呼是他們在走廊處，一個青樓女子與人閑聊時，說起的。趙熙招記下，這會便用上了。

兩名女子本來對他們還有些忌憚，見他們連這個都知道，再次開口，話語熟絡不少。

「高公子喜歡的是珍兒姐姐，這兩日珍兒姐姐被接去了高府，高公子有珍兒姐姐陪著，自然就想不起我們來了。」白衣女子說道，「奴家叫芍藥，公子若是不嫌棄，就喊人家芍藥吧。」

「人家海棠。公子看起來眼生的很。說話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公子是怎麼知道高公子的。」

趙熙招拿過酒杯，笑著說道，「高公子可是平陽縣的名人，來平陽縣的，怕是沒人不知道她吧。更何況，今日縣城出了一樁命案，據說，死者與高家還有些關係。這一來二去傳的多了，本公子自然忘不了了？」

兩人對視一眼，笑著說道，「公子也知道此事？」

「眼下平陽縣，怕是沒人不知道此事吧。」

芍藥點點頭說道，「公子說的沒錯，死者王顏兒，確實與高家有些關係，之前高公子來樓里的時候，還提起過此事，說是，他並不喜歡這個王顏兒，一心想娶珍兒姐姐，奈何高老爺喜歡。非逼著他要納了王顏兒。為此，高少爺還和高老爺吵了一架。」

「當時我們還說，好好的姑娘家，怎麼非要嫁給高公子那樣的人做妾室。」

「哎哎哎。剛剛你不是還說，羨慕你珍兒姐姐，能被高公子看上，怎麼，這會又改變主意了？」

大概是覺得趙熙招不像壞人，芍藥笑著說道，「實不相瞞，咱們樓里的姑娘，誰不知道高少爺的為人，珍兒姐姐自然也是清楚的，奈何珍兒姐姐眼下的處境不太好，高少爺，是他不得已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