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賣人蔘

等到那個老先生給其他人看完病之後，方成才坐在他對面。老先生看着挺面善的，等方成做好，他開口問道：「什麼地方不舒服？」

「那個，我不是來看病的。」方成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老先生頭略微低了低，透過眼鏡看着方成，說：「你不是來看病那你是來做什麼的？」

方成將放着人蔘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問道：「你們這裏收人蔘不？」

「人蔘？」

老先生看了看桌子上的盒子，問：「自己挖的？」

「嗯。」

方成打開盒子，掀開包着人蔘的布，道：「您給看看，這株人蔘怎麼樣？」

「野生的？」

老先生只看了一眼就問道，伸手想要拿過盒子，突然停了下來，問：「我能仔細看看嘛？」

「您請看。」

方成將盒子往老先生面前推了推說道，老先生沒說話，仔細看了看這株人蔘，然後抬頭對方成說道：「的確是野生的人蔘，還挺新鮮的，看着年份，應該有五年了，你想賣給我？」

方成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您能出什麼價格？」

老先生挺高興的，面帶笑容的說道：「這株人蔘不錯，也沒損失太多根須，年分也不少了，還是野生的，三萬塊，你看怎麼樣？」

方成哪兒知道這價格是高還是低，一看他的表情，老先生就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笑呵呵的說道：「小夥子你放心，這個價格絕對足夠高了，你如果賣給那些藥材販子，最多給你兩萬塊錢。」

「那好，就三萬吧！」

方成覺得這個老先生面容慈祥，不像是個會坑人的人，於是點頭答應。

老先生笑眯眯的合上蓋子，對着身後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招了招手，喊道：「小李，你過來一下。」

「哎，來了！」

被老先生叫做『小李』的年輕人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躬著身問道：「朱師傅，您有什麼事？」

看年輕人對待老者的態度和那種發自內心的尊敬，讓方成心頭那點擔憂立刻消散，坐等收錢。

老先生說道：「你帶這位先生去那邊，給他轉三萬塊錢。」

「好嘞！」

年輕人小李看了一眼方成，沒多問什麼，開口說道：「這位先生，您請跟我來。」

方成起身跟着年輕人小李走了過去，老先生也跟着走了過來，店裏沒有其他病人，倒是不用擔心會耽誤給別人看病。

「小夥子你貴姓？」

老先生將放着人蔘的木盒遞給另外一個人，讓他去將人蔘放好，一邊問著方成。

「免貴，姓方。」

方成老老實實的回答，然後將報上了自己的銀行卡號，很快他就收到了餘額變動的短訊，看着那一串不算太大的數字，心裏覺得美滋滋的。

「看你那株人蔘品相挺好的，以後如果還有這樣的野生人蔘儘管拿過來，價格絕對讓你滿意。」

老先生遞給方成一張名片，自我介紹道：「我姓朱，單名一個賀字，是這家店的老闆。」

方成收下名片，掃了一眼，上面只有一個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很簡單。

「您放心，以後如果再遇到好東西，我還來找您。」

交易完成，雙方都很滿意，方成沒有久留，主要是藥店裏的藥材味道太過濃郁，熏得他頭暈目眩，出了門才好些。

「怎麼感覺今天鼻子特別好使呢？」

騎上摩托車的方成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多想，看了看時間還早，於是就騎着摩托車去了縣裏的家電城，之前走的時候把家裏的家電什麼的都送人了，現在回家，什麼都沒有，感覺很不方便，想去買些家電回去。

來到家電城，發現裏面的人並不算多，當地的居民工資水平並不高，所以消費水平也不高，家電這種價格比較貴的東西，生意其實並不好做。

走進一家店，營業員立刻迎了上來，熱情的問道：「帥哥，想買點什麼？」

方成看着琳琅滿目的各種家電，回答道：「買台冰箱。」

「冰箱在這邊，您過來，我給您詳細介紹一下。」

營業員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消失過，伸手示意方成往前走，沒走兩步，迎面就看到一個認識的人，是隔壁張家村的，叫張宏，跟他還是小學和初中的同學。

「喲，這不是咱們的大班長嗎？怎麼回到咱們這鳥不拉屎的窮地方了？是不是大都市的生活太辛苦，撐不下去了？」

一開口就沒有好話，這也難怪，張家村和青山村是世仇，兩個村子從古至今就不對付。

因為靠近大青山，土地貧瘠，而且大多不適合耕種，為了爭搶少數適合種莊稼的土地兩個村子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械鬥，以前還打死過人，也就現在，法律越來越嚴，這種情況才算逐漸改善。

即便如此，兩個村子依然經常發生摩擦，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兒，都對彼此村裏的人沒什麼好臉色。

而張宏和方成從小就在同一所小學上學，後來上了初中也在一所學校，附近就那麼一所學校，也沒其他地方去。

那個時候方成的成績很好，一直擔任班長，而張宏則不好好學習，實際上他們張家村就沒有幾個學習好的，整個村子的風氣都不好，不如青山村來的民風淳樸。

兩個村子的孩子經常鬧矛盾，打架的次數也不少，不過方成打小就聰明，各種花招層出不窮，讓張家村的那些孩子吃了不少虧，偏偏老師還偏袒方成他們，主要是成績好。

在學校裏面，尤其是偏遠地區的學校，學習好的孩子總是受到各種偏愛。

所以雙方的仇是從小就積累下來的。

「我怎麼樣用不着你多嘴，怎麼，張宏，忘了我以前怎麼收拾你的了？」

方成同樣沒有好臉色，本來賣人蔘的好心情立刻被破壞了，語氣不善的回應道。

張宏一聽，立刻就炸毛了，指著方成的臉喊道：「小比崽子，你囂張個啥？現在不是以前了，別以為你還能像以前那樣，信不信勞資帶人拆了你家房子？沒爹沒娘的玩意兒，呸！」

這話一出，方成的臉色頓時一冷，他盯着張宏，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被他盯着的張宏沒來由的心底一顫，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後腦勺，到了嘴邊的狠話竟然沒能說出來，囂張的氣焰頓時為之一滯。

「我說錯了嗎？別以為現在還是在學校，有老師寵着你。」

方成扭頭，不屑地說道：「我要對付你根本不需要老師，不管是以前在學校還是現在，不信你就試試看。」

說完，他就不再理會一臉漲紅的『老同學』，對營業員說道：「抱歉了，你這裏沒我想要的，先走了。」

營業員早就躲在一旁，提心弔膽的擔心倆人別打起來，萬一真打起來，碰壞了店裏的東西，找誰賠可是個大問題。但是此刻方成轉身離開，又讓她感到一陣無奈，本來說不定還能做成一單生意的。

想到這兒，她氣惱的瞥了眼張宏，卻被有氣沒地兒撒的張宏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語氣不善的說道：「看啥看？」

嚇得年紀不大的小姑娘腦袋一縮，立刻向後退了幾步，差點兒碰到身後的彩電。

走出這間店的方成很快就放下了這件事，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另一家店，選了一款單開門的冰箱，又買了一台彩電，隨後又挑了幾種其他的家電，總共花了一萬多塊。

這樣的大生意店裏的老闆自然很爽快的同意送貨上門，付過定金留下地址之後，方成轉身出門，他準備拉根網線，家裏沒有網絡，手機信號又不好，對他這樣的年輕人來說太難受了。

這一圈轉下來，剛到手的三萬塊就剩下沒多少了，不過方成也沒在意，本來就是意外得來的橫財，全花了也不心疼，更何況現在是換成了各種自己用得着的東西。

逛了一圈之後，時間也到了飯點兒，方成騎着摩托車找了一家生意不錯的小飯店，要了店裏的招牌菜紅燜豬蹄，又點了一個小炒和一份水餃，準備犒勞犒勞五臟廟。

很快紅彤彤香噴噴的紅燜豬蹄就端上了桌，豬蹄處理的很乾凈，看不到一根毛，撒上芝麻和香菜，紅綠搭配，白點芝麻點綴，看上去就十分誘人。

小炒看上去也很不錯，各種時令蔬菜搭配，顏色鮮艷，聞着也很香，而水餃則是三鮮的，夾起一個咬上一口，頓時一股鮮美的味道充斥整個口腔。

兩口吃下一顆水餃，然後夾起一塊豬蹄，豬皮顫動，似乎隨時都會從骨頭上脫落，放進嘴裏，軟糯香彈，輕輕一扯，就將整塊豬皮從骨頭上扯了下來，嚼上幾口，頓時滿口留香。

不多時，方成就將面前的飯菜一掃而空，擦去嘴角殘留的菜汁，方成心滿意足的付賬走人，兩個菜一份水餃，加在一起才三十幾塊錢，可見當地的消費水平真的不高。

吃飽喝足之後，方成騎着摩托車七轉八繞，來到了售賣各類種子的地方，先是購買了各種蔬菜的種子，隨後又詢問老闆道：「老闆，你這兒有人蔘種子賣嗎？」

「我這兒哪兒有那玩意兒啊！」

老闆哭笑不得，他就是一個賣蔬菜種子和農藥化肥的普通店老闆，人蔘這種耳熟能詳的珍貴藥材他從來都只聽說過，還沒見過真的呢！

問了幾家店都沒有賣的，方正咂咂嘴，最後還是跑到了百草堂才買到一小包人蔘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