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謝財將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一塊破石頭，他沒當一回事，剛才放水的時候，無意中看到覺得順眼就揀了，可有人跟他要那就不一樣了。
真是瘦田無人耕，耕開有人爭！什麼是她丟的？那塊石頭他可是在地上摳出來的，這女孩真是豈有此理！莫名其妙！
「說是你的我就得給你？你有什麼證據？」胖廚師謝財將口氣很沖，不客氣地說。
「哎，大哥，別生氣，一塊石頭而已。小姑娘也說了那石頭什麼樣子了，是的話就給人家吧。」旁邊那個年紀大點的農民工勸說道。
「知道樣子算什麼？也許我揀得時候她看到了呢？」聽到有人勸，謝財將心情更不爽快了。
兩個農民工看了看他，挺無語，你剛才明明在那邊放水，他們都沒看清，人家小姑娘上哪兒看去啊？
「大叔，要不你揀的那塊拿給我看一下，也許不是我的呢？」孟成真想了想，決定換個方式以退為進地要求道。
「好啊！」謝財將冷笑一聲，伸手從衣兜里掏出一塊雞蛋大小、圓乎乎帶黃色石紋的石頭出來：「那你可得好好看看，這塊長了青苔的石頭，到底是不是你掉的那塊？」
孟成真神色一愣，她知道石頭是一塊黃色帶紋路眼晴狀的，但這個信息來源還是出自他自己口中，當時他清楚的跟人描述了他揀到的東西什麼樣子，可沒想到的是，這石頭上居然還有青苔的痕迹？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辯解道：「大叔，你不知道，我這次回銅陽老家除了祭奠親人，還回了一趟老宅子。這東西就在是老宅那邊拿出來的，那裡好多年沒人住了，院子里的東西可不就長著青苔嗎？
我掉的那塊記得很清楚，是個眼球形狀的石頭，就是大叔你現在拿得這塊，對大叔來說它就是一塊很普通的石頭，但對我挺重要的，以後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銅陽了，所以就拿了這個東西當作紀念。本來以為丟了呢，沒想到大叔幫我揀到了，真的太謝謝你了。」
謝財將簡直像一口老血憋在心頭，憋得他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臉漲個通紅。左右一看，兩個農民工正看著他，那眼神就像他欺負人似的，讓他想罵娘。
本來揀的時候就是個意外，當時覺得這石頭圓圓的，像個眼珠子，上面還有塊深黃地方很像瞳孔，挺特別的，說不定會是塊奇石什麼的，才揣了起來。
結果還沒揣熱乎呢，就被失主找來了。可聽了對方的解釋，他還是很懷疑，明明是自己在石縫裡摳出來的，怎麼就成了別人掉的？可是對方又能清楚的說出石頭的樣子、顏色和形狀，這讓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難道還有一模一樣的兩塊石頭嗎？
如果不是他很確定自己周圍當時是沒有人的，他簡直以為這小姑娘是故意的！
Cao！他暗暗罵了一句，今天真是邪了門了！
東西已經被他拿了出來，又和對方說得一樣，周圍還特么有人看著他，讓他想反悔想辯解都沒理由。
衡量了半天，最後憋了口氣，沒好聲兒地道：「不就一塊破石頭嗎？給你給你！」說著就把石頭一丟，也不管孟成真能不能接得到。
孟成真沒想他會突然用扔的，力道還辣么大，一下子沒接住，石頭摔在了地上，大概是哪裡摔裂了條縫，從裡面突然透出一道光來。就跟個月光寶盒似的，她心裡暗道不好！快速地彎腰將它抓在手中。她只聽他說這東西是個寶貝，可萬萬沒想到還會有這麼大的動靜。
那道光顯然引起了兩個農民工和謝財將的注意。
「剛才你看到了嗎？那是什麼？」
「不知道啊，好像有道光？晃到我眼晴了。」
「可能看差了，火光看久了眼花了吧。」
孟成真抓到東西后，沒敢停留，立即走開了。走之前她回過頭看了謝財將一眼，謝財將胖乎乎的臉上那雙精明的小眼晴一直盯著他，和她手裡的東西。
只是神情有些茫然、不舍與後悔，大概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一塊石頭而已，心中卻覺得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農民工見謝財將的樣子，伸手拍了拍肩膀道：「哥，算了算了，別跟個娘們一樣，不是金不是銀，破石頭而已。」
「就是，給她吧。」
謝財將也覺得自己有點魔怔了，搓了把臉，不再想了，轉頭跟旁邊農民工兄弟道：「哎，有煙嗎？給我一根……」
孟成真握著東西，找了處能擋光線的地方，左右看了看，然後把捂著的手稍稍打開了一點，這會兒還有光，但沒有剛才那麼刺眼，帶點微微的淺藍色，這東西就是鱷魚淚？哦不，鮫魚淚？
她到現在也不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咬著指甲回憶了下，那個胖子在酒店喝大了說揀到塊石頭，把玩的時候石頭不小心碎了就得到了寶貝。
現在已經裂開了，難道要再碎一點？她低頭從指間打量著這塊圓形石，暈黃那一塊兒裂了個縫，有點像雞蛋殼摔了一個坑的感覺，柔和的淺藍色光線就從其中冒出來，像個熒光石。
她打算先看看裡面什麼東西再考慮要不要弄碎，於是眯著左眼，湊近那冒光的地方，要往裡看，剛接近就覺得眼晴突然一痛，她「啊！」的一聲，用手捂住了右眼。
鑽心的痛感很快就過去，右眼一陣涼意，接著有什麼東西，似乎從右眼中慢慢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孟成真心裡有點慌，word天！不會是血吧？她的眼晴！
她慌張地用手抹了一把，想看一眼，等到睜開眼晴卻發現右眼沒事，然後看手的時候，她有點明白為什麼胖廚子把他養生水弄了個鮫魚淚的名字，他還挺會想的，呵呵，居然是這樣的！
這東西流下來接觸到外面的空氣，就會在表面形成一層膜，所以看起來像是一顆白色的珍珠。
但裡面卻是膠質一樣的東西，用手指輕輕一捏就能捏扁，然後她丟進了自己口中，嗯嗯，自己搶來的寶貝，流著淚也要吃下去！
膠質入口即化。她又用體力的洪荒之力？呵呵感受了一下，動了動手臂，嗯！精神了些，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爆炸的感覺。
爆炸？什麼鬼呀。
她聽人說起過神仙水這東西，功效是什麼來著？總之瓶子上是一堆看不懂的成份表，那胖子一開始吹噓他的養生水是生命之水、生命之源、生命的能量，有的病人喝了確實病情有所好轉，口碑才慢慢傳了出來。
其實，這東西對她來說，沒有什麼用，她只有短短的兩年壽命，這寶貝續不了她的命，她也沒必要非要搶這東西。
可胖廚子自己酒後吐真言，他說了什麼？他竟然說，得到了這個寶貝，怕援救到了之後，所有人都餓死了，只有他還活著，到時候講不清楚這件事，正好那個死孩子死了，所以，他就把死嬰切了切煮了分給這些人吃，算是救了他們一命，還分享了他們吃下嬰兒內的表情……
那個時候大家為了活下去，心中有多麼惶恐不安，當時的他還安慰大家，就當吃了個胎盤，出去后就立即把所有的事都忘掉，誰也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
現在知道真相的她只想罵：￥！%……&*&**￥%……
真是萬萬沒想到，精明能幹的胖廚子居然是這樣的胖廚子。
所以，就算這東西她用不著，也必須搶他丫的沒商量！
可衝動之後，她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這個廚子會不會是父親說的那個人？
孟成真心情有些低落的回到佔地兒那裡，順手取了瓶水，倒出來點另一個空水瓶里，然後醞釀了一下，試著將注意力放在右眼，明顯感覺到周圍有什麼東西，像漩渦一樣流向她的右眼中，直到右眼出現一陣清涼，有東西緩緩的流下來。
她被這種感覺震驚到了！哦哦哦！剛才那種漩渦感，呵呵，真的有點萬花筒寫輪眼的感覺呀……
然後苦中作樂地把流下來的Q彈珠捏扁扔進了半瓶水裡，她有點愛上了把它捏扁那一瞬間的感覺，呵呵。
彈珠一落入水中就消失不見，孟成真還是裝模作樣搖了搖瓶子，然後跑去給腿痛的暈了過去的牛志立和晉澤宇送過去。
這一夜是牛志立最煎熬的一晚，上一次他是數次在死亡線上掙扎后才挺了下來，希望這一次能讓他輕鬆一點吧。
她沒注意到，在她把鱷魚淚扔進水瓶里搖晃的時候，羽絨服下一直很安靜的小身子突然動了動，雖然緊閉著眼晴，但鼻子卻輕輕的不停地翕動，臉也朝向了她拿得那瓶水的方向，無聲的渴望地抿了幾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