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不甘不願

可是她不能。

「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先護好你自己，新娘子就該漂漂亮亮快快樂樂的出嫁。」雲娉婷看着母親一臉不舍的與那嬤嬤抬腳出門，聽着她最後一句囑咐，終是忍不住泣不成聲起來。

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她好不容易能與衛哥哥喜結連理，卻偏偏又是這樣的情況之下，進退兩難心如刀割。

她也沒有一夜未合眼，只是由不得她不睡，伺候的侍女點了安息香，她又只是個閨中姑娘，並未習武，無力抵抗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便是如同被操控的木偶人一樣，坐在銅鏡前更衣裝扮，臉上沒有一絲喜氣，叫人看着都滲得慌。

黎婉兒進來的時候，屋子裏的下人們皆向她請安，畢竟也是皇家封的縣主，只是那些下人們尤為謹慎，將婉兒身後帶的隨從們一個個地檢查了一番。

「怎麼，要不要本縣主讓她們將衣裳都脫個乾淨，你們從裏到外的好生看看？」黎婉兒端著架勢，冷冷的說道。

那些宮中派來的暗衛倒也不敢太過張狂，紛紛說不敢。

「行了，你們若是勘察了無事就下去吧，我一個侍女也不留，就自己坐在這裏陪一會兒新娘子。」黎婉兒冷若冰霜的擺了擺手，難得說話這麼果決。

「這……」

「怎麼我說話不管用，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雪芽，進來！」黎婉兒眯了眯眼，揮了揮袖子，轉頭對着門外喊道。

這一下室內可算是清靜下來，那些礙眼的都出去了。

有那麼一隻白虎守在門口，動不動就張著血盆大口打哈欠，誰人不要命了敢進去啊？

「放心，雪芽如今已經成型，嚇唬她們還是夠用的。」黎婉兒一邊上前打量著雲娉婷的妝容，一邊小聲的與她耳語道。

雲娉婷難得臉上有了一絲笑意，他一大早起來便被這些人圍着，實在是難受的緊。

「我們阿若今天這麼漂亮，若是衛統領看到一定很高興。」黎婉兒抬手為她重新穩了穩髮釵，笑着說道：「今日你只要安安心心做一個新娘子就好了，旁的不用操心。」

「萬一阿搖……」

「哎呀，你這個眉心花鈿怎麼貼歪了？」就在雲娉婷剛剛說了個話頭的時候就被婉兒打斷了，順道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給了她一個眼神。

這話不能說出來，至少現在不能說，隔牆有耳。

「好，既然歪了，婉兒你幫我重新貼一貼。」

「嗯，放心交給我，我這手藝還算是不錯的。」婉兒很是自信。

今日的婚禮氣氛很是古怪，上門來的新郎不用被攔門，只需做一首催妝詩，即可見到新娘子。

衛昶戈每一步都邁得好像綁了幾十斤的沙袋一般沉重，他如今是聽從君令，可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這般的難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君要臣如此委屈自己心愛的女子，身為臣子的偏生還要強制忍着心中不快，去完成這一樁並不美好的婚事。

直到新郎一行人已經暢通無阻到了新娘的房門口接人，宮中的暗衛們還是沒有等到章二姑娘的出現。

只好焦灼地順着婚事往下進行。

衛昶戈接到了帶着紅蓋頭的新娘子，他心心念念了許久的阿若，可是聽不到她一聲雀躍的歡呼，自己也只覺得嗓子被堵一般的難受。

兩人隔着紅蓋頭相顧無言，隨後順着媒婆的儘力吆喝，齊步向著正廳走去。

正廳之中前來觀禮的客人們也是一個個正襟危坐的，從來沒有一次的婚禮旁邊是有這麼多帶刀侍衛的，眼神兇狠的就像是只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