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燕灼華美而自知

她的年齡尚小，面容顯得有幾分年少青澀，身高中等，身段也還只是玲瓏纖細，和成年女子放在一起，還談不上什麼傾國傾城、遺世獨立。但可見再長幾年，褪去稚嫩，定是修長窈窕、妖嬈誘人、風華絕代可以顛倒江山的絕世美人。

在場不少人都一時有些惋惜，這樣國色天香的公主，竟然要嫁去給已經有了四位可敦的伏念，真是便宜了他了，不過那說不定便能迷得伏念去為她做一回昏君，也就換得中原幾十年的和平了。

從在她的身影撞進他眼中的第一刻起，程景宗便感受到胸膛中一顆心難以自抑地猛烈跳動着。

四年不見，如今她是真正的少女了，美得令他心驚。

但是周圍一眾從軍已單身寂寞良久男人們偷偷打量著的眼光卻令他極為不滿。大多數將士只是純粹傾慕美人，但還有一些人的眼神中卻帶出了些別的東西。同為男人，尤其是他自己就身為一個對公主有着些許不臣之心的男人，如何不明白隱藏在那些眼神深處的意思？

一些一股怒火憋在胸口，幾乎讓他想要炸裂。

一群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公主是他們能覬覦惦記的嗎？

可是最讓程景宗生氣和羞愧的，是他深知自己也是那些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之一，而且還比這些人都更多付諸過行動。

燕灼華剛一叢車裏露臉，眾人便嘩嘩啦啦跪了一地。

「末將等臣等恭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燕灼華微笑一下：「諸位將軍大人請免禮。」

她眸光流轉間，眼睛那麼一掃，便將在場人都過了一遍。

秦后的父親兄弟，就跪在人群之首。自然的，燕灼華認出了程景宗、蔣青、風明幾個，也領略了一眾將士偷偷瞄着她的樣子。

燕灼華不是男人，但也很懂某些人眼裏的深意。

她不像是一些美而不自知的女子，她從小到大，一直都很清楚她自己的皮相很漂亮。

不經意間，灼華的視線便與程景宗相撞。

她不由得一愣。儘管他很快就低下了頭，挪開了眼，但是她還是在那一瞬，在他眼裏看到了清晰的驚艷，和濃重到痴迷的感情。

燕灼華別開了臉，強壓下幾乎在面上也顯露出來的，來自於心底的強烈不適。

他先是背叛她投機取巧轉靠秦家，如今又一副對她情根深種的樣子，這算什麼？

她都到這個地步了，在朝中也提攜不了他，還能對他有什麼用處不成？

莫不是，他覺得她即將成為伏念的北斡兒朵可敦，指望着將來她將來能給他漏出點兒什麼突厥的獨家密報來？

這樣的想法在心中一閃而過，隨即便被她否認。

他若想要個線人，無論是發展一個突厥人，或是在她的隊伍里隨意發展一個不那麼顯眼的人，都比她有用。她就是到了突厥，這麼敏感的身份，伏念也會特意防備着她，什麼也不會讓她接觸到的。

她小時候曾經雖戲言若有一日要為大燕和親，若是敵國，那就做一妖后妖妃，禍水了敵國，也算是造福了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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