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知女莫如母

到了蔡家大院，陳曦看着燈火闌珊的別墅，心裏沉了沉，推門進去。

「小曦，你怎麼來了？」蔣春蓮很意外。

偌大的客廳，又只有她一個人在看電視。

陳曦：「我回來G市辦點事情，我想着一個人在家無聊，不如過來陪陪外婆。」

蔣春蓮聽聞，心裏忍不住一陣悲叱，眼裏開始淚光閃爍。

有媽媽在，家就在，沒有了媽媽，家就散了。

她拉着陳曦的手，喉嚨頭打結，「以後就多點過來陪陪外婆，外婆也很悶，很想有個人來陪我聊聊天。」

陳曦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樓上，靜悄悄的。

「小姨和姨丈還沒回來？」

蔣春蓮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說道：「現在才九點半，哪有這麼早！年輕人的生活都是夜裏開始的。」

她嘆了一口氣，「你小姨年輕的時候任性，現在跟着你姨丈，雖然生性了一點，但是我始終不太放心」。

本來對於外孫這樣的晚輩，她不想說這樣的話，但大女兒不在了，很少有人再聽她說心裏話了，難得有一個人靜靜陪着她，不免就流露出了心聲。

「外婆，小姨都這麼大的人了，你怎麼還不放心呢？」

蔣春蓮：「你小姨從小就任性，不像你媽媽那般乖巧聽話，我們都為她費了不少心。直到她遇到黃景鴻，她為了他，變得規矩多了，但她的變化，好像並不是我想要的。知女莫如母，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我心清楚得很。」

陳曦心裏沉了沉，蔡瑟的變化，原來外婆都看在了眼裏，為什麼他媽媽就看不出來呢？

「唉，你媽媽現在還下落不明，我們蔡家就只有你小姨這一根苗了，她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但願黃景鴻還有點良心，記得我們蔡家待他的好，以後對你小姨好點。」

陳曦沒想到蔣春蓮會突然跟他說這個，上次過來，還是一家子其樂融融的氣氛，他完全看不出她有這樣的心思。

「外婆，你是想太多了，我看姨丈和小姨感情就很好。」他們表面上確實是一對模範夫妻的也樣子。

蔣春蓮冷笑了一聲，但不否定，轉移到另一個話題上去，和顏悅色地說道：「給我說說你的未來媳婦吧！」

陳曦聽聞，一陣尷尬，「外婆，這個很難說的。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嗎？過年帶她過來給您們拜年，到時候你就好好瞧瞧就是了！」

蔣春蓮用手碰了碰他的鼻尖，「喲，我們小曦害羞了！你都二十二的人了，還害羞！你媽十八歲就許給你爸了！」

陳曦笑容一滯，問道：「外婆，我媽和我爸是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嗎？」

蔣春蓮愣了愣，像是在回憶往事，許久才緩緩說道：「算是吧。你爺爺和你外公是戰友，感情很好，我們兩家也一直走得很近，你媽和你爸就很自然成了一對。」

很自然就成了一對？

就如他和黃馨兒？

「他們的婚約是您們家長定的是嗎？」

「是的呀。當年你媽媽是定了婚約才出去外國讀書的，一回來就完婚了。」

陳曦一陣唏噓。

「外婆，他們相愛嗎？」陳曦臉上沒有了半分笑意，眼神犀利地盯着蔣春蓮。

蔣春蓮一怔，許久才問道：「小曦，你今日是怎麼了？你為什麼會問起這個？」

「只是好奇。」

氣氛一度陷入沉默，過了好一會兒，蔣春蓮才說道：「其實，你媽媽對你爸爸從小就傾慕他的才華，無論在任何場合，只要有你爸爸在，她的心就跟着他走了。所以你外公才與你爺爺商議定婚約。或許，一開始他們的情感就不對等。」

「我爸呢？」

「你爸……」蔣春蓮頓了頓，「小曦，父母的事情，你不必去糾結，去理解，他們有他們的立場。我知道，你不希望想父母輩那樣婚約牽扯著家族情義，你追求的是婚姻自由，所以我們並沒有強迫你和馨兒。」

陳曦握住蔣春蓮的手，原來她看得很清。

他陪着她再聊了一會兒，她就去休息了，蔡楓華出差了，她自己一個人睡。

陳曦坐在客廳，隨意按著電視頻道，打發時間。

十一點半的時候，蔡瑟和黃景鴻先後回來了，他們很驚訝陳曦會在。

黃景鴻帶有微微的醉意，說今晚應酬客戶，喝了幾杯。

蔡瑟給他沖了一杯醒酒茶，他喝了之後，清醒了好多，三人坐在客廳閑聊著家常。

突然，陳曦話鋒一轉，「小姨父，大洋公司財務最近是否要大換血？」

黃景鴻本來是半躺着在沙發上的，聞言坐了起來，眼神疑惑地看着陳曦，「你是不是在上面聽到什麼風聲？」

上面指的陳曦的工作單位，他們一直不知道他具體乾的是什麼工作。

陳曦笑了笑，「嗯，聽說邱峰臨招了！」

黃景鴻渾身一抖，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看了一眼旁邊的蔡瑟，她臉色也是一陣蒼白。

「我們確實是疏離職守，竟然被那個財務總監趙亮給坑了！」

「是啊，陳曦，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還跟你小姨父是同學呢，竟然背後和邱峰臨勾結，吞了大洋幾百萬！」蔡瑟在一旁附和。

陳曦兩手一攤，臉上平靜得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小姨說得也是。人要是隱瞞一些事情，別人怎麼知道呢！不過，我做這行的，有時候還真的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這句話的，見得太多人遭報應了！」

蔡瑟夫婦一怔，四目悄然相對。

「那趙亮吞的可不止這一點吧？」陳曦看向黃景鴻。

黃景鴻呵呵笑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看來，我們大洋集團真的要來一次清奸行動了！」

「確實是需要，景鴻，你也不要太相信人，不然給別人賣了都還幫人家數錢呢！」

黃景鴻看了一眼妻子，臉色漸漸緩和下來，「好，聽你的！」

陳曦聽着他們夫妻倆的話語，心裏忍不住一陣反感。

「小姨父，你可知道趙亮家人的下落？」

黃景鴻先是一驚，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調整好情緒，高聲說道：

「小曦，我怎麼會知道啊！我雖與他是同學，但是我們之前一直沒有來往，他坐上大洋的財務總監的位置也是靠他自己的實力，與我無關的。我可跟你說清楚哦，趙亮雖是我同學，但他幹得那些勾當，我一個都不知道啊！所以，他的一切，全由公安機關公儉部門調查，我只負責配合！」

「是啊，小曦，你小姨父真的與趙亮不熟，就是平時碰面，表面上客套說說同學情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