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個逗逼的堂弟
阮輕艾揉着眉心問,「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把天石送給你?」
「這是我住北苑的條件。」
「我只是告訴你,你北苑後山有天石,但你得自己找啊。找得到,才是你的。你瞧恆富公子,偌大竹園,他一把火直接把竹園燒爛后挖坑。把我十壇百年佳釀全挖了出來。你看我阻止過他嗎?」
阮輕艾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是非常心酸的。
十壇佳釀送出去真的不算啥,她的竹園啊!萬年長青的竹園,一片白茫的冰絕城中,難得出現一抹翠綠,就被那恆富一把火燒光。
哈。
當時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是真的掉了好幾滴眼淚的說。
阮輕艾踮起腳尖,拍拍萬驚雷結實的肩膀,「驚雷兄,你去把我後院的山頭掀翻我都不會罵你半句,但那天石在哪兒,我說你自己找,那就得自己找。你吵我都沒用。懂嗎?」
萬驚雷想了下,覺得她也沒做錯什麼,挑不出半點瑕疵來。沒地方鬧騰,只能憋屈噎了氣。
他看邊上的工人都在盯着他倆,眯眼問,「你們在幹嘛呢?」
「鑿冰。城裏來了一批商人,訂購一些冰塊。許是哪裏的大戶人家要建冰窖。」
「那這銅管用來作甚?」
「就想量量冰絕湖的深度,順便看看有沒有魚。」
萬驚雷忍不住嘲弄哼笑,「你這城主可真閑。」
「那是那是,咱們冰絕城,民風淳樸,沒什麼大事情需要我操勞的。這不挺好的嘛。」
「哼。」
萬驚雷慣例用鼻子哼氣。
遠處踢踢踏踏而來的馬蹄聲,吸引了眾人眼球。
側眸看去,一個穿着貂皮斗篷的油麵男子,緩緩駛來。
「姐!」
喊阮輕艾姐?
那這個少年應該就是阮輕艾的堂弟,阮宏旺。
萬驚雷看向阮輕艾,見她表情微微扭曲,看樣子傳言不假,他們堂姐弟不睦,阮宏旺和他父親,每月都來遞來狀紙,參他堂姐一本,上面寫的內容,雞毛蒜皮都要拿出來說上一通。
不過奏摺都被皇上壓在桌案上,一點風聲也沒透露出來,一個識字的女官不小心打翻茶水整理的時候偷看了一丟丟內容,這才傳出這些風聲。
阮宏旺下馬嬉笑道,「姐,怎麼樣?可以把城主之位讓給我吧?我這次帶了不少商人過來,能耐不?我為冰絕城賺了不少錢呢。呵,你呢?你行么你!」
「咳咳——」阮輕艾尷尬笑笑,對着萬驚雷說話,「別介意,我這堂弟經常和我開這玩笑。」
「我可沒開玩笑,姐,你得承認你不是當城主的料,你知道嗎,皇上幾次三番召見你去進京,就是想讓你讓位。你也不想想,這天底下哪有女人當官的?皇上的意思就是想讓你把城主之位讓給我。你怎麼就愣是拎不清呢!」阮宏旺回頭吆喝工人,「都愣著幹嘛啊?趕緊鑿啊!我的商人們都還等著呢!」
那些工人尷尬的看看阮輕艾。
阮輕艾使了使眼色后,那些工人趕緊低頭工作。也算給足了阮宏旺面子。
阮宏旺那油膩膩的臉,拉開笑容后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更加油膩了起來。
萬驚雷忍不住哼哧。
女人就是女人,軟腳蝦一個。就她這性子,也能當城主這麼多年?真是奇怪。
阮宏旺貼著萬驚雷說話,「萬兄,我知道,皇上這次派你們過來就是做監視的,你也看見了,我姐她真的一點能耐也沒有。你回去就跟皇上說……」
「我不回去。」
「誒?」阮宏旺獃獃問,「不……不回去?」
「我入贅給你姐姐,還回去幹嘛?」
「可我姐說你們是來監視她的,過來幾日總要回去的啊。」
萬驚雷哼哧,「你姐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還是你只喜歡信你想聽的話?」
「呃。」
萬驚雷搖頭悶笑,「怪不得你姐姐這麼廢物,你也照樣搶不走城主之位。」
阮宏旺尷尬落臉。
萬驚雷眯眼看向阮輕艾,「阮家就他一個繼承人了嗎?」
阮輕艾笑笑,「不是啊。他不是繼承人。」
萬驚雷說道,「我是問,你死後,他是你唯一的繼承人嗎?」
「啊哈哈哈!」阮輕艾尷尬笑笑,「我還年輕著呢,暫時應該死不掉吧?」
萬驚雷哼笑,「說不準。紅顏命薄什麼的,得看天意。你還是早點立好繼承人吧。」
「呃……」為什麼她從萬驚雷的話中,聽出了一絲絲的殺氣呢?
阮宏旺欣喜道,「對,對對對,我就是她唯一的繼承人。」
阮輕艾噴笑連連,「可能驚雷兄還不知道,我把冰絕城的憲法給改了。以後城主之位,是民選制。」
一句話,讓萬驚雷鄙夷的眼神變了。
「你說什麼?我聽不太懂。民選制是什麼意思?」
「世襲制你懂嗎?」
「也不懂。」他是武官。
阮輕艾拍拍他肩膀,幫他科普道,「侯爵之上,都是世襲制,包括皇帝在內,老子死了,讓兒子繼承,兒子死了,讓孫子繼承。我也算是世襲制的品種,我爹爹死後,城主之位,由我繼承。民選制就不一樣了,以後等我死了,城主之位留不到阮宏旺手裏,而是由民眾推選出一位最合適的繼承者繼承。所以我不需要什麼繼承人,我死了,自然會有繼承者繼承。但肯定不會是阮宏旺。」
邊上,阮宏旺當下跳腳,「姐,你怎麼回事?憲法這東西,你怎麼能說改就改?你這是在造反你知道嗎?」
阮輕艾靦腆一笑,「改個憲法而已,怎麼能說造反呢?我又不侵略別人的土地。再說,城主在一定範圍內,是有權利更改部分憲法的。」
萬驚雷輕聲問,「篡改憲法,你確定無罪?」
阮輕艾聳聳肩,「沒有啊,因為世襲制的憲法,在律法本上,根本就沒有,算是默認的一種制度。民主制憲法我私自添加上去。這不算篡改,只能說是添加,我添加到可允許添加的憲法範疇之內,完全合乎情理。這一點,皇上來了,我都據理力爭,他怪不上我。」
阮宏旺氣得直跺腳,「我不認同!你私自篡改憲法就是不對,你快把它改回來。」
「別鬧。」阮輕艾軟綿綿的哄著說話,「乖哈,回去念書寫作業去。這大冬天的還跑出來騎馬玩。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