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葬魂
這是一個髒兮兮的小孩，但是韓歌看到她，熟悉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走到她面前去，發現這個小孩一點都不怕生，睜著烏亮的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他。
韓歌看了眼剛剛她藏身的地方，旁邊還有兩具屍體。
「是不是餓了？」韓歌問道。
女孩點了點頭，她一身灰塵和泥污，最惹人注目的，是她的一頭銀髮。
她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韓歌的手中出現一塊餅，送到女孩面前。
銀髮女孩毫不猶豫接下，但是拿在手上沒有吃。
她看着韓歌，依舊沒有說話。
韓歌笑了笑，「吃了它，跟我走。」
女孩更加認真看着韓歌，然後轉過有打量着他身邊的焰靈姬和墨鴉。隨後又將目光放在韓歌身上，再次點了點頭。
然後，她才開口吃東西。
韓歌拍了拍她腦袋上銀髮間的灰塵，隨後直起腰看向身後的墨鴉。
「這就是你們辦的事？」韓歌說道。
墨鴉低頭，一隻手附在胸前，微微彎腰，「墨鴉之過，請天主大人責罰。」
韓歌回過頭，看了眼銀髮女孩，說了句，「先記着吧。」
前往邯鄲的路上，韓歌問小女孩：「你叫什麼？」
她搖頭。
「那就叫曉夢吧。」
小女孩看着她，有些疑惑，但是沒有抗拒，輕輕點頭。
焰靈姬走過來，問他：「你好像對她很感興趣？」
如果每次撿到一個活人，韓歌都這樣關心的話，那麼現在他的身邊絕對會會有好多小孩。
韓歌沒有去解釋，只是說：「她是個天才。」
「長得俊秀的天才？」焰靈姬玩味地說道，「我和她洗漱的時候，可是發現了一個美人胚子。」
焰靈姬在韓歌耳邊吐氣如蘭，這時候曉夢走了進來，她一呆。
韓歌也有些失神，小姑娘生得很白，也很俏。
特別是她的眼睛，蘊含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和攝人的英氣，小臉蛋又顯露出小孩的可愛。
稚嫩和成熟兩種矛盾的東西在一起，形成一種特殊的感覺，讓人只看一眼，就會覺得這是一個不一般的小孩。
她走到韓歌面前，卻不料，韓歌捻起焰靈姬發間一支釵子，朝曉夢眉眼前一刺。
銀髮微動，但小臉卻微動分毫，依舊看着韓歌，彷彿懸停在眉間的尖銳並不存在。
收回手，韓歌笑了笑，「想不想學劍？」
銀髮小蘿莉抬起眼帘，回答的毫不猶豫，「想。」
韓歌笑着點頭，一路上隨便教了她一些劍法，基礎的劍式。
過目不忘的本領，超高的悟性讓她很快就掌握了劍的用法，原本準備教她一些輕功，但沒教成，只是把浮光掠影的口訣給了她。
因為邯鄲城，到了！
雖然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但韓歌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好像欠它一些什麼。
遙望城池，韓歌嘆了口氣，不過目光一凝，在其他三個方位有強者的氣息在遙相呼應，彷彿是不約而同一般，他們同時出現在這裏。
見狀，在韓歌的臉上浮現出笑容，欣慰與開心不一而足。
韓歌不再掩飾，劍氣如雲，周圍數里地開始捲起風，夾雜着鋒利的劍氣。
一股衝上雲霄的劍意從韓歌體內勃發，守在城牆上的胡人立即受到驚嚇。
大量的胡人發現了韓歌，開始往這邊過來。
銀髮小蘿莉不可思議的看着韓歌的背影，原來他這麼強嗎？
看了眼驚訝的小曉夢，韓歌笑着說道：「今天讓你看看真正的劍道高手是什麼樣的。」
說完挑了挑眉，焰靈姬拉住曉夢的胳膊，對韓歌說了一聲，「小心。」便與墨鴉一同退開了。
她直到韓歌要做什麼，一路同行，她很明白韓歌的心，自從聽聞趙國滅亡的具體戰報，她總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波瀾，那是沉重的嘆息。
「你們是什麼人？」胡人拿起彎刀，來到韓歌面前。
微微一笑，手中出現一把木劍，「活人。」
下一刻，韓歌便出現在說話之人面前，木劍點在其眉心，胡人緩緩倒下。
「不好！」其他胡人意識到不妙，紛紛出手。
韓歌一聲淡笑，手上的劍就像穿花的蝴蝶，轉動，刺出，抹開……
他的身姿在人群中閑庭信步，在喊殺聲中風輕雲淡，在彎刀加身之下始終從容。像是在驅趕蒼蠅，像是在舒展身體，不耐煩了，劍氣縱橫殺氣四散，在他周圍便不會再出現一個活人。
像是玩夠了，韓歌一抬手，一柄懸天巨劍出現，數十個胡人被瞬間殺死。
他們不動了，環繞着韓歌，手中的彎刀再也不能給他安全感。
邯鄲的城牆被炸碎過，韓歌如入無人之境，朝着前方踏步而行。
在他身後焰靈姬、墨鴉、曉夢以及兩個暗衛抬着木棺亦步亦趨。
胡人慾要出手，下一刻，天地都失去了顏色，他們靜止在原地，天地恢復正常，他們又突然死去。
沒有理會對他出手的胡人，也沒有去看對胡人出手的他們，韓歌只是往前走着。
一開始有人對他動手，但是都死了，也就沒人再敢了。
越來越多的胡人士兵來到這邊，他們有人開口說話，但是韓歌沒有理會。
一直走到一個好地方，韓歌覺得不錯的地方，是塊好墳地。
他點了點頭，身後墨鴉明白了他的意思。暗衛將木棺抬上前去。
不遠處從三個方向出現三道身影，手無縛雞之力的遊學老人、神秘莫測的白衣女子、陰陽魚道袍的白髮老道人。
一旦有胡人出手，他們那白衣女子便會出手殺人。
所以，無數的軍隊來到這邊，將刀對向他們。
他們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韓歌的一舉一動。
這一天，韓歌親手安葬了這位四大名將之一的趙國將軍，親手為他立好墓碑。
「總覺得我應該對你說些什麼。」站在石碑前，韓歌輕聲說道。
他說的聲音不大，但是他們都能聽見。
「要是我說抱歉吧，那好虛偽，是不是有點當了婊子還立牌坊的感覺。要是說我錯了，其實我也不覺得，畢竟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達到了同樣的結果。」
「但總要說些什麼的啊，我做了很多事，唯獨做的這一件，讓我不開心。」
「我不是什麼好人，還有些自私，所以接下來，我要做些能讓我開心的事情啦。」
他凝視着眼前，「希望我開心的事，你也能開心。」
抬起頭，看個看着眼前，四周都是烏壓壓的人，他首先看向那三個人。
「你們會過來，我很意外。」
「老夫一路遊學，湊巧經過。」荀子這般說道。
韓歌啞然失笑，搖了搖頭，所以在他們心中，也和李牧將軍一樣，流動着一股難涼的熱血，想要做些什麼吧？
「我弄出來的麻煩，讓我來處理吧，就不勞煩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