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人侍寢

不同於其他人的有所期待,因着自己那一點小判斷，鄭婉不急不緩的,每天慢悠悠,舒舒服服的在自己的華玉閣里過着悠哉的小日子，每天最大的正事大概就是始終如一的去賢妃娘娘的廣寧宮請安問好了。

雖然管着宮務大權，但賢妃畢竟不是皇后,加上賢妃本就以賢惠和善著稱,這宮裏的眾人倒也不必每日去廣寧宮請安，不過是初一,初十,二十,三十的這種逢十的日子裏去廣寧宮裏齊聚一番就好。亦或者有什麼格外特殊的日子或者事情會在廣寧宮一聚。

說起來,昌盛帝的後宮,比起歷朝歷代來,倒是寬泛舒適的很。

不過鄭婉想着如今初初進宮，又無甚寵愛，賢妃這種手掌宮務的BOSS極人物,剛敬重還是要好好敬重著的,哪怕是這種虛偽的請安問好呢。

而且鄭婉還表現的很是實在,因着賢妃特意說了不用每日辛苦的起個大早去請安,鄭婉索性還真就不早起了,每日都會去廣寧宮請安問好不假,但這時辰嗎,卻是格外的會挑，基本上賢妃早膳都吃過了，她才會也飽著肚子去問個好。

基本上也不會多待,轉悠一圈就回來了,無非是有個敬重的姿態罷了，因着這些，賢妃對她的印象倒是格外的好上一些。

畢竟，如她這般天天去廣寧宮報道的人，還真的不多，另外有死心眼的，如潘才人，每天都是早早的過去，殊不知，賢妃娘娘或許也不想起早呢。

這點從潘才人某天被拒之門外，而鄭婉去的時候，賢妃正在吃早膳完全可以窺見真相。

十多天過去了，昌盛帝都沒有翻鄭婉等人的牌子，彷彿忘了她們的存在似得，如賢妃，德妃這般的老人卻常有光顧，當然，柳貴嬪，周容華，韓婕妤等人自然也都有寵，且依舊當屬韓婕妤最受寵愛。頻頻有賞。

這種狀態下，眾人跑廣寧宮的頻率倒是都勤了起來，且話里話外的，不僅有那麼一絲絲的請求和抱怨，畢竟，進了宮，皇上對她們，這般不聞不問的算怎麼回事呀。

賢妃代理宮務，自然也代理了一小部分所謂的正妻皇后的職位，因着眾人的反饋，加之對皇上的了解。

皇上再一次來廣寧宮的時候，賢妃便賢惠的提到「說來，這後續新進來的妹妹們都是極漂亮溫柔的，皇上怎麼也不憐香惜玉一番，臣妾瞧著，諸位妹妹們盼皇上您可盼的緊呢」

昌盛帝聞言，倒是瞬間就想到了選秀之時被驚為天人的孫小儀的那張驚艷面孔，不過面上卻是瞧不出分毫，而是握著賢妃的手，輕輕動了動，調笑道「那賢妃娘娘呢，盼朕可盼的緊？」

賢妃聞言不由笑了，輕聲道「自然也盼您盼的緊」隨即卻是善解人意的溫柔道「可臣妾也知道，皇上您是天下之主，自然也是這後宮之主，臣妾雖然盼您多來看看臣妾，卻也知道，這雨露均沾的道理，雖心有不舍，還是想着後宮和睦相處，人人都能受皇上恩德的好」

「還是朕的賢妃最懂事，當得上這個賢字，你說的，朕都知道了，現在，我們還是安置了吧」昌盛帝邊說邊摟了懷中的人，帶着賢妃，往內室而去。

皇上歇在廣寧宮這事，不是秘密。

第二日，眾人前來請安的時候，賢妃便仿若不經意般的對着鄭婉她們這些未曾侍寢過的新人提到「皇上前朝事忙，勤勉政務，又最是念舊情的，本宮知道，你們進宮也有月余了，還不曾窺見天顏，皇上事忙，可能對諸位妹妹們有所忽略了，昨日與皇上說起，眾位妹妹們都是極規矩懂事的，皇上一向寬和公允，想來，很快便會傳召妹妹們了」

「嬪妾謝賢妃娘娘恩典」眾人神色不一，有喜悅的，有激動的，有平靜的，還有探究的，但此刻卻同時表示了感謝，實在是進宮這麼久了，一直不承寵，實在太忐忑了。

「都是姐妹，各位妹妹不用多禮，不過本宮有些醜話還是要說在前面的，再坐的諸位都是侍候皇上的，一心侍候皇上才是正途，皇上國事繁忙，我們後宮姐妹且不可於皇上在添煩惱才是，且不可爭風吃醋，暗藏心思，擾亂宮閨，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分內事才是正途，若是有人為了一己私心，做出什麼不恰當的事情，壞了這後宮的規矩，本宮絕不輕饒。」

「嬪妾謹記賢妃娘娘教導」眾人聞言一肅，連忙回到。至於各自的心裏都在想這些什麼，就無人得知了。

賢妃的一番立威之舉，很是到位，高位上，德妃一直事不關己的看着，竟也不曾出聲說些什麼，婉昭儀則是隨着賢妃的話頻頻點頭，彷彿在極力贊同。

華玉閣，升騰著熱氣的木桶里，一朵朵粉粉嫩嫩的桃花瓣漂浮在水上。鄭婉正舒舒服服泡在裏面。由著抹茶和香橙拿着木瓢一點點不間斷的往裏續著熱水。

雖然科技不發達，架不住人力給力，鄭婉本就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性子，加上異世一年，對於這種耗費人力物力的享受之事，接受良好且樂在其中。

「主子，小喜子傳話進來，皇上今個兒去了孫小儀那」因着之前的相處，紅姑這稟告說的自然，並沒有什麼擔憂的情緒在裏面。

倒是抹茶聞言連忙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鄭婉，連帶着，手上的動作都慢了一拍。

鄭婉由此閃過一絲情緒，不過並未表現出來，看了抹茶一眼，示意她手上的活計不要停，這才看向紅姑，興味的笑着道「今晚，怕是有人要不開心了，不知道明個有沒有熱鬧可瞧呢」

紅姑含笑，卻並未答話，倒是一旁的香橙，一邊倒水一邊接話道

「同主子您一日進宮的幾位，屬孫小儀的位份最高，如今皇上第一個去了她那，也不意外」

鄭婉此刻泡的差不多了，抬手示意兩人停止加水的動作，看向香橙，笑眯眯的開口道「我們這幾個位份不高，也都不是膽大的，自然不敢有什麼怨氣，不過瑤光殿那位正受盛寵的婕妤娘娘可是有大靠山的主，若是心情不好了，誰知道會不會發作呢」

賢妃說的話倒是一點不妄言，前腳剛說完，後腳，皇上果然就開始翻新人的牌子了，也不知道，韓婕妤對此會不會有些不舒服。

香橙聞言，立馬露出一個了悟的表情「還是主子聰慧」

紅姑失笑，搖了搖頭，對着鄭婉道「主子，這新人入宮，皇上自然是往新人里挑了，那位即便不高興又能怎麼樣，若是這樣就鬧起來，那往後的日子，又要如何呢」這話即是評價，也是提醒。

鄭婉同樣對着紅姑笑着搖頭，一邊由著抹茶和香橙服侍著從浴桶中出來，一面說道「這樣的道理，如賢妃婉昭儀那般伴駕皇上日久的娘娘們能懂，我們那位身世顯赫，初入宮中又多得了幾分寵愛的婕妤娘娘未必會懂，何況這世上有太多的人人都懂的道理了，懂得卻不見得能做到，紅姑覺得呢？」

紅姑微微驚詫，看向鄭婉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敬佩，低頭回道「主子通透，紅姑不及」

鄭婉輕笑「也不過是一樣的俗人，懂得多未必全能踐行罷了，還望紅姑以後多多警醒才好」鄭婉轉頭，對着香橙抹茶道「還有你們」

韓婕妤，周榮華幾人家世好，位份高，雖然和鄭婉等人是同一批秀女，進宮的日子卻較她們早上半個月，鄭婉等人正由著宮裏下去的嬤嬤於家中教導規矩的時候，人家那幾位已經帶着自小侍候的丫頭和家中準備的「陪嫁」入宮了。

不同於鄭婉她們這些人的待遇，那幾位都是存在感極強的，初入後宮，不過三日，昌盛帝便去了柳貴嬪處。

說起來，昌盛帝於後宮上也不知是因着隨意，還是如前朝處事般是個極講規矩的性子，最先承寵的是位份最高的柳貴嬪，不過一晚，第二日便是韓婕妤，同樣一晚，然後則是周榮華，三天過後，今上去了德妃處，據說只是去看二皇子去了，總之是吃了頓晚飯。倒是並未留宿。

第五日皇上並未入後宮，然後第六日，皇上再次去了韓婕妤的瑤光殿，然後一連三日，都宿在了瑤光殿。

無疑，韓婕妤人家是明晃晃的受寵，之後的日子，皇上去的最多的除了育有二皇子，養著三公主的德妃處，就是韓婕妤的瑤光殿了，比之管着宮務的賢妃，養著二公主的婉昭儀處都要多。

一直到了鄭婉她們入宮，初次晉見賢妃那日，韓婕妤都是明晃晃的缺席，便可窺見，韓婕妤已經有了可以不顧賢妃臉面的底氣了。

就連有子有女的德妃娘娘，也是不免對韓婕妤有些酸意，可見韓婕妤的受寵。

如今鄭婉她們進宮月余，皇上那裏對她們可有可無的，沒召見任何一個，她們位份又不高，宮中規矩多，也沒有那個有本事能引得皇上寵愛，竟是靠着賢妃的大度，才有機會。柳貴嬪和周容華那裏，也是冷情，相反，瑤光殿裏倒是一直有寵，韓婕妤如今，說是這後宮妃嬪里的第一人，倒也不為過。

如今，雖有賢妃前面的鋪墊，可這皇上到底翻了新人的牌子。這頭一個就是孫小儀，以絕美姿色聞名的，韓婕妤的心裏，怎麼可能沒有波動。

若說那位不生氣，那絕對是不同能的，孫小儀的位份比起韓婕妤來，完全不夠看，又沒家世背景，能被召見都是因着賢妃的大度。侍寢一晚應該也看不出什麼寵愛，這樣的境況下，鄭婉總覺的，那位韓婕妤，若是不做點什麼，才是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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