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夢

奇怪的夢

月光透過窗欞灑落在房間的地板上,黑夜中慕瑾睜開了雙眼,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的耀眼。

慕瑾眨巴眨巴眼睛,從床上落了下去,好在他睡的是外側,容易下床,也不會將容落秋吵醒。

慕瑾光著腳,穿著裡衣走到桌邊,右手輕揮,情暮傘出現在他的手中。

伸手將情暮打開,放在肩上,輕輕轉動傘柄,當傘轉動到第七圈時,他竟連同傘消失在了房中。

月老廟中,夜風吹動廟中的樹木,慕瑾手撐著情暮傘站在銀杏樹下。

金色的銀杏葉在黑暗中很是顯眼,再加上被紅線所纏繞,就更引人注目了。

慕瑾伸手,一個木牌飄落在他的手心,木牌上寫著「厲緒——賀茜」。

月老殿的木牌有一個規定,木牌上所寫必須是你心悅之人與你的名字,不然,根本無法靈驗。

慕瑾垂眸,手指輕勾,另一個木牌也飛了過來,上面所寫的是「沐澤——賀茜」。

兩個木牌,不同的名字,唯一相同的是,都有一個人的名字一模一樣,而這種木牌可有不少。

慕瑾揮手,木牌又飛回了它原本的位置。

「情嗎?」慕瑾的雙眸染上一層迷茫。

男子所說的話,他不可能不在意,況且他說的也不錯。

這二十年來,他與容落秋走過很多地方,他也看過很多的月老廟,與如今這個並無兩樣。

他不是月老,所以看不到他人身上的紅線,也不知道誰該是與誰天生一對。

不過,關於糾葛,他倒是每日都能看到,在大街上、在酒館中、在月老廟,每一處都有。

天生神祇,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對感情一事很是淡薄,經歷時,也格外的迷茫,並沒有信仰成神容易接受。

畢竟,一個是從未經歷過,一個是經歷過人間冷暖,這大概就是差距吧。

「哎,算了,已經找到宋硯了,這次先將他們帶回去再說吧。」慕瑾轉過身,放棄了思考的想法。

「喲,這不是那個天界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嗎?怎麼?太子殿下何來的興趣,跑人界來了?」一位男子出現在慕瑾的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慕瑾歪頭,笑道:「自然是有事可做,不過,不知閣下是哪路神仙?」

男子彷彿被他的話激怒了:「哪路?太子殿下你這是在嘲諷我,難不成你還看不出我已經不是神仙了嗎?」

「這樣啊!」慕瑾恍然大悟,眯眼,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笑道:「現在看出來了呢,方才要是你不說,我還不知道,真是多謝。」

「找死!」

男子手中幻化出一把長劍向慕瑾襲去,慕瑾用情暮擋住男子的攻擊。

隨後,伸手將情暮關上,在男子還未反應過來之際,身體轉了個圈,一腳踢在他的腹部。

嘭——

「唔!咳咳咳……」男子狠狠的撞在了牆上,將牆撞出了裂痕。

血從男子的嘴裡流出,落在地上的血甚至還冒著魔氣。

「墮仙,下次再讓我遇見你,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你還是快些離開此地。」慕瑾再次將情暮傘打開,撐著情暮傘走到男子的面前。

「離開?哈哈哈,殿下可知我為何會出現在此?」男子捂著腹部,臉色痛苦。

慕瑾皺眉。

男子扯出一個笑容,冷聲道:「因為歷劫而聚集在一起的天生神祇,這種機會可不多,天生神祇的仙氣本就比其他的成神方式來的純凈。您說,這一次會有多少墮仙會因為這件事,所聚集而來?」

慕瑾垂眸,像宋硯與天璣這種事情的確少之又少,準確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發生。

若是聚集起來了的話……

看來需要找師傅他們幫忙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原來如此。」慕瑾輕聲嘟囔道,看了眼男子后,轉身離去。

走之前,慕瑾用靈力將這裡全部補回原樣,而男子則已經逃走了。

回到府邸前,慕瑾去了一趟河邊洗澡,最後用靈力將衣服弄乾,直到看起來,聞起來沒什麼奇怪的時候才回去。

回到房間后,便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翌日是被容落秋叫醒的。

他們一起去街上吃了點東西后,才繼續隱身回了府邸,進入了宋硯的房間,這時候宋硯已經醒了,天璣給他餵了些吃的,傷口也被包紮了,現在正在問宋硯的話。

天璣將喝完了粥的碗放回了桌子上,問道:「不知應如何稱呼公子?」

宋硯回道:「我叫顧逸,一勞永逸。」

天璣笑道:「在下祁霽,光風霽月。」

「不知顧公子家在何方?來益州可是來遊玩的?」

「家在長安,只是恰巧路過此地。」拜託,你見過誰遊玩是帶傷的?宋硯無奈。

「顧公子傷的不輕,若是沒什麼大事,還是在房中修養好了,再離去也不遲。」天璣將新的衣裳放在枕邊,對宋硯道:「這是新的衣裳,顧公子原本的衣裳已經不能穿了。」

「多謝祁公子,看祁公子一身書卷氣息,定是書生吧,可是參加了今年的考舉?」宋硯見天璣一副文雅書生的模樣,以為他是今年的考生。

「並未,顧公子抬舉在下了,在下只不過是此處的一位救人者,並非書生。」天璣在心中想了想自己的身份應該如何訴說,最終卻還是不知如何表達。

慕瑾摸了摸下巴,說道:「救人者……被奉為神,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祁公子真厲害,定很受人尊敬吧。」宋硯笑道。

天璣看著宋硯的笑容微愣,撇過臉,臉上泛起薄紅:「顧公子說笑了。」

宋硯垂眸:「這可不是說笑,能救人,祁公子定是厲害的,至少比讓人受傷來的好。」

「顧公子先歇息一會兒,在下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公子若是想走走,切記決不可出去,其餘地方隨公子樂意。」天璣想起今日還有事,便對宋硯交代了幾句,見宋硯點頭同意,便起身離開了。

天璣離開之後,宋硯又倒回了床上,繼續歇息,這麼久以來的逃跑,他的確已經很累了。

宋硯的傷至少養了一個月才得以養好,這一個月里,天璣每每早出晚歸,而宋硯也聽了天璣的話,從未出府。

而這一個月里,慕瑾與容落秋看到宋硯每每因為自己的體質所受傷時,都只是默默扶額。

慕瑾卻也發現了一個道理,當天璣在宋硯的身邊時,宋硯根本不會出現這一類的事情。

當慕瑾發現后,得意洋洋的對容落秋說出自己的發覺時,容落秋則只是平淡的點了點頭。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容落秋早就知曉了這件事,並讓慕瑾好好的去翻翻古書,那裡面可有不少他需要了解的東西。

慕瑾瞭然,想當初景瑜他們讓他去翻時,他因為太多而並沒有看多少,連《六界》他也只看了十幾頁,就自己跑去玩了。

現如今,慕瑾覺得自己真的應該好好去看看那些古書了。

今夜,天璣回來時仍然很是疲憊,當看到宋硯放在桌上的飯菜時,天璣轉身向灶房走去。

這一個月里,宋硯的廚藝他是見識到了,做是會做,但是,做出來的東西能不能吃就是個問題了。

「哇!生的,宋硯的廚藝在這一個月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難不成是因為神仙當久了的原因?」慕瑾趴在桌子上,伸手戳了戳擺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盤冬瓜炒肉。

看著面前這還夾生的菜,慕瑾覺得宋硯根本沒有放下去炒。

「大概。」容落秋看了眼桌上的東西,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心中所想與慕瑾的想法不約而同。

宋硯看著天璣向灶房走,又看了看自己做的菜,尷尬的笑了笑,把菜全部拿去倒了。

吃完天璣做的飯後,宋硯接過碗筷,看著天璣疲憊的臉,關心道:「給我吧,這些日子你越來越累了,可是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已經處理好了。」天璣伸手揉了揉眉間,對宋硯笑了笑,真可惜他現在的笑很是牽強。

「嗯,別累著自己,你先去睡吧。」宋硯起身,伸手揉了揉天璣的頭,端著碗筷去洗了。

宋硯離開后,天璣無奈的笑了:「明明就只比我大一個月,這是把我當弟弟了吧,如此來說,可真是不妙啊。」

「嗯?」慕瑾歪頭,有些不明白天璣的話中之意,「有什麼不妙的?難不成你還想當他兄長不成?」

真可惜慕瑾的話,天璣聽不到,慕瑾也只能自己過過嘴癮。

容落秋側目,看了眼慕瑾,卻未開口。

待夜深時,天璣已經熟睡,房中一道白光一閃而過,手持情暮傘,一身白衣的慕瑾出現在了天璣的床前。

慕瑾拿情暮的手輕抬,情暮消失於手中,白袖在天璣身上輕揮而過。

此時,天璣的身上發出了白色的光芒,忽明忽暗,看起來並不樂觀。

「看來是因為違背天道救了太多的人,而壽命受損。果然還是需要隱去你身上的能力,這樣他們便不會再依靠你了,原本不打算用這個的。」慕瑾手中的靈力微顯。

看著天璣身上忽明忽暗的壽命氣息,慕瑾皺了皺眉。

怎麼回事?

慕瑾看著天璣的身形竟覺得眼前漸漸的模糊了起來,等再次清晰時,天璣變小了,變成了一個襁褓的嬰孩,連四周的景象也發生了變化。

「什麼?」慕瑾將手收回,一臉茫然的看著現在他所身處的地方,是天界。

「是祿存星,太好了,你說對吧!以煦。」慕瑾的身旁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小男孩。

慕瑾看著男孩的模樣,一時無言。

湛藍色的雙眸,一身萬年不變的金絲藍衣,稚氣未脫的小臉,是小時候的宋硯!

居然是小時候的宋硯!怎麼回事?

「真好啊,能化險為夷,剛好克我呢。」小宋硯的眉頭微皺,對於天璣的出現很是不滿。

「這不正好嗎?你不是也挺愁你的霉運,你們可以一起走,說不定會抵消呢。」

怎麼回事?我……我沒說話啊!

慕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他很確定方才他根本沒有開口,可是,剛才那的確是他的聲音。

「嗯,也是。不過,他什麼時候能醒啊?」小宋硯皺起的眉頭,因為慕瑾的話鬆了。

「不知道,可能還要一會兒吧。」慕瑾回道。

然後,他們便聊了起來,聊的都是關於新出世的天璣的事。

而慕瑾就聽著這些對話,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了。

我好像……從未見過小時候的宋硯,若是我記得不錯的話,我與宋硯初識是兩千年前。

慕瑾看著自己眼前的小宋硯,陷入了沉思。

那……現在這個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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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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