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阿茲卡班的軍部病院和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有很大的區別。首先，軍部病院的小而精，再有軍部病院的醫療水平及設施甩了聖芒戈十幾條街，藥品儲備更是全英國中最全最精良最充足的那種。

小天狼星從病床上醒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全都好了，完全能再繼續投入訓練或者執行任務什麼的。所以他立馬從床鋪上起來，開始拆除右臂上吊著的繃帶，不適感有一點，但那些都是能夠忍受的。等到他快把一隻胳膊的繃帶全部都拆除的時候，門口外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小天狼星一怔，也不管手臂上的繃帶了，立正站好，站的筆直，且精神抖擻。

「吱嘎。」

房門推開，一身迷彩裝的紅髮女人邁入房間。

佐伊知道小天狼星絕不會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她是在算好時間，提前五分鐘來看他，就是為了確保這臭小子醒來以後不會立馬把繃帶拆除，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小天狼星·布萊克。」

「到！」

踏上前一步的大聲喊話，還有迅捷利索的舉手行禮，這過程讓本就有傷的手臂傳來尖銳劇痛，但小天狼星好像是完全感受不到。

佐伊腦殼很疼，她就不應該准許小天狼星進『利刃』，那樣的話，現在腦殼疼的就是阿拉斯托而不是她了。

佐伊回敬軍禮后，小天狼星也放下手臂，雙臂緊貼褲子腿，嚴絲合縫。

佐伊瞅他半響，摘下帽子擱在一邊，也放軟了語氣，指了指床鋪不說，「坐下吧。」這麼說著的她從飲水機里接一杯水遞給了在床上坐的筆直的小天狼星說。

「任務完成，全隊除了你之外全員零損傷。」

伏地魔死透了，但是黑巫師還在，魔法部重組的傲羅部成了幫助魔法公民調解矛盾衝突的內務人員，追擊黑巫師是『利刃』的事兒，處理流氓強盜土匪是『尖刀』的事兒，檢索並記錄黑魔法物品是『天眼』的事兒，監管並負責日常公共場合安全巡邏是『鎮魂』的事兒。小天狼星從戰爭末期就在基地里參與新兵訓練，一年前進了『尖刀』，半年前阿拉斯托轉手就把這『燙手山芋』給她了。

用阿拉斯托的話來說，小天狼星出任務太拼，不過就是抓個流氓，一出手把人揍得半死，咋說咋不聽，暴力傾向太嚴重，影響『尖刀』聲譽。現在看來，這臭小子不僅僅是對別人拼，對自己也拼。這次任務就是去救人的，國際通緝犯抓了國際魔法合作司副司長，英國魔法部分到的任務是救人，擊斃的事情由德國那邊負責。小天狼星是聽從指揮去救人，但是沒想到負責遊說的法國把通緝犯遊說急眼了，打算跟人質同歸於盡，任務小隊收到『夜隼』發出的撤離信號，但是小天狼星這兔崽子豁了命把人質帶出爆炸範圍，自己卻被魔力炸彈炸成重傷。

命是撿回來了，可也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任務報告裡帶隊隊長寫的清清楚楚，小天狼星是立了頭功，但是這種隊員他帶不動。勇敢無畏是好事兒，可要是太不怕死的話，那就不是好事兒。

佐伊腦殼又開始疼了，她當時怎麼就腦袋一熱答應阿拉斯托的收了小天狼星呢。

「身體好點了么？」

魔力炸彈炸碎了小天狼星半身的骨頭，能恢復的這麼快歸功于越來越優秀的醫療技術和新開發出來的防震服。

「報告隊長，全都好了！」

十九歲的小夥子又立正站好，大聲答話。姿勢規範，行為端正，可是她今天真的只是想和這小子私下裡聊聊。

「坐下吧，骨頭剛養好，還要適應一段時間。」

「報告隊長，現役『利刃』三班二隊隊員小天狼星·布萊克申請即可歸隊！」

佐伊，「……」

就知道會這樣，她現在真不明白，都是一個媽生的為什麼性格南轅北轍？

佐伊想，也站了起來，看著早就比自己高的小天狼星說，「我拒絕，小天狼星，這次你了一等功，隊里決定給你放假一個月好好養傷。」

「是！」

吐字清晰，聲音嘹亮，就是板著的臉看上去像是個『戰爭機器』。佐伊希望他能再自然點，不管是對榮獲一等功的喜悅還是其他什麼，可是小天狼星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確切的說是從那次事件以後一直都是這樣。像是剔除了個人情緒，真的把自己當成『機器』一樣訓練。而到了現在，成了這副『鬼』樣子。

她是『利刃』總隊長，但治不了『利刃』隊員的心病。

佐伊嘆了口氣，拍拍已經不算是少年的男人，幽幽的說，「好好休息吧。」

「是！」

不知道說什麼的佐伊大步離去，門開門關以後，一臉平靜的小天狼星終於扭曲出忍痛的表情，捂著胳膊坐在床鋪上。

好吧，繃帶不讓拆確實是有道理的。也幸好醫護人員的到來，讓他緩解了這鑽心一樣的難受。

軍醫是個從『利刃』上退下來的老兵，是歷經覆滅之殤活下來的真正老兵，只是歷經那一次慘痛后，他真的沒勇氣再回到『利刃』，退下來以後就轉到了軍醫部門。跟在軍醫邊上的『小護士』是個混血巫師也是個混種狼人，更是他的『狐朋狗友』萊姆斯·盧平。

「這回算你命大，傷的都是骨頭，要是傷了內臟，梅林現世也難救。」

他很看好小天狼星，不僅僅是他姓布萊克，更重要的是他總能夠在他身上看到前任部長的影子，就是來病院次數太多，這次是炸碎了半身的骨頭，上回是中了黑魔法，太多次了，根本就數不清楚。

「謝謝。」

小天狼星簡單的說，沒什麼情緒起伏，既沒有為自己撿回一條命而慶幸也沒有為自己痊癒而歡呼。萊姆斯看著他這樣是真的有點難受了，他們四個剛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就混到了一起，好到穿一條褲子，可發生了那件事兒以後，小天狼星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沉默寡言的樣子根本就不是他。大家看著難受可又真無計可施，犯起倔的大腳板真是讓人頭疼的要命。

這會兒他等軍醫離開，自己留在病房，按照醫生的叮囑把一瓶瓶的擺在床頭上，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好了也得吃藥，這些一天一瓶，全都吃光了才不會留下後遺症。」

憂鬱的冷麵王子微微頷首，然後就是沉默無聲，連一聲謝謝都沒有。

看吧，要是擱在以往，他肯定會說——怎麼就不能給我個一下全好的，磨磨唧唧的得喝多久啊！

萊姆斯有點難受，又有點安心，安心是小天狼星乖乖的收起了葯，難受的是他開始脫下病號服，外露的身軀很寬很強壯肌肉結實肩膀厚實，就是古銅色皮膚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疤讓萊姆斯心力憔悴。

小天狼星太拼了，為了一個年少時犯下的錯誤，甚至可以說那根本就不是他的錯。

傷感沒持續太久，輕快的腳步聲剛傳來后，病房門就被撞開，萊姆斯只能看到一個黑影，再一眨眼的時候，剛換上橄欖色軍用背心的小天狼星就被一大坨迷彩色撲倒在床上。

「大腳板你特么可算是醒了！」

現在的尖頭叉子還是當年的尖頭叉子，七年級的劫道者『分崩離析』后，在畢業后的一周內，齊聚在阿茲卡班。額，也不能算是齊聚，『蟲尾巴』沒有申請參加考試，而是去了飛路粉製造工廠。

熬過新兵訓練的三個月後，尖頭叉子向『利刃』進軍，申請『利刃』預備訓練隊，萊姆斯成績優秀，但是他真不喜歡那種地方，哪怕『利刃』總隊長佐伊·格雷伯克，他的半個仇人正經八百邀請他進入『利刃』，並替曾經毀了他一生的『罪魁禍首』芬里爾·格雷伯克道歉。萊姆斯原諒了佐伊堂哥的行為，不過他還是拒絕了邀請，轉而向一名軍醫發展。

話說回來，還處在『利刃』預備訓練的尖頭叉子剛結束訓練就跑來了醫療室，並給了至交好友一個『死亡擁抱』。小天狼星覺得和尖頭叉子的『死亡擁抱』相比，魔力炸彈還算好的。

翻身，推肘，背摔，動作一起呵斥，不過尖頭叉子沒倒地，畢竟他訓練了一年多，也算是練家子。

幾個來回以後，還是練了兩年的小天狼星更優秀一下，並摔倒了一直陪在他身邊的至交好友。

「靠！大腳板！你到底是不是病人！」

已經十八歲的少年還說著少年人說的話，但也確實讓小天狼星打心眼兒里笑了出來。沉默寡言的小天狼星這會兒沒有繼續寡言下去，對著能追他到阿茲卡班的好兄弟說。

「已經好了。」

說著的時候還對好友伸手，先把他拉起來，不過『心機婊』的尖頭叉子，借著機會把小天狼星摔在地上。

「學著點，小子，這叫智取！」

萊姆斯笑了起來，看著他們就又好像回到了以前什麼都沒發生的時候。

可要是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那該有多好？

萊姆斯分神的想，靜靜的看著稍微有點笑顏的小天狼星，卻始終想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我放假了，一個月後收假，你們想要什麼，我給你們帶來。」

玩鬧夠了的劫道者們重新坐回床上，小天狼星這麼說給了自己的至交好友。

「一個月！」尖頭叉子驚呼，眼中是各種羨慕嫉妒恨。部隊裡面什麼都好，就是不能回家，也不允許探親，小天狼星熬了兩年進了『利刃』以後，才有每月一天的假期，而且必須當天歸隊。一個月的假期對於還在集中訓練的尖頭叉子來說就是夢寐以求的事兒。

「該死的，大腳板你是不是為了這一個月假才故意受傷的？！」

尖頭叉子無理取鬧，小天狼星淺笑著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尖頭叉子比萊姆斯更能接受這樣沉默寡言的小天狼星，所以根本用不著他說話，就開始一條一條報出委託。

「……告訴莉莉我有多厲害，誒，你得給我留意著點莉莉身邊身邊有沒有什麼不長眼的小子亂轉，回來的時候別忘了去我家給我拿媽給我買的零食……」

絮絮叨叨都是零碎八七的小事兒，基地新兵不許通信，尖頭叉子是新兵，他得再過幾個月才能和家裡通信。

等到尖頭叉子把要的零食種類都說了以後，小天狼星也收拾完了自己的東西，打斷了尖頭叉子沒完沒了的長篇大論，扭頭看向萊姆斯說。

「月亮臉？」

就只是一句稱呼，但是萊姆斯知道他問什麼。

尖頭叉子這個時候突然跳了起來，尖叫一聲道，「完蛋了，我忘了還要集合！」他說著就往外跑，在跑的時候還不忘了扭頭吩咐小天狼星說，「大腳板，別忘了，月亮臉我先走了，晚上一塊兒喝酒去啊~」

尖頭叉子來的風風火火，去的也是風風火火。

隨後病房中就剩下了月亮臉和大腳板了。

萊姆斯沒說什麼，他把床頭上那幾瓶藥水都擱在盒子，塞給小天狼星，彎出一個差不多的溫和笑容。

「尖頭叉子的事兒就夠你忙的了。」

說完他想拍拍大腳板的胳膊，但立馬又反應過來了，那胳膊之前還打著石膏，現在看上去沒事，但是裡面還是疼的，所以抬起來的手又放下了，又指了指大腳板手裡的藥盒子。

「別忘了吃藥，一天一瓶。」

「好。」

他冷冷清清的說，黑眼睛里像是要表達點什麼，萊姆斯瞅見了，但又立馬撇開了，他真的挺想給他說，那不是你錯的，可再一想他其實沒有什麼資格插手別人的事兒，更何況是大腳板了，可是他又沒辦法像尖頭叉子那樣，裝作什麼事兒都沒有，裝作看不到大腳板的痛苦，能在他一次次以身試險后，再給他一個『死亡擁抱』。

萊姆斯真做不到，因為睜眼閉眼就是那個疤痕遍布的身體，左看右看都是那雙萬念俱灰的黑瞳。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如願以償』，那他該怎麼辦呢？萊姆斯一想到這裡，整個人都不舒服起來，體內血液涼了又熱，熱了又涼，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月亮——」

「大腳板。」

萊姆斯說，不敢回頭看那個男人的臉，誠如小天狼星也不敢上前，去看那個狼人的臉。

「你昏迷這陣子，尖頭叉子很擔心你，收假回來后，請他喝頓酒吧。」

握緊的拳頭，終究是鬆開了，萊姆斯忍下了要扭頭往那張臉上揍下一拳的衝動，大步向前，出了病房。

小天狼星沒追上去，他瞅了瞅手裡的藥盒子，淺笑一聲，把藥盒子放進背包里，出了門，離開基地中的軍部醫院，等他把放假手續的全都辦好，已經是下午四點了，穿著橄欖色背心，迷彩長褲和黑色軍靴的小天狼星來到幻影移形通道口，想著要去的地方，幻影移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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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腦補巨石強森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