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我拒絕，輿論平台的重要性我不想再重申。」貝拉第三次這麼拒絕執劍客，從執劍客的表來看他一點都不意外。聳肩繼續彙報，「好吧，關於預防奪魂咒的問題，我建議成立特殊行動小組。」

「我附議。」巴蒂·克勞奇搶著說，貝拉嘆了口氣，她明白這點很重要，但是，「我們沒有足夠的人去執行。」

「我這邊沒事。」羅道夫斯說了句，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坐姿不算端正，職位也不夠明確，無論是執劍客又或者是芬里爾或者不久前才加入進來的佐伊他們都有職位，像是梅林之賜總隊長，梅林之賜預備小隊隊長。羅道夫斯在軍方沒有職位，在魔法部也沒有職位，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大概就是魔法部的榮譽會員。

「軍需問題已經解決了，訂購的武器裝備會在兩天之內到，夠打上一年的。」

羅道夫斯一句話的後面是金燦燦的加隆，就連貝拉自己都搭出去了將近一半的財產更何況是萊斯特蘭奇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再提升點稅收，這樣也省的讓他們自己往裡頭搭錢啊。分神想的貝拉惆悵的嘆了口氣道。

「算了你得幫我做別的事兒，佐伊這件事兒你來。」

只有旁聽資格但不具備發言資格的佐伊聽到自己名字后的出現了明顯的錯愕，然後全員視線就集中在場中唯一一個把黑髮挑染成酒紅色的年輕女性身上，雖然她和大多數人一樣穿著海洋色迷彩作訓服。

「我？」

對自己的不確信，以及對這種倉促授命的不自信。

芬里爾瞅了一眼自己的堂妹，覺得自己應該在這會兒說點什麼。

「姐，佐伊才加入進來不久，甄別奪魂咒這麼重要的事兒，不合適吧。」這不是對堂妹的否定，這是對當前情況下的客觀判斷。首先佐伊不是巫師，再其次她根本不會魔法，哪怕她能看到巫師能看到的，比如說攝魂怪，比如說隱藏的魔法痕迹，但她照樣不是巫師，她是狼人和芬里爾一樣，純種的。

「我知道。」貝拉說，但她並不認可芬里爾的話，「甄別奪魂咒不需要魔法才能甄別，佐伊的嗅覺和直覺都是頂尖的，我只需要什麼她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是她部下的事兒。」

執劍客贊同的點頭，「這樣的話確實沒問題。」說完他看了一眼呆呆傻傻的佐伊，鼓勵的說，「小姑娘，相信你自己。」

佐伊面上一紅，連忙低頭頷首。芬里爾看她扭捏的樣子立馬皺起眉頭呵斥道，「站直了抬頭答話，什麼毛病啊？」

事實證明，芬里爾不是妹控，但他是一個好兄長。

會議照常進行，最終在一個小時后的時候徹底結束。執劍客等人紛紛離去各忙各的，夜隼部隊投入工作后，貝拉也和羅道夫斯從作戰指揮中心轉移到了位於阿茲卡班的臨時部長辦公室。

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套沙發，桌椅用來辦公，沙發用來睡覺，就這麼簡單。羅道夫斯坐在沙發上的時候，貝拉也關上了門，隨後她像以前一樣坐在他旁邊，認認真真的看著他問。

「跟我說實話，我們還有多少錢？」

這個男人曾經對她說，錢的問題你不用管。到現在為止，他真的從來沒有提過一句錢的問題，無論是改建阿茲卡班又或者是重新建的阿蒙頓監獄。

「你家，我家，再算上馬爾福，還能撐一陣子。」羅道夫斯這麼說，開戰以來他一直做得就是將魔法界的所有資金都集中到一起，來確保每一筆開支都能用在最合適的地方，只可惜才起步的稅收政策也只夠武裝起來幾十個大兵，剩下的除了自掏腰包外，就只能找歪手段了，講真的他不止一次想讓貝拉幫忙佔領古靈閣，不過最終還是理智佔了上風。古靈閣是魔法界經濟樞紐，古靈閣完蛋的話，魔法界直接癱瘓。

不算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卻也到了非常時期。羅道夫斯用還能『撐一陣子』來形容，那就只能證明真的有點辛苦了。貝拉不希望弄死伏地魔的代價是讓這幾個大家族都成窮光蛋，唔，不知道她能不能抄了羅齊爾的家來給他們補充點經濟來源。

「沒事兒，錢的問題好解決，伏地魔這事兒不好解決。」羅道夫斯倒還真沒有打腫臉充胖子，掙錢這事兒其實在他看來真不難。

貝拉糾結的看著自己的發小，後悔的說，「剛說打閃擊戰的時候你怎麼不阻止我。」這是會議上決定的對伏地魔勢力的作戰方針。好處是效率，缺點是費錢。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羅道夫斯說的很有深度，貝拉不理解他這突然裝B是什麼意思，但是羅道夫斯用事實證明他沒有再裝B。

「貝拉，食死徒從來就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伏地魔，他很強大，怎麼殺死他才是戰爭的關鍵。」

這是貝拉一直在避免去想的問題，或者確切的說是她很難直接得出答案的問題。因為就算是她也無法確定麻瓜武器是否真能擊殺伏地魔。而也正是貝拉單獨叫來羅道夫斯的原因。

「我知道，所以我才問你我們還能有多少流動資金。」

「給我你的想法，錢的問題我來解決。」

羅道夫斯那張鬍子拉碴的臉，看起來真的超帥。可惜貝拉不是花痴，斯萊特林也從來不是毫無底線。

「能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么？」

帥氣的臉上有些僵硬，明亮的綠眼睛也有了些躲閃，但是他沒有欺騙沒有沉默，並訴說了事實。

「你知道么這個世界上不是魔法界一處在打仗。」

二人相繼沉默下來，清冷的辦公室有著讓人頭皮發麻的窒息。戰爭能讓人傾家蕩產也能讓人大發橫財，有著神奇魔法的巫師們只要有了門路就能在各種各樣的危險戰場中把槍支彈藥按時送到最有錢的買家手裡。

軍火商其實並沒有做什麼太傷天害理的事兒，只是他們販賣的東西總會讓人干出傷天害理的事兒。羅道夫斯在為魔法界買進武器的同時，也順便做了幾回速遞來緩解燃眉之急。這是一石二鳥的好事兒，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擱在以往他應該大呼過癮，錢來的太快這種事兒就算是巫師也會覺得有快感，但親自去過真正的戰場，見識到血肉橫飛以後，羅道夫斯突然明白了，發生在魔法界的戰爭，至多也就是個反恐行動。他現在只想趕緊結束這件事兒，脫手這種工作，然後用餘下的生命去好好感受一下生活是什麼。

良久以後，貝拉主動握住了男人粗糙的手。

「我很抱歉。」

她沒去過戰場，可她知道麻瓜戰爭的規模，也知道這世界上不止有□□軍刺，還有雪曼天鷹。

單純幼稚的巫師可能永遠都想象不到血肉橫飛的戰場是一種什麼的恐怖煉獄。哪怕是作為食死徒出身的羅道夫斯，能想象出來最邪惡的是事情大概也只是謀害一家三口。在巫師戰爭中，傷亡仍是性命，可是在麻瓜戰爭中，傷亡只是數字。

「沒事兒，我又不是小孩兒。」羅道夫斯安慰的說，回握了貝拉的手。「貝拉，如果說魔法界有誰能把伏地魔弄死的話，我相信那個人一定是你，從你決定殺了他開始到現在一直做得很好，換了我我就做不到這些，執劍客，芬里爾，阿拉斯托他們做不到，我相信鄧布利多也做不到，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戰鬥，是整個魔法界的戰鬥，所以不要擔心你不需要擔心的問題，我在這兒呢，芬里爾，執劍客，所有人都在這兒呢。」

如果說她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是遇到瑞文的話，那麼最幸運的就應該是和羅道夫斯成為了朋友了。貝拉現在真的開始相信自己上輩子拯救了世界，這輩子才能和他相逢。

「謝謝。」

貝拉緊緊抱住眼前的男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逼回了將要淌出的眼淚。

羅道夫斯笑笑，拍拍至交好友的背，輕輕的說，「抱歉我只能幫你這麼多。」

「這麼多就夠了。」貝拉鬆開了羅道夫斯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我需要武器。」

「什麼規模的？核武以下都沒問題。」

「我們的武器。」

貝拉說，目光灼灼。

「麻瓜的科技和我們的魔法製造出來的武器，我不知道這能不能殺了他，但是值得一試。」

「我需要瑞文。」

沉默良久后，羅道夫斯如此要求，貝拉點頭，「我試試吧。」

……

效率就是上午開完會，下午就出了特殊行動組的名單。減員后的魔法部清冷的像是苟延殘喘，但事實上所有重要部門都在有條不紊的運行著。況且還有時刻嚴陣以待的警衛，雖然稱不上十步一崗，但確實密不透風。

小隊成員七人，裡面有巫師，也有攝魂怪。從名單上來看，必定是芬里爾再其中做了調整，挑的都是靠譜的人或攝魂怪。抬頭看了一眼仍舊緊張的佐伊，貝拉笑笑說道，「別擔心，放心大膽的去做，你有這個能力。」

「是，部長。」

被芬里爾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教訓了以後的佐伊明顯是長記性了。不過貝拉並不需要佐伊成為像是其他人一樣的戰爭機器，微微搖頭，放軟了語氣說，「你堂哥叫我姐，你也叫我姐吧，這些年辛苦你一直跟在瑞文身邊了。」前段日子放了佐伊自由，說起來還沒正式見過，貝拉站起身坐在一邊沙發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道，「過來坐，這是部里，不是基地，你也不算是任務中。」

溫和的話讓佐伊不知道如何是進是退，雖然接受過短期的軍事訓練，但是那些應該刻入骨子裡的紀律性也只到血肉的地步。貝拉瞅著她猶豫不決，笑的和善了，「魔法界需要一支國家兵器，我建了兵器，但是說實話這個過程我並不享受，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代價是磨滅人性，佐伊，如果不是我人手不足，我真不希望你這樣的小姑娘也成為國家兵器。」

誠懇而充滿溫情，佐伊被她打動了，也坐在了貝拉身邊。貝拉感嘆了一聲，側頭看著有些怯怯的佐伊，輕輕的說，「你比我最小的妹妹還小，我很抱歉把你也牽扯進來。」

佐伊不過二十，可她加入進來已經好幾年了。

「不用道歉。」佐伊連忙說，「我們應該謝謝你，要是沒有你的話，我們說不定還在逃避傲羅追捕呢。」

她不和雄性狼人住在一起，但會一起干偷雞摸狗的事兒。多年前的招攬讓他們這整個族群有機會站在陽光下，佐伊不知道現在算不算站在陽光下，但是她知道現在她走在大街上沒有人會上來抓她，她變身以後也不會有人想方設法拔了她皮。她能吃飽飯，還能有閑暇時間做她喜歡做的事情。

巫師這幫雜粹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貝拉想，沉重的嘆了口氣，伸手攬在佐伊的肩上，輕輕撫著。

「你恨人類么？」

「瑞文說我是人類中的一員。」

「瑞文？」

「嗯。」

貝拉笑了起來，佐伊也放鬆下來，「有的人是好的，有的人是不好的，巫師也一樣，狼人也是，只是有的時候利益衝突了，戰爭也開始了。她告訴我，你在保護我們，她說你本來不用做這些事情就能過的輕輕鬆鬆的，但是為了我們你做了很多沒必要做的事情，而我們作為回報，不能給你添麻煩。」

貝拉覺得心口暖暖的，瑞文大概是這世上最能理解她的人了，即便她什麼都沒給瑞文說過，可是瑞文還是知道。這應該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她最愛的人也是最理解她的人，無條件的支持，默默的幫助，哪怕她從來不說，可那份信任與愛卻能像是水一樣潤物細無聲。

「謝謝。」

貝拉對佐伊說，揉揉女孩兒挑染過的紅髮，然後她拿筆在名單上添了一個名字說，「帶上他，他會幫助你的。」

亞瑟·韋斯萊，鳳凰社，我給你們一次保護世界的機會，別讓我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