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夢境.後篇

那個聲音成功讓赫敏陷入了震懾，她吃驚地張大嘴，猶豫地轉過頭，一個銀髮紅瞳的女孩正托著下巴無趣地看著自己。

「莉亞？」，赫敏試探性問到。

女孩思考了幾下后，伸手拉住了赫敏，「唔，那麼走吧。」

「去哪裡？」，赫敏一頭霧水地問到。

「你不是來夢境中想把我喚醒的嗎？」，莉斯緹亞理所當然地說到，「還是說你喜歡看魁地奇比賽勝過看我？」

「你……你你你，你知道這裡是夢境。」，赫敏的驚訝更上了一層樓，然後飛快地得到了莉斯緹亞肯定的回復：「之前是五成把握，看到你后是八成把握，現在應該是十成了。」

「那……場上的是誰？」，赫敏指著空中的科迪利亞問到。

已經拉著赫敏走到了看台邊緣的莉斯緹亞眨了眨眼，「你說嘍？」

空中，那個和莉斯緹亞長相幾乎一致的女巫突然變了個飛行的方向，然後將懷中的鬼飛球拋向了一個莫名的方向。

看著鬼飛球的飛行方向和被干擾了追逐的找球手，莉斯緹亞不由得笑出了聲，她雙眼細細地眯成了一道弧線，「不愧是年輕時的母親大人，跟我還蠻像的嘛。」

「那是你的……」

「艾爾.科迪利亞。」，莉斯緹亞說著又不由得停住了腳步，有些不舍地又看了幾眼空中的比賽的選手們，然後回過頭，低聲道：「走吧。」

她拉著赫敏跑了很遠，一直到聽不到身後的聲音才停了下來。

莉斯緹亞在黑湖邊選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她從身邊抓起一粒石子，隨手丟入湖中，懶洋洋地問道：「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繼續問了，我不保證醒來后還有這麼好的脾氣。」，她說著開始一根根豎起手指。

「第一，我是莉斯緹亞。」

「第二，我到這裡大概有半天時間。」

「第三，我為什麼會懷疑這裡是夢境。」，她輕笑了幾聲，「唔，我得承認在一開始我來到這裡是有些害怕乃至要崩潰的，因為我聽到周圍一個個不認識的人在叫我艾爾，這讓我一度以為我是回到了過去的時光之中，我要去填補母親大人在時光中的缺失，這是一種讓人絕望的推論。然後呢，唔，當我發現這個世界上依舊存在一個艾爾後，我就放心了許多。這說明，起碼我不用去投身那種恐怖的輪迴了。」，莉斯緹亞說著又彈出幾塊石子，她對著漣漪繼續說到：「然後我開始懷疑這裡是否是真實的，或者時間長河的另一個分支。後來嘛，就是在看母親大人的比賽時感到了一個熟悉的氣息。剩下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了。哦對了，我還碰到了年輕的斯內普教授，順便打了他一頓，不得不說蠻讓人心情愉快的。」

「第四，唔，還有什麼沒有交代的嗎？」，莉斯緹亞咬著食指指關節想了想后說到，「嗯，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大概會在比賽結束後去會會母親大人吧。然後去尋找回去的路……」

「最後，我保持好脾氣，只是因為…作為一個夢境，它會一定程度映射我的心情。」，莉斯緹亞從湖水中浮出幾滴水珠落在掌心，她對著水珠輕輕一吹，幻出無數閃著七彩的泡泡，「我不想破壞它們。其實，我也不知道年輕時的母親大人應該是什麼樣子，也許只是我把自己的一部分投影了過去。所以，過去的母親大人會那麼像我，過去的詹姆先生會那麼像那隻山豬，過去的斯內普教授也從來不洗頭。」

莉斯緹亞頓了頓，卻沒有任何想要結束的意思，「我是從一片黑暗中醒來的，那時候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有一個聲音對我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以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然後，我就突然想起來我的名字叫莉斯緹亞了，但是周圍依舊是一片黑暗，我除了自己的名字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後來，我好像在拼裝一個什麼東西，我不知道它應該是什麼樣子，但是我就是覺得我要把它拼起來。」，莉斯緹亞嘆了一口氣，「一開始，我只能胡亂的拼湊，但是漸漸地隨著我拼出的部分越來越多，我就開始慢慢想起來很多事。」

「很多事…」，她重複了一遍，「很多時候，那些碎片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拼接起來，但有時候我隨手一抓，卻正好是我需要找到的那一塊。再後來，我拼完了所有能找到的碎片，但是直覺告訴我，我還缺少了一些什麼。然後我就在一直尋找它們，找了很久一直沒找到。我找啊找啊，就來到了這裡。」

赫敏直覺地感覺到莉斯緹亞還有很多事情沒告訴自己，但她想了想卻沒有開口去問。赫敏看著水中的倒影，終是忍不住一把抱住了莉斯緹亞，說出了那句自己在無人時重複了很多遍的話語。

「莉亞，我想你了。」

莉斯緹亞將赫敏的擁抱結結實實地收下，她慢慢拍打著赫敏的後背，感受著淚水一滴滴落在自己身上，由溫熱慢慢冷去。

湖中，莉斯緹亞的倒影勉強笑了笑，緊接著又抿了抿嘴，游移著將臉轉向別處。

夢中的那個下午，赫敏感覺一切的時間都過得好慢，她以為自己哭泣了一個世紀，擁抱了一個世紀，但是抬起頭，太陽仍是原來的角度。

她看向莉斯緹亞，莉斯緹亞也正紅著眼眶看著她，「我也想可以隨隨便便就可以撲別人懷中痛哭一場。」

「你…」，赫敏有些不好意思地瞪了莉斯緹亞一眼，「你不也紅了眼。」

「本來就是紅的。」

赫敏直了直身子說：「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在我懷裡哭一場。」

莉斯緹亞撇了撇嘴，別過臉：「當別人面哭成這樣，很丟人的……當你的面，也不行。」

赫敏聽著莉斯緹亞的話語，她突然想笑，但卻又笑不出來。

莉斯緹亞回過了頭，捧住了赫敏的手，輕聲道：「閉上眼。」

赫敏順從地閉上了眼，然後感受到了莉斯緹亞小巧的舌尖在她臉上快速地點過，那片柔軟一點點掃凈了她臉上的淚痕后，小心翼翼地在赫敏眉間親了一口，然後停留在了赫敏的耳畔。

「我也想你。」，她在那裡輕輕地說。

「嗯！」，赫敏重重地點了點頭，她握住莉斯緹亞的手說：「莉亞，我們回去吧。」

「回去。」，莉斯緹亞又一次回過臉，看了眼魁地奇球場的方向。

「回去吧…」，她說著閉上了眼睛，周圍的一切也隨之暗了下去，只留下一條閃著銀色光芒的彎曲小徑。

她張開眼，拉著赫敏向前走去，「回去！回到屬於我們的世界去…」

那是一條很奇妙的路，它讓赫敏感覺自己並不是走在土石之上，而像是在一下下敲打著鋼琴的白鍵與黑鍵。

她每走一步，都似乎奏響了一個音符。

「莉亞，這是什麼？」

「唔，一個挺著名的歌曲。歌詞是，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

赫敏推了莉斯緹亞一把，靜下心，調整了一下步伐，重新開始傾聽起那個分外熟悉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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