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亮之後說晚安

又跟著海格在禁林里繞了一段時間，東方的天際終於開始泛起隱隱的白光，海格將手搭在眉間看了下朝陽即將升起的預兆，說到：「天快亮了，費爾奇再過一段時間就會來接你了。現在，回我屋中坐一會吧。」

海格的木屋就在他們見面處不遠，桐木疊起的小屋有一種錯亂的別緻感，他解下莉斯緹亞腰間的麻繩隨手扔到一邊，然後把背上的石弩放到莉斯緹亞眼前，「現在你可以試一試了。」

「謝謝，大個子。」莉斯緹亞雙手接住把自己雙肩還要寬的弩機說到，然後海格就突然毫無徵兆地鬆開了手將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莉斯緹亞身上。

「叮噹！」石弩邊緣滑到地上撞擊了一下，莉斯緹亞在海格的大笑中手腳並用艱難地把弦機拉到了正確的位置，她聽著石弩上滑輪堅硬的摩擦聲說到：「你該給機關上油了！」

「它們從來不需要上油。」海格輕鬆地說到，然後指著自己小屋邊緣的南瓜地說到：「你可以試著瞄準那些南瓜，它們是專門為萬聖節準備的。」

「不，玩點好玩的怎麼樣，比如在你頭上放一個蘋果。」莉斯緹亞說著慢慢透過上面的準星瞄向了柵欄邊一棵樹上，她自信地宣告到：「右邊從下數第三個樹榦上那片紅葉！」

扣下扳機，巨大的反衝擊力震得莉斯緹亞雙手一陣發麻，她在這股力量下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身後，海格迅速用大手扶住了莉斯緹亞稚嫩的雙肩防止了她的跌倒。他在穩住少女的身形后指著□□的最終歸宿說到：「那是第五個樹榦，小傢伙。」

說著，海格從莉斯緹亞手中拿走石弩隨意地一撥重新裝上□□，「應該是這樣瞄準的。」

「嗖」的一聲，□□破空而出，僅是一瞬便擊破了莉斯緹亞之前所說的那片紅葉然後釘在了不遠處另外一棵樹的樹榦上。

「我可以輕易地瞄準你的胸膛，然後打爆你的頭。」莉斯緹亞抓了抓雙手恨恨地說到，海格則是樂呵呵地把石弩放在門外的台階上拎著莉斯緹亞走進了木屋，「現在的小女孩都這麼暴力嗎？」

「不，我應該是例外。」莉斯緹亞說，她開始打量海格的小屋，單間的木屋在天花板上掛滿了火腿和野鳥，牆角處大床上是碎布拼接的被褥，所有的一切都顯示著主人隨意的性格。

莉斯緹亞目光掃了一圈，選出了屋內最乾淨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她的對面是一個狼頭標本，下面寫著「魯伯.海格，獵於1987年。」

「西伯利亞狼，難得體驗異域風情的機會。」海格說著把裝滿水的銅壺放到了火盆上，「我想你應該需要一些熱水來驅趕下疲勞，然後等會回到宿舍好好地睡上一覺。」

他說著又好像想起來什麼一樣板起了臉，「不對，我不應該對你這樣。現在，出去！在門外繼續吹著冷風，像你們這樣調皮搗蛋的學生就應該好好地受到處罰。」

「你說的。」莉斯緹亞扯了扯長袍站起了身，向著門外走去，然後被海格提著長袍放回了原來的桌位，大個子笑著說到：「我只是在模仿一下費爾奇，我當年也是格蘭芬多的學生……」

他對莉斯緹亞說起了自己的往事，一個有些愚笨的男孩半夜溜進禁林和熊怪摔跤的故事。末了，他有些傷感地說到：「青春雖然荒唐，但確實是美好的年代……」

冷不丁，他又突然問到：「艾爾小姐還好嗎？你是她的女兒吧，這個姓氏很罕見……」

這句話成功地將悲傷傳給了莉斯緹亞，她沉默地低下了頭，停了很長一會才說道：「母親大人……已經走了。」

「對……對不起。」海格看著莉斯緹亞低沉下來的身影有些手忙腳亂地說到，他想拍拍少女的後背以示安慰，但又怕笨手笨腳的自己掌握不好力度的控制，他焦急地在木屋裡巡視了一圈最後把一堆岩皮餅倒在了餐盤上有些窘迫地說到：「要不要吃點零食？」

「不必道歉，先生。」莉斯緹亞深吸了幾口氣抬起頭，「母親大人的死，是科迪利亞家每一代女主人的宿命，莉……我早就明白，也隨時等待著自己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她重重地搖了搖頭，然後輕笑了兩聲…

這時，熱水燒開的尖銳聲也給了海格一個改變話題的機會，他匆忙站起身把開水倒進一個大茶壺裡然後拿出兩個外表有些髒兮兮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杯子裡面是乾淨的，我很認真地擦洗過。」

莉斯緹亞接過茶杯點了點頭問到：「有蜂蜜或者砂糖嗎？」

「有。」海格在木架上掃了幾眼，將一個裝滿了蜂蜜的大罐子拿了下來，「我自己採的，絕對新鮮，比市面上那些騙人的東西要好上不少。」

「謝謝先生，介意我多用點嗎？」莉斯緹亞接過蜂蜜和海格遞來的茶匙問到。

海格點了點頭，然後在接下來的幾秒鐘他不得不瞪圓了眼睛看著蜂蜜是如何一層層消失的魔術表演，將第5勺蜂蜜混進了茶水中，莉斯緹亞攪拌了幾下自己面前的杯子嘗了一口說到：「這樣好多了。」，她蓋回蓋子，用食指和中指將蜂蜜罐子輕輕推向了海格的方向。

「不，我不喜歡喝太甜的東西。」海格搖了搖頭重新把蜂蜜放回了遠處。

「我覺得對甜食的合理補充有助於我大腦的思考。」莉斯緹亞小口喝著滾燙的茶水說到，對面海格則在內心暗暗吐槽道：這算哪門子合理？

一杯蜂蜜水下肚，莉斯緹亞指著岩皮餅問到：「甜的？」

「鹹的。」

女孩搖了搖頭，「那我就不吃了。」，她轉身站起踮著腳尖把蜂蜜再次取下從裡面狠狠颳了幾下甩進杯中，然後坐回座位拎起茶壺給自己加滿水，「蜂蜜挺不錯的。」

海格看了一眼莉斯緹亞旋轉茶匙的動作，開始給她講述自己養蜂的故事，他揮著大手說到：「我最開始把蜂箱放在了小屋附近，但是每年割蜂膠時都會有一群小鬼被蜜蜂蜇進校醫院。龐弗雷夫人來找過我幾回后，我就把那群可愛的小蟲子搬到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我告訴你，不要試圖從我嘴裡套出具體的位置，我可沒有……」

他說著卻又停了下來，有些鬱悶地看著對面淡定地喝著蜂蜜水的莉斯緹亞問到：「你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莉斯緹亞放下茶杯淡淡地說到，「市面上蜂蜜的價格我不清楚，但是我按市場價的2倍買你的蜂蜜如何？」

「這不是商品。」海格臉上迅速寫上了不滿。

「那就算了，」莉斯緹亞再一次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口飲著剩下的糖漿，「其實也不是必需品。」

「如果你接下來能表現的優秀一點不再給格蘭芬多扣分，我會考慮在聖誕節送你一罐作為禮物的。」海格說到。

莉斯緹亞搖了搖頭，「我還是考慮找渠道去麻瓜世界買蜂蜜吧。」

「你就不能表現得像個正常的十一歲小姑娘一樣嗎？」海格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到。

「不能。」

「真是的，每年學院都要來這樣一堆你們這樣的小搗蛋鬼。我有時候也有些贊同老費爾奇的想法，真應該把你們這些不懂規矩的小鬼吊起來拿藤條狠狠地抽上一頓，這樣就全部老實了。等輪到你時，我會要求親自上場……」

「然後一鞭子把我抽死去阿茲卡班度過餘生嗎？」莉斯緹亞鄙夷地說到。

這時，一陣公雞鳴叫的聲音響起，海格看了一眼指向了5點半的鐘錶，「好了，費爾奇會在6點前接你回到城堡，我們也該出去等候了。」，他說著隨意往火盆下夾了幾塊木炭然後打開了門。

莉斯緹亞喝下最後一口蜂糖水後跟著海格站了起來，她走到門邊卻又突然停了下來。少女在海格的注目下抽出魔杖指向桌子上髒兮兮的茶杯說到：「清潔一新。」

一道白色的瑩光閃過，茶杯上累積的污漬開始慢慢消去露出本來素凈的顏色。

回過頭，莉斯緹亞將魔杖插進長袍輕笑道：「這樣就表裡如一的乾淨了。」

海格愣住了，眼前莉斯緹亞的身影在恍惚間和二十年前他見到過的另外一個人重合在了一起，相似的容貌說著相同的話語，就連那揮著魔棒的動作和隨意的笑容也幾乎完全一致。

二十年前，莉斯緹亞的母親艾爾也是毫不在意地端起海格屋中外表髒兮兮的茶杯，然後在離開時突然回頭一個清洗咒將茶杯洗凈。

雖然一個是溫和俏麗一個是乖張自傲，但是那一刻海格卻真切地感受到她們其實都是一樣的，某些東西似乎從未改變。

他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走出小屋，晨起的微風輕輕吹盪著他的鬍鬚。

莉斯緹亞拿著魔杖指向遠處的樹葉說到：「第七個分叉上的黃了一半的葉子！」，一道紅光閃過，旁邊一片如火焰般通紅的葉子被擊下。

莉斯緹亞重重地哼了一聲，回過頭拉長臉將魔杖收了回去，海格則假裝正在和牙牙說話什麼也沒聽見和看見。

又過了一會，費爾奇終於來到，他臉上帶著明顯的失望，「看到小姐你四肢尚在真是遺憾。」

「費爾奇，鄧布利多可不喜歡你這樣整天盼望學生出事。」海格說著稍稍鬆開了一點牙牙的鐵鏈，讓它可以更盡興地對著費爾奇吠叫一會。

費爾奇沒有理會牙牙，他慢慢地抬起頭，用他那滿是皺紋的臉看向海格，「海格，那些總是違反校規的小鬼不是學生，而是一群小惡魔，惡魔就應該受到重罰。」，他說著又轉向莉斯緹亞，「走吧，科迪利亞小姐。下次再讓我發現你違反校規……」

「說的好像你能發現一樣。」莉斯緹亞不屑地說到，她回過頭看了一眼海格。

海格沖她揮了揮手，然後說到：「小丫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絕對沒有可能，一旦被我發現你試圖偷偷溜進禁林，懲罰的內容是你絕對不想知道的。」

「╭(╯^╰)╮！」莉斯緹亞生氣地跺了一下腳不再理睬海格，轉身跟著費爾奇離開了。

海格倚在木屋邊看著莉斯緹亞遠去的身影又搖了搖頭輕聲說到：「不，根本不像。艾爾小姐從來不會這樣……」

莉斯緹亞端著早餐回到公共休息室時，驚訝地發現火爐前的桌子上趴著一個穿著粉紅色睡衣的少女，她聽到門洞打開的聲音后抬起了頭，用充滿困意的雙眼看了看莉斯緹亞，開口說到：「莉斯緹亞，你回來了。他們真的讓你去禁林了嗎？」

「挺無聊的，連野豬都沒碰到過。」莉斯緹亞說著拿起了餐盤上自己咬了一半的蛋糕把剩下的食物放在了赫敏的身前，「你在這裡幹什麼？」

赫敏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語氣中的關心被怒火取代了，「我在這裡等著給你收屍的。」

「那你應該去禁林邊緣等著，」莉斯緹亞拍了拍手上的糕點殘渣說到，「我先回去睡覺了。」，她走過旋轉的樓梯，很快消失在了赫敏眼前。

「你個混蛋！」赫敏吼了一聲，她低頭看了下餐盤裡剩餘的食物，最終化悲憤為動力將盤中剩下的糕點想象成莉斯緹亞本人，惡狠狠地一口口將其生吞活剝下去。

壯志飢餐莉斯肉，談笑渴飲白毛血。

分別進食了莉斯緹亞的筋骨皮肉之後，赫敏感覺自己需要補充一點鄰鋪的血液來潤潤喉嚨了。她端起沉甸甸的牛奶，喝了一口，然後將乳白噴向長桌。

「莉斯緹亞，你是想得糖尿病嗎？」空無一人的休息室回蕩著不滅的女高音。

只是可惜，似乎沒有人聽得到了。

------後面的文字在猶豫要不要刪去--------------

赫敏獨自在公共休息室挑戰了三次超級無敵巨無霸甜不死人不償命牌牛奶后終於選擇了放棄，她在其餘人未出來前將雜亂收拾，然後任由睏倦的身體拖著她奔向目標。

她路過鏡旁，看了一眼鏡中的熊貓，心中熊熊怒火再次燃起，於是赫敏拔腿奮起衝進洗手間用冷水狠狠地沖了幾下臉，她決心為無知的羔羊普及一下過量攝入糖分的危害，趁著她最渴望睡眠的時刻！

她來到莉斯緹亞的床前，莉斯緹亞已經入睡。

那是赫敏第一次近距離觀察莉斯緹亞睡覺的姿態，身材嬌小的女孩緊緊地在大床不到六分之一的一角蜷成小小的一團，然後用均勻的呼吸聲訴說著主人昨晚的疲倦。

赫敏神色複雜地看了莉斯緹亞一眼，她最終嘆了一口氣輕輕地幫女孩把被角拉的更為齊整一些后回歸了自己的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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