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真相

傍晚，地窖里。

斯內普站在坩堝前，徐徐上升的白霧使男人的面容看的不是很真切，但即使這樣，卻依然可以看清那雙黑眸中的專註和一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愉悅。

然而就在這時，壁爐里突然傳來的聲響和緊隨而來的鄧布利多的聲音將這鍋原本完美的魔葯毀之一旦。

黑袍巫師惱怒的一掃清空坩堝里的失敗品，口中狠狠的低咒著什麼。

他怒氣沖沖的踏進校長室。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這裡竟意外的碰見了令他熟悉的面孔。

斯內普緊緊盯著那個躺在地板上被捆綁著的男人，眉間出現了一條明顯的褶皺。

月在男人出現的第一時間便控制不住的偷偷看了過去，這是他在那次不愉快的交談之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與他共處一室。

月握緊了黑袍下隱藏的手。

然而就在他要收斂起著不合時宜的情感時，突然，他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一冷。他看見先生正面若冰霜的盯著魔法部部長身後的那個形如枯槁但眼睛里充滿了瘋狂的男人。

霎時間，月發現那雙熟悉的黑眸中所有的感情都消失了，緊接著傳來了一陣低沉冰冷的聲音「怎麼回事？」

黑袍男人沒有任何錶情的吐出這句話，空洞的雙眸凝視著台上的鄧布利多校長，一呼一吸之間都能感受到那徹骨的冷意。

「西弗勒斯，吐真劑帶來了吧。」老人沒有做出解釋，只是臉色難得的肅穆下來，平和的聲音裡帶著令人畏懼的氣勢，目光卻看向地板上的男人。

斯內普明白了校長的意思，他沉默的走過去，不顧那個猥瑣男人的掙扎，用不容拒絕的力量鉗住他的下顎，將吐真劑一滴不差的倒進他的嘴裡。

隨著吐真劑的灌入，那個男人的神情從恐懼慢慢轉變成了深深的絕望。他面如死灰的癱在地板上，徹底放棄了掙扎。

漸漸的，他的眼神變得迷茫起來，這是吐真劑起了作用。

「你叫什麼名字——」老人嚴厲的問出來。

「彼得·普魯迪。」男人雙眸迷離的說出來。

「你這段時候在哪裡生活——」

「我變成耗子生活在韋斯萊家。」他繼續機械般的說。

「你應該死了，十二年前發生了什麼！」老人湛藍色的眼睛直直的射向彼得，裡面充滿了嚴厲與憤怒。

「我投靠了黑魔王大人，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沒有人！詹姆斯不知道，莉莉也不知道，鳳凰社的人都不知道！」那個男人尖細尖細的嗓音透著絲絲興奮「黑魔王大人因為預言的緣故要殺死7月底出生的男孩，波特夫婦很不幸恰好符合條件。我還在苦惱找不到他們的時候，小天狼星就自動找上門來了，要我做波特夫婦的保密人。這真是天賜的良機，呵呵，我立刻告訴了主人，我受到了主人的褒獎和無比的榮耀！」他繼續雙眼迷離的講述著「然而哈利波特就跟預言里所說的一樣，逃脫了。但詹姆斯和莉莉卻被黑魔王大人殺死。沒人知道保密人是我，哈哈，除了小天狼星！後來他來追殺我，我剁掉了一根手指並偽造了死亡證明。他代替我坐了牢，而我變成了耗子，一直躲在韋斯萊家裡生活。」

「噢，我的梅林！」

隨著當年事情真相的漸漸展露，一旁的麥格教授難忍的捂住了嘴，倒吸了一口冷氣。

突然，那個瘦骨嶙峋的男人像是崩開的弓箭，發瘋的向地板上的那人沖了過去，滿臉殺意的將彼得摁倒在地，用盡全力的掐著他的脖子，口中不斷的說著：「你個叛徒！你個該死的叛徒！我要殺死你！我要為詹姆斯報仇！」

「西里斯冷靜點！」鄧布利多用石化咒將他石化，表情格外嚴肅看著他說「哈利還在旁邊。」

而一旁得知父母死因真相的哈利同樣怒目圓睜的瞪著那個間接謀害了自己父母的男人。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每一次的呼吸都被仇恨撕裂的無比疼痛，他握緊了拳，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努力壓制著自己想要衝過去報仇的慾望。

與此同時，月也被這段不為人知的辛秘所震驚到，他完全沒想到一隻老鼠竟然牽扯出如此驚人的秘密。

然而在震驚之餘更讓他擔心的是身邊氣到發抖的哈利。

月小心翼翼的往哈利身邊移了移。他不難想象這件事情對於哈利的打擊有多大。

他此時一定難受壞了。

月擔憂的看著哈利，他想安慰他，但在這裡他什麼也不能做。

他抬起眼看向台上的鄧布利多校長。

此時的老人沒有了以往的和藹可親，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陰沉且壓抑，正如此時的校長室一樣。

彷徨中的月不自覺的將目光轉向了另一個人。然而他卻被黑髮男人眼中所壓抑的暴怒與令人心驚的仇恨所驚住。

盛怒中的斯內普絲毫沒有發現一邊上的那抹看過來的目光，此時的他，心底的怒火幾乎燒穿了他整個理智。

斯內普直直的射向地板上的那個猥瑣男人，黑眸的空洞被滔天的恨意所擊碎。他難以置信自己憎惡了將近二十年的人竟然無罪，而他更沒想到的是，真正謀害了莉莉的兇手竟然是這隻臭老鼠，那個總黏在老波特身邊最不起眼的彼得·普魯迪。

月不知道是什麼使這個內斂的男人情緒波動的如此之大。那雙黑眸里的仇恨是那麼顯而易見，彷彿想要將地板上的男人碎屍萬段了一般。

另一邊，哈利的名字讓西里斯慢慢從滿腔怒火中清醒過來，灰眸中的瘋狂逐漸褪去。

沒有了憤怒支撐的他就像是秋天搖搖欲墜的落葉，整個人顫抖的不成樣子。

他抬起頭，那雙污濁的雙眼充滿悔恨的看向眼前這個穿著格蘭芬多校袍的亂髮男孩，嘴裡不斷嘀咕著他的名字『哈利，哈利』，然後猛地撲過去抱住哈利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哈利，是教父對不起你，是教父對不起你！」

被突如其來熊抱在懷裡的哈利被嚇到了，他僵直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太愚蠢輕信了不該信任的人才造成的這樣的結果，是我害死了他們，我對不起詹姆斯，我對不起莉莉！」

這個飽受了十多年牢獄摧殘的男人此時崩潰的像個孩子一樣哭嚎著，撕心裂肺的懺悔著自己曾經的錯事。

碧眼格蘭芬多的心在這份悔恨的獨白中柔軟了下來，心底的那一絲芥蒂被抹平，他接受了這個『闊別多年』的教父，這個自己為數不多的親人。

哈利依賴的靠向了他，緩緩的環上了他肩膀，而這個舉動更是讓西里斯嗚咽的大哭了出來。

在這場教父子相認的同時，鄧布利多轉向了滿頭是汗的魔法部部長。

「那西里斯·布萊克的身份是不是可以澄清了。」老人語氣平緩的說著，只是這原本的疑問句里充滿了不可抗拒的意思，沒有給他人任何否定的權利。

福吉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在那雙威嚴的湛藍色眸子下直接敗下陣來。他只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然後灰溜溜的和魔法部的人一起帶走了真正的兇手——彼得·普魯迪。

······

「哈利，哈利，是教父對不起你，教父再也不會跟你分開了，教父要好好彌補你這些年受的委屈！」小天狼星瘦骨嶙峋的身體因為哭泣一顫一顫的，他緊緊抱著哈利死活不撒手。

「蠢狗你是想勒死你的教子嗎。」

一個刺耳的諷刺冷丁丁的打破了這幅感人的畫面，而這個聲音也讓沉醉在悲傷中的某人一下子炸了毛，他立刻怒視著那個發出聲音的人，兇狠的罵道：「你這個鼻涕精！該死的！你說我什麼！」

小天狼星的反應之快令除了斯內普和校長先生之外的所有人都沒有沒有反應過來。

「蠢狗就是蠢狗，在阿茲卡班的十二年果然一點腦子都沒長。」斯內普高傲的微揚起頭，冷漠的黑眸透著傲慢，嘴角處勾起一個輕蔑的笑容「反而更加接近犬類智商。」

黑髮男人的話讓上一秒還在悲傷情緒中的小天狼星直接暴走化，他憤怒的撲上去，目眥盡裂的咆哮著：「該死的鼻涕精！我要撕爛你的嘴！」

斯內普不緊不慢的對著向自己直衝衝過來的小天狼星扔出一個石化咒，將暴跳如雷的他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這已經是可憐的西里斯在這麼短時間內第二次被石化了。

旁邊的鄧布利多看著他們之間的動作只是呵呵的笑了笑，他歪過頭去安慰著一臉擔憂的麥格教授：「你看年輕就是好呀。」

斯內普並沒有理睬老人的話語，他看著小天狼星那張恨不得撕了他的臉，沒有一絲絲的害怕，反而傲慢的抬起下顎，嘲諷的看著他：「看來阿茲卡班的生活真的把你為數不多的腦子給吞沒了，竟然像一個瘋子一樣撲過來。」黑色的眼睛不屑的瞥了一眼被石化住不能動但掛著一臉恐怖的男人，話語繼續像刀子一樣割剜著「我忘了，你本身就沒腦子，一個愚蠢的格蘭芬多。」

說著斯內普隨手扔出一個『清泉如水』把他澆個濕透。

「你這個陰險狠毒的斯萊特林，放開我，有本事咱倆單挑！」小天狼星幾乎失去理智的怒吼著，披頭散髮的掙扎想要解脫，那雙灰眸里的瘋狂幾乎快要溢出來「我要殺了你，咳咳咳咳咳咳······」

囚禁在阿茲塔班的十二年讓小天狼星的身體虧空的厲害，如此激烈的情緒波動讓他劇烈的咳嗽起來，一絲血跡溢出了他的嘴邊。

「西里斯！」麥格教授驚叫了一聲，她馬上解開了黑髮巫師施下的石化咒，關心的上前去查看對方的情況。

而在一邊看著的月也為他此時的身體情況所感到擔心，他十分清楚自家院長的語言有時是多麼的刻薄，他小聲的在哈利耳邊低語「哈利，你勸勸你教父別太激動，他身體不好。」

還處於狂暴狀態中的西里斯感受到一旁人的私語，那雙灰色的眸子立即射了過去。在看見身穿銀綠色校袍的長發男孩與自家教子走的那麼近時，他眼中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他不分青紅皂白沖著月開口大罵道：「你這個斯萊特林毒蛇跟哈利說什麼！把你那些陰險的想法收起來，你要是敢碰哈利一根毛髮，我絕不饒了你！」

男人暴躁的咒罵聲嚇的月身體一抖，他驚慌的抬起頭對上了小天狼星那張兇狠到扭曲的面孔，不自覺膽怯的往後退了一步。

「教父！」

「西里斯！」

哈利和麥格教授同時大聲的驚呼出來，麥格教授更是飛快的制止住大狗要衝過去的動作。

斯內普在看見月受驚的眼神后，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一團莫名的火氣湧上了心頭。他率先發出了一個盔甲護身護住了長發男孩，在確保無誤后，又是一個石化咒射向狂暴的小天狼星，緊接著是一系列的鞭笞咒狠狠的抽打在對方身上，一下子抽出血來。

無法動彈的小天狼星只能單方面被打著，疼痛令他嗷嗷直叫，他幾乎把所有所知的惡毒的話都對斯內普吼了一遍，但卻只換來對方的一個輕蔑的冷哼。

精神上的鬱結和□□上的疼痛令西里斯幾乎昏了過去。

鄧布利多及時制止住了他的魔葯教授的行為，但不過這次他沒有立即解開西里斯的石化咒，那雙湛藍色的眸子有意的看了一眼被盔甲咒保護著的男孩。

「西弗勒斯，我想西里斯需要一些恢復藥劑。」鄧布利多收回放在月身上的視線，將目光轉到了黑髮男人身上。

斯內普本想開口諷刺，但在看見校長那雙藏在半月形鏡片后的眸子時，只是不滿的噴出了一個鼻息，然後陰沉著臉從袍子里掏出兩瓶魔葯扔在鄧布利多校長面前的桌子上，隨後轉身回到陰影處，絲毫沒有要給對方喂下去的意思。

鄧布利多無奈的嘆了口氣，親自拿起了魔葯，來到遍體鱗傷的小天狼星面前，解開了他身上的石化咒，將魔葯給他餵了下去。

一股嗆人的氣味順著喉嚨進到胃裡，這讓近乎昏迷的狼狽男人直接清醒過來，他本身還想再罵些什麼，但是被鄧布利多打斷了。

「西里斯，你剛剛不應該對凌先生說出那樣的話，是他救了你，而且他和哈利也是朋友，你應該向凌先生道歉。」

校長先生的話讓小天狼星逐漸收回了一點理智，他慢慢的冷靜下來，迷惑不解的看著麥格教授以及護在長發男孩身前的自家教子身上。

他有些搞不清現在的情況了，一臉獃滯的問向眾人「什，什麼情況？」

「是凌先生髮現了斑斑的異常，然後和哈利他們一起抓住了他並帶到了我這裡，在麥格教授確定了身份后我通知了魔法部，你才得以被釋放出來，這一切的源頭都是要感謝凌先生。」鄧布利多平和的向小天狼星解釋著事情的經過。

同時，站在一邊的斯內普也終於清楚了其中的過程。

知道男孩特殊性的他敏銳的抓住了老人話語中的重點。

他大約知道男孩是如何發現那隻老鼠的異常。只是這個發現的原因鄧布利多應該也已經知曉了。

想到這裡，斯內普黑眸一沉，他將目光聚集到那個白髮老人身上。

這個善於利用他人的偉大的白巫師大概已經盯上這個神奇而又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孩了。

黑髮男人默默的思索著，神思在不知不覺中轉移到了另一個『主角』身上，心底不禁升起了一抹煩躁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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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除夕快樂，春節快樂，牛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