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天帝路十八

魏嬰從洛湘府里出來，一路尋著潤玉的蹤跡來到了臨淵台，可就在到了門前剛剛準備進去的時候，潤玉的氣息卻忽然慢慢變淡了，守衛的天兵也不知該不該對他說實話，面面相覷后皆齊聲答道：「回無邪上尊的話，屬下們不知天帝陛下在何處……」

魏嬰笑了：「看來潤玉這天帝做的誠然不錯，不過短短數月已是深得人心，我的擔心反倒是顯得多餘了！不知在何處……」也就是說潤玉剛才一定來過。

那麼，現下又去哪了呢？

魏嬰抬頭再看了看頭頂上方的幾個大字，接著便捏了個訣尋著龍氣最鼎盛的地方，化作一道飛灰星辰消失於了臨淵台……

回到璇璣宮門前……

宮內黑漆漆一片，就連門口幾階階梯都看得不太真切，寂靜，除了寂靜還是寂靜，魏嬰覺著奇怪，平日里就算是他不在，至少整個璇璣宮是燈火通明，晚間點滿了夜明珠的，就在方才他離開前還是如此，為何就在這片刻須臾之間就熄滅了所有光亮呢？

魏嬰疑惑不已，歪了歪腦袋，抬步試探著走了進去，只是還沒走幾步，一陣：「霹靂乓啷……」的聲響從內室中傳來。

魏嬰有些心慌，一邊加快腳步，一邊拂手用靈力點亮整個璇璣宮的燭火，瞬間照亮整座璇璣宮。

「刷啦……」一下揮開內室緊閉的屋門，燈火照應下，入眼便看見一眾倒地被排列的橫七豎八各式各樣的酒壺酒瓶子，酒味濃烈四溢，香醇滿溢，揮灑到房間每個角落，再順著前面一點越來越多的空酒壺酒瓶子視線望過去，只見平日里一向得體有禮，風度翩然的潤玉此時卻衣衫不整，額前髮絲胡亂飛舞，胸前衣襟處被酒水浸染的全然濕透，手裡還拿著喝下大半的酒樽，臉頰泛著通紅，眼睛半睜半開著，斜著身子倒在塌邊，看著格外狼狽的樣子，不知此時是清醒還是已完全醉去。

魏嬰深呼一口氣，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到潤玉身邊，手輕輕撫上他的脖頸處開口喚道：「潤玉……潤玉……」

似乎是冰涼觸感傳來，潤玉神志稍稍清醒了些，抬頭注視了魏嬰半天後才開心叫道：「阿羨，你回來啦！你回來晚了，來……罰一杯。」說完真真就伸手將自己手中的酒樽往魏嬰口裡送。

魏嬰還沒出口拒絕，沒辦法：「唔唔……」的只好就著潤玉的手喝完杯中剩下的酒，順著喉嚨滑下的辛辣餘味在胃裡擴散開來。

見潤玉轉身還想去拿酒壺滿上酒樽：「啪……」一聲便將酒樽打落在地：「你這到底是喝了多少，堂堂天帝怎就如此不在乎儀態！有什麼事不能同我說嗎？」

潤玉試著撐了撐身子：「呵呵……天帝？當這個天帝有什麼好的，自我登位以來，日日都被那些六界大小事，烏七八糟繁瑣的奏摺看得是頭暈眼花，分身乏術，當初……要不是為了給娘親討回公道，為了給你一個安泰無虞的生活……我又怎麼會當上如今這個天帝！從始至終我都無意與旭鳳相爭這個位子……他總是那麼驕傲，那麼高高在上，目中無人，被所有人寵著，愛著，大家都當他是艷陽，所有人都仰望他的優秀，歌頌他的功績，過去這幾千年，每每我總是在想……難道我就不優秀了嗎？我就天生應該一個人用膳，一個人看書，一個人修鍊，一個人就寢日日復月月，月月復年年，年年復此生的就這麼千年萬年孤獨下去嗎？」

魏嬰眼底全是心疼，雙手拂上潤玉的臉頰，直視他的雙眼認真說道：「在我心裡你從來都不比任何人差，我知道當年是你年歲還太小，受了廢天後矇騙，更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只能任由他們宰割，在天界這幾千年來每日都活得謹小慎微，小心翼翼，可是那都不是你原本應當承受的知道嗎？」

潤玉看著魏嬰漸漸紅了眼眶，嘴角邊卻還笑著，想起不久前身中火毒之時，旭鳳從紫芳雲宮搜刮帶來璇璣宮扔到他桌前看起來都是些珍貴無比的藥材：「是啊！從來……從來都是他們給我，但是他們從來都不會問我到底要不要！想不想要，到底需要什麼……我現在要告訴他們……我不要，我不要他們那些虛偽的賞賜和憐憫，我更不會要他們的嗟來之食！……阿羨，你知道嗎？在沒遇見你之前，我一直都覺得當個逍遙自在的夜神挺好的，可是自從有了你之後，每每我保護不了你，看著你深陷泥濘危險之中，我卻無力應對的時候，我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快點變強，強大到不會被任何人左右，強大到可以控制一切，可以護你周全！呵呵，如今這些我都做到了……我報了仇，掌握了自己的命運，得到了曾經籌謀所想要的一切，成為了至高無上的天帝，可是阿羨你的心卻漸漸離我遠去了，不過這樣……也挺好，我還是一無所有，求而不得，便是天帝也無可奈何……我……唔……」

魏嬰抓過潤玉狠狠吻住了他還想說下去的話，唇齒交纏間，順便伸手揮去了潤玉身上僅著的裡衣，將他半托起推上床榻，傾身附上去，憑藉著本能向對方索取……

魏嬰不知道潤玉今夜為何會變得如此脆弱，但是……

如果說他恢復了過往今來全部記憶，一路上回來他的心是複雜不知所措的，那麼見到潤玉現在這般樣子便是再不所措，不知如何是好都不重要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早就看透了這世間萬物，愛恨嗔痴，選擇見大愛渡眾生化小愛，斷絕了七情六慾，過去也未曾嘗過其中滋味，便覺得不甚不妥，可……

現在有了潤玉，他便是再鐵石心腸都放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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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乎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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