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第二日,琴酒緊隨其後來到了橫濱。

運走那批貨物的事情由他負責,天宮八重拉上安室透做司機,好好地逛了一圈橫濱。

當然,她沒忘記帶上夏目漱石。

五十年前,他們三人曾用步伐親自丈量街道的長度,用手指計算天空的高度,在腦海里自由地幻想著,想象他們把這座城市打造成什麼樣子。

她甚至找來了鈴木和跡部,讓那兩個極具商業頭腦的同學幫忙寫了一份發展藍圖。她和烏丸一邊暗戳戳地搞事,一邊慫恿夏目成年後去參加市長競選,說這樣他們就能光明正大地搞事了。

如今想來,還真是孩子般的幼稚。

而且,現在已經沒必要了。

天宮八重遊歷了一遍回憶里的地點,最後和貓咪形態的夏目漱石坐在碼頭前看海。

她忽然感嘆:「結束了啊。」

「?」夏目漱石看向她。

「我是指我的假期。」天宮八重頭痛地說,「等這次回去后,我就又要忙起來了。」

三花貓晃了一下尾巴:「喵?」

「你問我要忙什麼?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遠處是平靜的海面,腳下是翻滾的碧藍浪花。她輕笑一聲,眼中帶著成竹在胸的淡定。

「當然是把烏丸留給我的那個組織,從上到下都改造一遍了!」

要知道,她可是曾經要成為赤之王的女人,就算卸下責任,投身黑暗,也絕不會放任自己隨波逐流。

她要把黑衣組織,改造成黑手黨中的風紀委員會!

天宮八重眼中閃著明亮的光。

夏目漱石看著那張他多少次回憶的臉,慢慢閉上雙目。

她側耳聽了一會兒海浪。

身後,安室透的白色馬自達慢慢停下。她用手撐著地面,起身朝他走去。

她的背後已經沒有貓咪的蹤影,就好像憑空消失了。

「Boss。」安室透為她打開車門,「琴酒的任務結束了,明天就可以動身離開。」

「好。」

她點點頭,鑽進車內,「你來安排吧。」

「是。」

安室透知道,他還沒有完全取得Boss的信任。比如這次組織和港黑的合作,她特意叫來了遠在東京的琴酒,也不肯讓他介入,說明這件事的保密等級在他之上。

切不可心急……安室透叮囑自己,好不容易得到和組織Boss近距離接觸的這幾天,他不能暴露自己的想法,使他的卧底生涯功虧一簣。

這段時間和天宮八重相處,安室透看得出來,她是一個表面親和力很強,實則有些冷淡的人。

因此,他必須謹慎計劃。

安室透想得很好。

然而第二天,當他收拾好回東京的行李,敲響天宮八重房間的門時,卻發現裡面遲遲沒有動靜。

安室透:「……」

過來接人的琴酒&伏特加:「……」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開門。伏特加於是喊來酒店的前台,讓他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門。

房子里窗戶大開,三十幾米的高空,強風拉著窗帘隨意飛舞。客房裡的大床沒有人,被褥凌亂,房卡放在床頭柜上。

她的衣服還掛在衣帽間里,沒有整理,她人卻不在。

安室透下意識摸了一把被子,冰涼無比,說明房間的主人離開有一陣子了。

見此情景,安室透呆住,偵探的天性讓他立刻就有了個不好的猜想。

「……」

「Boss怎麼不見了?」伏特加滿臉疑問。

比起還在夢裡的伏特加,琴酒則要乾脆許多,他直接走到窗邊,在陽台角落找到一張被釘子釘住的卡片。

看完上面的文字,琴酒眼眸一縮,掏出槍指著安室透的眼睛。

「大、大哥!」

「你這是幹什麼,琴酒?」安室透微怔,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是無辜的,「我可什麼都沒幹啊。」

「呵。」琴酒冷笑,「你最好祈禱這與你無關。否則等我找到Boss,你的人生就到此為止了。」

他把卡片丟給安室透。

安室透接過一看,表情頓時凝重起來。

伏特加左看看琴酒,右看看安室透,慢慢地也反應過來:「Boss她,被綁架了是嗎……在這個十幾層高的酒店裡。」

……

黑衣組織的Boss在睡覺時被綁架了。

這事傳出去,簡直可以讓一眾同行首領笑到腹肌抽筋。

大概是考慮到這裡是橫濱,是港口黑手黨的地盤,沒有人敢對港黑的同盟家族動手,安室透也就放鬆了警惕。

殊不知敵人和他想的一樣。

「那我們怎麼辦?」伏特加擔憂道,「去找港黑?」

「不行。」琴酒否定了這個想法,港口黑手黨雖然是同盟,但自己的腦袋只能掛在自己脖子上,琴酒不信任除了組織外的任何人。

「我也贊同琴酒的想法。」

安室透難得和他意見一致,他蹲下來,指著從陽台到床邊的地毯上殘留的幾個泥點:「Boss昨晚讓人送了杯牛奶,我猜那裡面被下了強效安眠藥。罪犯等Boss睡著后,從窗戶進來帶走了她……但是Boss睡前有鎖窗的習慣,他們要從窗外進來,就必須——果然!」

安室透找到了窗玻璃上一個小小的洞。

「提前在房間里設下機關,只要用釣魚線之類的東西,就可以從外面打開窗戶!」

「這個酒店裡有他們的內應。」琴酒立刻明白了,「伏特加。」

「是,大哥!」

伏特加轉身跑下樓。

安室透注意到琴酒瞥了一眼他,表情極冷。

他啞聲道:「你最好別讓我逮著把柄,波本。」

安室透假笑:「你放心。」

……

天宮八重醒來,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她坐在椅子上,雙腿被結實的繩子綁著,雙手越過後背,被手銬拷著。她掙了掙,打不開。

眼前是一個破舊的庫房,兩側分別堆著高高的紙箱,裡面是一些積了灰的運動器材。庫房的門被鎖著,中間透出一條窄窄的縫隙,可以看到外面似乎是條避光的走道。

她稍作回憶,便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啊……

這可真是丟死人了。

她忍不住雙目放空,心想自己剛剛和夏目誇下海口,隔天就被綁到這個犄角旮旯來,還得等自家部下來救……

她這一張老臉往哪兒擱啊。

天宮八重深深嘆氣。

「有什麼煩惱,請務必說給我聽哦,美麗的小姐。」

這時,坐在她身邊,和她同樣姿勢被綁著的少年開口道。他比天宮八重更早醒來,似乎一直在觀察庫房內的環境,所以沒有說話。

少年的頭髮微卷,五官精緻,他的外貌非常優秀,更不要提他有一雙少見的鳶色眼睛,裡面閃著細碎星光。

只不過,他一開口,之前的那些星光碎屑通通變成了扭曲。

天宮八重:「……」

她認得這個少年。

巧的是,就在幾天前,她在港黑大樓的首領辦公室,還對著森鷗外惋惜了一番少年的離去。

而現在,他像只兔子般乖巧地坐在自己身邊。

雖然是被綁著的。

天宮八重:「你怎麼回事,小老弟?」

太宰治:「???」

他眯起眼,饒有興緻地望著身旁的紅髮女人,由於是從睡夢中被虜來的,她還穿著一條薄薄的絲綢長裙,長發如披帛遮遮掩掩,卻露出了她雪白的後背。

她看上去沒有半點驚慌。

「我在那家酒店預定了一個房間,想從高處跳下去。但是我剛打開陽台,就有人抱著小姐你從我頭頂跳下來了呢。」

太宰治愉悅地說。

看來是自己被綁架的時候,太宰治正在她客房的樓下陽台準備自殺,才會被那群人一起順走?

天宮八重眼眸一閃,笑了笑:「那真是對不起了。」

太宰治鼓了鼓臉頰,委委屈屈的模樣:「我說的是真的。」

他的眼睛濕漉漉,可憐極了,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憐愛之心。

天宮八重卻只是望著他微笑。

「嗯,我相信你。」

不,她沒信。

太宰治見狀也不演了。他只是聽說有個大人物近期頻繁出入港黑,一時興起,想來探探底。

但綁架這事和他真的沒關係。

他只不過發現酒店后廚的不對勁,沒有制止,反而順水推舟幫他們抹除了痕迹而已。

太宰治打了個響指。

冰冷的金屬手銬應聲而解,他轉了轉手腕,解開腿上的繩索站起身:「我想,也許你需要我的幫忙?」

「不用了。」天宮八重笑容輕快:「說不定等一會兒,我的手銬自己就解開了呢。」

太宰治:「……」

此時的太宰治畢竟只有18歲,還很年輕。他只當她在說氣話,沒有當真。

走到庫房門口,太宰治透過門的縫隙向外看,觀察著外面的守衛情況。

由於注意力過於集中,他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變化。

天宮八重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了幾秒,隨後手腕一松,她攤開手心,接住了從自己手腕上掉下來的手銬。

手銬斷裂處有奇異的橫截面,似乎是被更堅硬的東西直接切斷。

她揚起唇角。

這就是她的解體諸因,修改概率的異能。

只要是她想的到,不管多麼荒唐的事情都會發生。

讓金屬手銬無聲斷裂,又有什麼難的呢?

把手銬放到一旁,她彎腰解開腿上的繩子,起身向太宰治走去。

全程她都沒有發出聲響,等太宰治終於察覺到來自背後的風時,已經來不及了——

天宮八重握著從庫房角落拿來的棒球棍,朝他的後腦狠狠揮下!

太宰治來不及躲。

他距庫房的門太近了,以至於沒有躲避的空間,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下。

為了避免發出聲音,天宮八重伸手抓住他的腰,慢慢把昏迷的少年放到地上。

然後她看向身後,輕聲說了句:「我想綁匪把武器遺漏在這裡了。」

說著,她伸手,穩穩噹噹地接住了忽然從紙箱頂部掉下來的一支槍。

門外,看守庫房的人正疲倦地打了個哈欠,忽然聽到裡面傳來椅子翻到的巨大聲響,立即抄起手中的槍跑進去。

「不許動!」

他踹開門,舉槍威脅道,然而屋內只有一個昏迷的黑髮少年。

那個女人不見了!

看守臉色蒼白,趕忙拿出對講機,想要呼喊同伴,他的額頭就被一支冰冷的槍口抵住。

站在門后的天宮八重慢悠悠走出來。

她笑容和煦,看守卻覺得自己在對方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

「早上好,綁匪先生~」

※※※※※※※※※※※※※※※※※※※※

黑衣組織祖傳神器·棒球棍上線√

琴酒:學到了,這就拿去和工藤新一對線。

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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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酒廠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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