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表態

「不過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們聯個手，一起上北方搞點動靜，倒是並無不可。讓他們的戰鬥變得更加激烈一點，誰弱勢了就幫幫誰，他們要真拼個兩敗俱傷，沒準軻迦的獲益要比現在幹掉蠻族這些人更大，畢竟你們是離他們最近的人，整個將他們現在的地域都吞下去，也未必不可以。」

隨即楚斐淡淡的道，眼瞼微微下垂，玩味的看向科巴蒂斯。

「其實也就是咱們是盟友，要不然我現在帶着人偷着去到嘉羅那邊，扮成軻迦的軍隊，去兩邊攪攪水，大乾也就變成了最大的獲益方了。可惜了。」

接着楚斐再道一句，眼神更加玩味，因為這其實就是他原本的打算之一，若是嘉羅完全處於劣勢，他絕對不會想着出使軻迦什麼的，而是自己偷摸過去，帶着隱軍召集起來的人，直接禍水東引，扮成軻迦的軍隊，甚至直接想辦法挑逗軻迦的軍隊，將軻迦拖入泥潭之中。

「這個玩笑可不太好笑。」

科巴蒂斯眼睛一眯，輕笑道。

楚斐這句話，威脅之意可是濃濃的。但也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主要是大乾而今的強大，僅憑軻迦自己，也讓得他們沒有撕破臉的底氣。

若是他們真的攪進了嘉羅和蠻族的戰事，而且不是主動地，是被大乾套里的，那想再脫出來就不容易了。即便那時候他們還可以去遊說梧國、胤國、虞國等，去學着大乾的樣子，再反過來將東陸攪翻天。

而且這個打算，他們也並不是沒有考慮過。

但是現在這個情形，他們能不能攪動不一定，即便是能，梧國、胤國、虞國能不能打得過現在的大乾也是個問題，他們任何一國，包括完好的嘉羅在內，都沒有大乾那樣富足和充裕的後勤保障。

這一點，就是最為重要的一點。

而今各處都有堅實防線的大乾，拖都能把他們拖垮了。就更不用說，現在大乾展現出來的戰力，大乾現在展現出來的兵力。

沒有其他原因的情況下，他們也看的出來，大乾而今並未再有多強的擴張意願。但弋蘭和漠洲的事，也在告訴他們大乾不容侵犯，觸之者，滅國。

他們一旦逼得大乾不得不全力跟他們一戰，那打不好了，這三國之地，都變成大乾的疆域，都不是特別意外的事。

屆時，這個世上將沒有人能在抵擋大乾，這片大陸都有可能被大乾獨佔。

沒破釜沉舟之前，怎麼都好說，真的被三國圍攻，大乾開始破釜沉舟了，甚至能夠拉起近千萬的大軍，不是隨便徵集的民眾，而是真的千萬可戰之兵。

大乾現在的軍隊就有數百萬，加上治安軍，已經取消的郡兵、廂兵，以往過了歲數，那些四十歲、五十歲的府軍老卒，直接拉起來，這個兵力太過恐怖。

再加上大乾現在的火炮，只要惹急了大乾，在新的疆域不準備留人的情況下，戰力全開，直接橫推，根本不去佔領城池，沒人能夠擋住。

有這剩餘的東方三國在，他們之間和大乾還有個屏障，最多也就是大乾海州那邊，還有現在的寧州、林州這邊有點交集，還都是有險可守的那種。

沒了梧國在中間，大乾直接進攻軻迦，軻迦若是還攪在西陸這邊的戰局中，剩下的也同樣只是滅亡。

雖然實際情況更加複雜，而不是僅僅說的這麼簡單，但這種情況也佔據了最少四成的可能，所以直接放棄。

而現在，他們更在意的卻是大乾的寧州、林州，以往的弋蘭地域。這個地域以前就是他們身後的一根釘子，但是這根釘子，還不足以讓他們特別忌憚。可現在這根釘子，掌握在了大乾手中，他們卻是真的很有些忌憚的。

所以現在就是試探而已，如果大乾一個屁沒放，就把蠻族大軍給他們放進來了，那也絕對沒安好心，那就不用猶豫了，跟蠻族聯手，什麼狗屁嘉羅不管了，先拿下這片大乾的飛地再說。

如果大乾表現出足夠的友善，那就暫時這樣，保持安穩誰都想，現在軻迦也有很多新地，這些地方不是大漠，建設起來的話，還是很能夠提升軻迦的國力的，他們同樣期待自己國力鼎盛的那一天的。

所以他才會直接認下跟蠻族往來的事，也是在相對開誠佈公的談一下。

「玩笑而已嘛，沒必要較真。雖然蠻族借路的事，不是我能直接做主的，但是我想陛下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畢竟這些蠻族心思難測，而且凶性不小，我們怎麼能不問過友邦，就直接將人放進來。

不過貴國若是有意與蠻族結成盟友，我們自然也願意從中出一份力，將人給貴國帶過來，成全你們攜手一戰的心思。畢竟我們是友邦，而且現在又是鄰居，這點小忙還是沒問題的。」

楚斐瞥了科巴蒂斯一眼，同樣輕笑道。

「若是貴國都沒有這個插一手的心思，我們也自然不會多參與，軻迦也需要消化一下現有的新地。

這方面我們倒是還有很多需要跟貴國學習的，最起碼現在貴國寧州、林州兩地的情況，要遠比我們那些新地好得多，就這一點來說，我不得不對大將軍說一聲佩服，大將軍稱得上文武全才，還是頂尖的那種，攻城略地無往不利，安定地方也很有能力。」

科巴蒂斯笑着言道，表達出來軻迦一方的意思。

若是安穩，那大家就都安穩一點好了，你們這麼大個，只要不再想動彈，我們也不動彈了，大家一起看着就好。

「殿下這就是抬舉楚斐了，得益於陛下信任和支持而已。」

楚斐笑着說了句官話，至於關於蠻族的事，也就沒有再說，算是跟軻迦達成一致了。

「不過我倒覺得我自己還是個不錯的商人。」

楚斐接着笑道，再起話題，其實也是這次出使軻迦的正題。兩國既然沒有敵對的意思，而且短時間更是不會彼此動手，那就該談點加強來往的事了。

嘉羅那邊戰火不絕，就算是絕了，商貿的繁榮想要恢復以往的程度，那也絕對是不可能的事。現在一些西陸這邊的一些產出，不管是西陸自身有的，還是原本從漠洲倒騰過來的，寧州、林州雖然也不是沒有，但是數量還是不夠，軻迦就成了一個大戶。

進一步打開跟軻迦的貿易，繼續進行東西方物品的交流溝通，也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這點倒是我疏忽了，不過大將軍家裏商會規模之大，佔據行業之全面，也確實讓人驚嘆。」

科巴蒂斯順勢接過話題，其實相比較大乾而言，他們對東方的物資更加急需一些，這其中就包括了糧食，他們軻迦適宜農耕的地方真的不算太多。

「我這點算什麼，大乾的皇家商會，那才是真的龐然大物。」

楚斐笑着擺擺手，繼續說道。

「就是皇家商會也好，其他各家包括我自己的商會也好，多半的生意，都在中原，在外的還算少了一些。正好這一次我受命出使軻迦，還有大皇子殿下這個熟人在，就想着能不能跟軻迦這邊多一點合作，開拓一下生意道路。」

楚斐接着道。

這一次這種貿易，並不會以國家跟國家之間的方式開談，雖然實際上差不太多，但是他們商量過後，還是決定以各家各商會的名義，來跟軻迦增加貿易，包括皇家商會也是一樣。只談商會的事，而不涉及國家。

這其中最有利的一點，便是大乾可以隨時掐斷跟軻迦的商貿，而且是那種不需要直接翻臉的。

畢竟這事若是國與國之間直接商談，然後直接掐斷，那就幾乎是直接撕破臉了。而由各家商會來弄，很多東西都更加靈活，商品多了少了，那就都是正常事了。其中可利用的地方，也就多了很多。

「貴國現在大港口這麼多，船隻也是龐大的很，若是貴國有意的話，其實我倒是認為，直接兩國之間簽訂商貿協議，這樣反而更加方便一些。」

這些科巴蒂斯自然也想得明白，他要是個菜雞，也不會什麼事都是他來跟乾國這邊接觸。

可也正是因為明白這裏面的道道，所以他並不願意同意這樣的方式，這種情況下是很受制於人的，他更傾向於他們向嘉羅出兵時期的那種，需要的物資直接從大乾購買，而不是任何商人、商會手中。

當然，向以前那樣的成本價，大乾承擔所有運輸費用和風險的事，他不奢望，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大乾有需求，自然會損失一些利益，現在畢竟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大乾皇家雖然有商會，但是也不會與民爭利，這一點即便是我們這些人也是一樣，我們的商隊擴展生意，其實也是為了帶動更多的平民，而非是我們自己還有多大的利益需求。

跟貴國這邊有更多的生意往來之後，我們會削減自己在國內的產業，留出更多的機會給普通百姓，打破現在這種幾乎各行業都大量掌握在我們手中的弊端。也順便給更多人有外出經商的機會，進一步削弱我們在各種產業中的比重。

讓富與民，這是大乾的國策。

而裕洲新離那邊的情況，幾乎已經飽和，商貿同樣被我們各家掌握在手中。所以我們也是急需一個出路，這才有了我今天開口之事。

這也是考慮到我們兩國是友邦，這才將貴國當做是首選，而不是蠻族，更不是現在更需要各種物資的嘉羅。」

楚斐雖然沒有直接說出拒絕的話，但是態度也是十分強硬，言下之意就是你答應就合作，不答應就拉到。我們甚至還會幹出來，資助你們臨近的、有威脅的，那兩國的可能。反正他們跟大乾可都不是敵人，生意跟誰不是做？

而這其實同樣是楚斐在替大乾表達態度，之前軻迦『有可能』通知弋蘭方面的事，加上這一次的試探，真以為大乾就是好脾氣了？

他這也是再次的反擊，威脅之意，從來就沒有消過。他就是在逼着軻迦認慫，認了大家還是友邦，不認，大乾有的是手段。你敢三番兩次試探，我就敢讓你一直好過不了。

大乾，有這個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