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撿東西

「小姐姐，我買書，收下錢。」

「三本是嗎，一共六十五……謝謝惠顧。」

「小姐姐，掃碼么？」

「這三本已經掃過了，你去拿本新的來。」

「……」

「哎，不是掃碼么，怎麼走了？」

「噗。小姐姐，別理他，掃我的書。小姐姐，傅先生不在嗎？」

「嗯，出去了。老闆在也不能打折哦，今天沒有打折活動。」

「啊，傅先生好不容易重新開張了，居然沒守到大帥哥，都怪老師拖堂，晚自習下遲了。」

「不，不拖堂你也看不到我老闆哦，所以好好上課。」

「小姐姐，這話就扎心了。傅先生明晚在么？」

「不知道呢。」

虞不眠深諳微笑服務的精髓，臉上的笑容就沒落過，臉都快笑僵了，面對這一雙質疑的眼神，她無辜對視。

她老闆接個電話就走了，很放心把店交給她的樣子，她哪裡知道老闆的行蹤。

「吳婉，買個書別磨磨唧唧的，不早了，趕緊回家了。」等在店外的短髮女孩推開門喊了聲。

吳婉撇撇嘴，抱著書小跑過去，「來了來了……」她鑽進同伴的傘里，兩人笑笑鬧鬧著離開。

虞不眠望著她們走進雨夜的背影，有些羨慕。

*

書店牆上的掛鐘指針走到晚上十點半。

「可以關店了……我的夜宵呢？」

虞不眠把「已打烊」的牌子掛到玻璃門上，站在門口左顧右盼，忽見一輛小電驢停在書店門口，外賣小哥拎著袋子跑過來。

「傅先生的外賣。」

「啊！是我的……你怎麼不給我？」

虞不眠伸出手，外賣小哥卻沒有把餐遞過來。

她差點就忍不住上手搶了，這幾日被妖管局追得緊，都沒好好吃飯，晚上吃了塊小蛋糕，根本不管飽。

「或許，這裡是傅沉舟先生的書店？」

「是啊，營業執照上寫著呢，我老闆不在，這外賣是他給我點的。」

「你是新來的店員？」

「嗯，外賣是我老闆點的你就給我就行。」

「是傅先生點的，慢用。」

外賣小哥這才放心把餐交給虞不眠，轉身離開。

*

虞不眠就站在門口把餐袋打開，是雞腿滷肉飯！只是聞著雞腿的香味她都差點流口水，胃裡空空，更餓了。

「什麼啊，在人間打工也不像他們說的那樣險惡，老闆人這不是挺好的么……」

說有夜宵就有夜宵，沒有溜她玩。

虞不眠抱著餐盒蹲下，躲著飄過來的雨，一粒米都沒剩，吃完就把餐盒拎到外面的垃圾桶丟掉。

「啊，飽了，老闆人可真好……」

虞不眠摸摸肚子，把店門從里側鎖上，用傅沉舟留下的乾淨馬克杯接了杯熱水，邊喝邊關上屋裡的燈。

窗外雨聲淅瀝，店內濃黑如墨，靜謐寧和。

她在原地停頓一兩秒等眼睛適應黑暗，便捧著馬克杯溜達去倉庫、不是，是自己的窩。

*

翌日清晨。

虞不眠在平鋪的紙盒上睡得四仰八叉，肚皮朝天，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倉庫，她猛的坐起，左右望望，沒感應到討厭的氣息。

她醒盹了會兒神，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的從平鋪的紙盒上站起來。

虞不眠揉揉亂糟糟的頭髮，咕噥著該上班了，撓著肚皮迷迷糊糊走去浴室，從柜子里拿了套新牙刷和杯子刷牙。

洗完臉，她把昨晚手洗后晾在浴室架子上的裙子搭到手臂上，去倉庫搬了個閑置的摺疊架放到書店右側的空地上晾衣服。

雨洗過的空氣，有著森林的氣息。虞不眠深深呼吸一口。

「小姑娘，快快，幫我撿個東西，要被風吹走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從書店側路跑過來，步伐康健。

虞不眠餘光確實瞥見有東西飛來，下意識伸手去接，一看是錢，眼皮頓時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