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傾酒。

4.傾酒。

寵四下。

長了這樣一張臉,加上舞台次數多,喬卿久習慣了被人注目,早就自帶了屏蔽器。

但大概是作業補的難受,喬卿久突然就想問問對面人看夠沒。

又或者說想跟人扯幾句犢子。

喬卿久扭動着手腕,揚起頭。

早晨的陽光稀薄,從霧氣里掙脫束縛,灑在少年身上,以高挺鼻樑為分界點,輪廓分明的臉半明半昧。

蕭恕微微挑眉,沒應答,三口兩口的吞下手裏剩的法風燒餅,把包裝紙擰成團,拋回桌上餐盤裏。

繼續肆無忌憚地看向少女,勾唇痞里痞氣的笑了下,然後身體前傾,輕佻講,「瞅你咋了?」

「沒咋,你瞅你的吧。」喬卿久纖長白嫩的五指張開,抓着空氣鬆動片刻,又繼續握筆同作文奮戰起來了。

這套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剛才那一幕是蕭恕的幻覺。

蕭恕默然了三分鐘,終於認清了現實。

人家就是寫累了,隨口那麼一問,根本沒有、半分、想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現在好學生真是不得了,文智體美髮展夠全面啊。

流水線作文寫多了的好處是:怎麼都能圓回來,做到不跑題。

壞處是:寫着寫着容易走神兒。

簽字筆下水流暢,在卷面上留下一行娟秀的小楷。

「少年脊背挺闊,眸里蘊著光。」

「……」喬卿久在心裏默默的嘆上口氣,再一次抬頭,定睛看着坐在對面的黑衣少年。

他再吃第二個法風燒餅,托盤裏還有第三個沒動的吃食。

在這件事情上,喬卿久完全可以理解。

打架是體力活,你打一宿架,你不得多吃點兒?

蕭恕倒是完全不介意對方的注視,他眯眼,晃手裏的燒餅,好心問,「餓了?」

喬卿久曲肘托腮,長睫毛撲閃,黑眸清澈靈動,眼神又乖又純,唇角彎彎,露出甜美的微笑,柔聲答,「沒有,我就看看你。」

長得是真可愛,記仇也是真特么的記仇。

蕭恕聳聳肩,吃的有些干,發聲時候帶着絲啞,他大大咧咧的往後朝椅背上一癱,「那看吧。」

於是喬卿久看着原本襯衫扣到頂扣的少年,單手覆上紐扣,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紐扣上輕撥。

一顆、兩顆、三顆。

蕭恕慢條斯理的解著紐扣,視線直勾勾的看着少女,紅霞從白皙的耳垂朝向臉頰綿延開來。

臉紅歸臉紅,卻並沒有移開視線,少女既不退避,也不阻止。

蕭恕隨手把襯衫向兩側拉扯了下,冷白皮,喉結突兀鋒利,鎖骨精緻,在左側還露了點兒花體英文,好像是紋身。

喬卿久驟然聽見自己過快的心跳,她覺得是今天的作息逆轉了她的生物鐘,腦子着實不太清晰,才在不經意在落筆時候,把心裏想的付諸卷面之上。

她在抬頭那一剎不過是想確定一下,到底對面人眼裏究竟有沒有藏着光。

這位哥有雙好看的眼睛,但喬卿久現在沒有餘力去關注他的眼睛了。

因為這骨相過人的優越。

出於職業習慣,喬卿久甚至有在猶豫,要不要問,「哥你考慮學個跳舞嗎?」

「你還想再看點兒什麼?」蕭恕覺得挺有趣的,這姑娘跟其他遞情書的妹兒不同。

「……」喬卿久又笑了,這次她笑的幅度大,綻出兩個淺淡的小梨渦,食指抵著唇作噤聲的手勢,眨眨眼表情嬌俏,示意這位哥別講話。

蕭恕配合的閉上嘴。

喬卿久輕車熟路的從書包里撈出手機,舉起來「咔嚓」一聲,把這一幕定格下來。

「好了,我還得補作業,拍下來拿回去慢慢觀賞。」喬卿久解釋道,重新提筆開始把作文填滿。

她憑藉着自己過人的文采,硬生生的把跑偏的這句拉回來了。

少年脊背挺闊,眸里蘊著光,任憑風雪交加,不改其志,自荊棘之中踏出追夢之路……

蕭恕雖然沒吃過豬肉,但見過很多豬跑。

頭一遭調戲妹兒,反被人調戲了一頓。

如鯁在喉,教養讓蕭恕無法打擾一個認真寫作業的人,於是他吃完了,卻沒走。

「有事?」喬卿久把語文卷疊好,仔細的封進卷夾,又抽出張數學來,隨口問道。

她其實沒別的意思,就是客氣點兒問,你怎麼還坐着呢?

「好奇。」蕭恕冷清答。

「問吧。」喬卿久輕聲說。

人的聲線是很奇怪的,它源自基因受原生家庭,除非後天刻意為之,否則難更改。

就比如你永遠無法讓一個土生土長的福建人,念出順口溜。

喬卿久生於北方,但母親是江南人,從小牙牙學語時候的腔調就是軟調。

直接導致了現在她無論是罵人還是挑刺,語氣都極其違和。

「你們一中的學霸現在都這麼努力了?」蕭恕手動忽略掉自己其實也讀一中的事實,他是真好奇。

正常人誰凌晨五點多坐在肯德基,寫語文卷?

喬卿久回敬他,「我遇見你之前也沒想到,現在的社會少年,打架都是打一宿的。」

「嘖。」蕭恕發了個語氣詞,反問,「誰說我打了一宿?」

喬卿久把簽字筆在食指跟無名指之間來迴轉起來,順着他的思路杠回去,「那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努力了?我這明顯是惜命,早自習抄不完語文,才坐這兒補好吧?」

喬卿久今天心情很差,對着寥寥兩面的陌生人,並沒有再演出乖巧的心態。

她演什麼都沒有,人家看着她摔的瓶子。

「行吧。」蕭恕頷首,「你說的都對。」

他沒有跟小姑娘爭論的心,況且現在六點出頭了,已經到了蕭恕平時睡覺的時間段。

睏倦撲面而來,蕭恕手臂伸直扶在靠背上,半斂眼眸,有一搭沒一搭的刷着手機。

兩人再無多餘交流,升起的日頭一點點兒的把霧氣吞噬掉。

喬卿久只自己做了數學卷的最後兩道大題,寫完伸懶腰的時候發現對面人似乎睡著了。

他的眼睛太出彩,導致睜眼時候是很凌厲的一張臉,現在闔起眸,稍顯柔和。

如果不是無家可歸,應該沒人會在這個時間段,來這裏吧。

抵是因為某種同病相憐的緣由,喬卿久的心弦略動,她輕手輕腳的收拾好書包離開。

姐姐出事後蕭恕晚上一直睡不着,都要早上六七點才睡。

且淺眠,蕭恕是被小孩子的吵鬧聲喚醒的,睜眼時候對面已然沒了補作業少女的影子,桌上憑空多了顆檸檬糖。

昨天收到的那一顆還在褲兜里,蕭恕把那顆掏出來,放在手心,跟這顆湊了個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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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寶:你繼續騷,我看着呢。

不光要看,我還要拍照留證。

恕哥:作者滾出來,劇本應該是這樣嗎??

久寶是阿非表妹!她們的母親是親姐妹,所以久寶不缺錢,跟阿非一樣語調偏軟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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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卿纏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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