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老道收徒（下）
小趙衰侃侃而談，聽得皇甫坦目瞪口呆，而趙旉雖然為兒子的聰慧感到自豪，卻又因為其剛才的話而感到不悅，當著他的面說爸爸沒有媽媽好，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嗎？也許是因為這種情緒的影響，原本還有些捨不得兒子的趙旉毅然決定，就讓兒子跟著皇甫坦修行幾年，至少能夠長長見識，溫室里的花朵再嬌艷，也是經不住狂風暴雨的，何況皇甫坦雖然令他鄙夷，但本事確實不小，而趙衰如果學了他的不負責任，也許對這個國家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皇甫坦覺得自己已經沒必要繼續問問題了，否則丟臉的恐怕是他自己，而且剛才他還伸手在趙衰身上摸了一把（為此還招來了趙旉警惕的眼神，畢竟這個年頭喜歡孌童的男人不在少數，僧道之類的出家人中尤其多，皇甫坦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不得不花費不少口舌進行解釋。），雖然與那些天生體魄強健的小孩子相比稍顯瘦弱，但卻有著絕頂的好根骨，只要好好調教，將來一定會是武學的奇才。這種無論是智力還是體質都出類拔萃的好苗子，只要好好教導，將來絕對能夠繼承他的衣缽，至於人品嘛，五六歲大的小孩子就算再頑劣，也來得及糾正過來吧？
當皇甫坦正式請求之後，趙旉便順水推舟地讓兒子跪下來行拜師大禮，但趙衰卻有些不情不願，他對武功的興趣並不太大，練武練得再厲害，一槍就撂倒了，而如果只是要鍛煉身體的話，皇甫坦將其現場教給他，以後他自己練就好了，沒必要大老遠地跟他回廬山。這兩天他正琢磨著怎麼提高老姐所說的「效率」呢，總結出來的結論就是「可以不做的事情就不要做」......
「冬兒，古人云『讀萬卷，不如行萬里路』，光看是不夠的，你也大了，該出去走走了，而且這個牛鼻子雖然人品不好，本事還是很不錯的......」，趙旉的話氣得皇甫坦在一旁吹鬍子瞪眼睛，你這是幫忙呢還是搗亂？為了避免趙旉越描越黑，皇甫坦立刻插話道，「火槍確實厲害，但有的時候你並不想殺死對方，只是要教訓他一下或者是要將其生擒，這時武功就很有用了，而且本道長平生所學浩如煙海，武功不過是其中小道而已......」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呃，那麼學了你的武功，能夠空手制服一隻大熊嗎？就是門口那隻......能夠騎在它身上就行（趙衰心中的怨念：該死的「鬆鬆」，白給你吃了那麼多蜂蜜，就是不給我騎......）......」，趙衰立刻來了興緻，眨巴著眼睛指著剛跟主人來到這裡的「鬆鬆」說道。趙青鳳一向疼愛這個小弟弟，聽說他可能要出宮學藝，還不知道要幾年以後才能回來，所以特地趕來道別。
皇甫坦看著門口那隻如今完全長成、幾乎有千斤之重的巨熊，不覺有些騎虎難下，他的武功縱然很高，卻並不是以力量見長的，就算全力出手，打在這隻巨熊身上估計也沒多少傷害，而被這頭畜生傷到，卻肯定必死無疑。如果是生死相搏，皇甫坦還能依靠身法上的優勢，攻擊「鬆鬆」的眼睛等脆弱的要害部位取勝，可若是想要在不對其造成嚴重傷害的前提下降伏它，縱然皇甫坦自認為武功登峰造極，也不知道應該如何下手，萬一趙衰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娃娃要他現場演示一下，那可如何收場？可是如果實話實說，想要再勸趙衰拜他為師可就更難了，皇甫坦的那張老臉登時變得愈發糾結。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對其一直看不順眼的趙旉卻在這時給他指點迷津了......
「這熊啊，你別看它那麼大，其實弱點就在鼻子上面，打得稍微重一點它就會痛得受不了。不過說起來很簡單，要想上去打它幾下卻不被熊掌拍到，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若沒道長這樣的厲害身手，這樣做只會激怒它，簡直就是自尋死路......」，趙旉畢竟還是希望兒子能夠拜皇甫坦為師學些真本事的，所以雖然個人關係不好，還是適時地指點了那個老道一下。
知道訣竅后皇甫坦精神大振，棕熊的靈活性雖然並不像看上去那麼差，但與武功練到極致的皇甫坦相比卻還是差了一截，在乾淨利落地被狠狠砸了幾下鼻子、而自己卻連對方的衣角也沒碰到之後，一度進入狂暴姿態的「鬆鬆」很快就老實了，任由老道士騎在了自己身上，還可憐兮兮地朝她的主人叫喚了幾聲，希望她救救自己......
趙衰這個小混蛋卻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趙旉這才發現兒子的報復心原來也挺強，不由微微蹙眉，更加堅定了要讓兒子跟著皇甫坦出去遊歷的想法，這一去順利的話，他不但可以學些本事、長點見識，心胸也會開闊許多，畢竟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大旅行家是小肚雞腸的......
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趙旉再說什麼了，趙衰見到皇甫坦真的制住那隻大笨熊以後，心中對他的功夫自然是心生嚮往，立刻乖乖地跑到跟前磕了三個響頭，而皇甫坦也不再矯情，當即笑呵呵地收下了這個還沒滿六歲的小徒弟，這小子古靈精怪，萬一拖沓了一會他又改了主意，皇甫坦可就後悔莫及了。還不如先將師徒名分定下來，以後就有資格直接管教他了，不聽話就直接拿戒尺抽你，看你小子還敢不敢跟師父我抬杠？
臨走之前皇甫坦與趙旉約定，在趙衰學成之前不準其私自回來，如果他一個人回來，就要趙旉將兒子趕出去，否則這個小子還真不好管教。不過考慮到這個孩子年齡還小，在外時間一長，難免會思念父母，所以皇甫坦許諾每年中秋會帶徒弟回宮拜見父母，但只給三天時間，趙旉不假思索便答應了皇甫坦的要求，倒是趙衰的母親捨不得愛兒遠離，哭了好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