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002

002怕我?

余嬌嬌並不知道,自己的笑比哭還難看。

淮英對她的厭惡只多不少,如果不是為了玄門鑰匙,他有一百種方法讓她死。

在他的修鍊法則里,可沒有不殺婦孺兒童這一條。

見小廝實在不吃,余嬌嬌也只能訕訕的收回手。

沒辦法,以前的余嬌兒太過分了,她的很多凌虐行為放到現代那就是妥妥的未成年小畜生。還是心理變態的那種。

她將綠豆糕塞入嘴裏,原本可口的點心也因為現在的處境而變得有些……如同嚼蠟。

婢女小蘭開口問道:「小姐,要把他留在院裏嗎?」

留啊,當然要留啊!

近水樓台先得月,把他留下來才能更好的刷存在感不是。

女童吞下嘴裏的綠豆糕,她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但聲音依舊是遲鈍的——「要,留。」

余嬌兒生得貌美,從小就嬌生慣養,現在年紀小臉蛋兒圓潤,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也像月牙兒一樣,看着討喜。

比起以前那個動不動拿鞭子抽人的大小姐,婢女們都更喜歡眼前這個。

傻是傻了些,至少……

不亂打人了。

淮英可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個余嬌兒落水之後,變成了傻子。

可他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少年再度垂下眼瞼。

小蘭說道:「那奴婢帶他下去清洗一番,也不能總是這個樣子。」

「哦。」

余嬌嬌不知道傻子應該是什麼樣,她只能盡量少說話,多發獃,偶爾傻笑。至少侯府上下都相信了,連大夫也拿她沒轍。

淮英被帶下去后,余嬌嬌的眼珠骨碌碌的轉。

祖師爺身上有很多傷呢,她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呀。得趕緊找瓶精貴的藥膏,去好好的巴結他。

*

侯府書房。

江氏站也站不得,坐也坐不住,只能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侯爺倒是氣定神閑的站在案桌前練字,直到寫完了一副對帖,才開口安撫道:「夫人,你歇歇。嬌兒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

江氏今年也才二十六歲,她眸子清亮,語氣帶着絲絲幽怨:「她現在都認不得我這個娘親了,你還說沒事沒事,你到底關不關心她?」

說完,她揪著白色刺繡手帕坐到了椅子上,「我不管,等你這陣子忙完了,趕緊帶我們回皇城。」

嘉國最好的大夫,都在皇都。

江氏是當今宰相最疼愛的嫡長女,也嫁給了當時嘉國最出色的青年才俊——永安侯。

她可以說這一生都順風順水,生了個女兒也百般疼愛,一切都要給她最好的。

雖然,余嬌兒的性子霸道了些,但在她看來自己的女兒是天之驕子,嬌縱一些又怎麼了。

永安侯吃穿用度方面從不虧待這個女兒,無論她做什麼事情也都格外包容。

可,很少在他臉上看到急切的神情。

大概是因為他的實力已經衝到了神閑三階。

神閑神閑,氣定神閑。到了這一階段的修鍊者,越來越沒人情味了。但即使不是這樣,他對這個女兒似乎也——不那麼親近。

江氏性格單純,也從不細想。這永安侯成親后對她一直禮遇有加,要是沒有柳賤人那個偏房,她的小日子別提多舒坦。

永安侯淡淡一笑:「好,等忙完了這陣,我們回去。」

聽到他的允諾,江氏的臉上可算出現了笑容。

永安侯提着毛筆,忽然說道:「月底是元濟的生辰,你這個母親可要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江氏微微勾唇。

余元濟是柳賤人的兒子,但自從認領回來后便一直放在自己膝下養著。

江氏雖然看不上他生母,但對他還是不錯的。畢竟她是侯府的女主人,沒必要跟一個庶子過不去。

江氏離開書房,她看着門口的丫鬟,問道:「小姐那邊兒怎麼樣了?」

「陳婆子說,那小廝去了之後,小姐好像開心了一些。」

「那就好。」

提及自己的這個寶貝閨女,她的眼裏浮現出一絲笑意。

而此時,余嬌嬌正揣著一瓶上等的藥膏,忐忑不安的站在下人房外。

快到用飯時間,小荷院的幾個丫鬟都去廚房了。

眼下,也就只剩幾個奴僕在院裏守着。

余嬌嬌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推門而入。

下人的房間是大通鋪,此時只有少年一個人。他洗完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坐在自己的床鋪上,正給自己的手臂塗膏藥。

聽到動靜后,他微微抬眸,神情冷漠,不發一言。

余嬌嬌慢慢走近了些。

她看到少年穿着白色內襯,領口微敞,可以隱約看到裏面斑駁的傷痕。

而捲起袖子的手臂上,還有不少匕首划痕。

這些,都是余嬌兒的傑作。

「塗……塗藥。」

余嬌嬌盡量用人畜無害的神情看着他。

她將青色的小藥瓶掏了出來,一臉期許的看着他。

少年動也不動。

他漆黑的眸,看不出任何情緒,卻就是能讓人感到森森寒意。

余嬌嬌心想,他防備之心這麼強,肯定是懷疑這藥膏有問題。於是,她伸出白嫩的小手兒,將藥粉灑了一點在手背上。

以身試藥,這總沒問題了吧。

她圓圓的小臉兒上,似乎沒有了遲鈍的神色。相反,試藥這一舉動,頗有種超出年齡的成熟。

很快,余嬌嬌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演員,要恪盡職守,立刻沖他露出了招牌式傻笑。

淮英又不是傻子,他怎麼會看不出這余嬌兒的異常?

自從落水之後,她的表現就很值得琢磨。

思至此,他開口道:「過來。」

聽到他的話,余嬌嬌看了看面前的大通鋪。

淮英睡在靠牆的位置,她怎麼過去?

可他的話就是命令,余嬌嬌還想着討好他,可不得聽着嘛。

女娃兒有點吃力的爬上了床,她乖巧的坐到了他面前,還不忘把手裏的藥膏奉上。

這麼近的距離,她身上的奶香氣撲面而來。

淮英伸出手,卻沒有拿她的藥膏,而是指尖點在了她的額上。

余嬌嬌獃滯。

咦?這是在唱哪齣戲?

淮英神色淡淡,心想,如果她也跟自己一樣是修鍊者的轉生,那麼趁她還未通靈竅之前,先徹底廢了她的筋脈,讓她這輩子也無法修鍊。

在敵人還未成長起來之前,先斷了他的後路葬送了他這輩子,再看着他掙扎至死,這才有趣。

可是,淮英要失望了。

因為他沒有在小女孩的身上感應到任何修鍊者的氣息。

但,卻有很微弱的,其它的氣息。

再結合小女孩刻意裝瘋賣傻,卻還不忘來巴結自己,從這一點來看,淮英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要麼是轉生,要麼便是借屍還魂。

只可惜他現在靈力太低,還無法判斷她到底怎麼回事。

唯一能肯定的是,侯府大小姐余嬌兒,已經死了。

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戲謔:「怕我?」

余嬌嬌睜著圓圓的眼睛,道:「不。」

呵。

淮英勾唇:「不是說要給我塗藥嗎?愣著做什麼。」

啊?余嬌嬌呆了一下。

她明明只是來送葯的,怎麼變成給他塗藥了?不過既然他提了,自己也剛好可以順着竹竿往上爬。

余嬌嬌不介意多跟他互動一下,什麼塗藥啊,送吃食啊,要是能聊聊天讓彼此的心靈靠近一點就更好了。

她開心的坐了過去,將藥粉撒到少年手臂的傷口上。

淮英一雙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小女孩,他以前倒沒怎麼看她,只覺得這是個令人生厭的螞蟻,要大卸八塊才能令他心裏舒坦的那種。

仔細看了一會兒,發現她小巧的鼻頭上出了一些細汗,低垂的睫毛又長又翹,晶亮的眸子就那樣被遮擋住了,有些遺憾。

余嬌嬌將藥粉均勻的塗開,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傷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她突然就覺得有些內疚。

雖然她不是余嬌兒,可現在她就是余嬌兒。一想到淮英後來的泄憤,她就有些后怕。自己現在做這些事情真的有用嗎?

原著里,他可是性格陰晴不定、殺人如麻的大魔王啊!

這種小恩小惠,他會在意?

淮英看了一會兒,心生無趣。他移開了視線,道:「三餐,要豐盛。」

既然她怕自己,想要巴結自己,那他肯定要好好利用一番。

修鍊需要山珍海味,更需要靈丹妙藥。

「明白,明白!」余嬌嬌露出了燦爛的笑靨,又忽然覺得一個小傻子好像不該這麼笑,她連忙收斂了一下。

淮英裝作沒看到:「下去吧。」

余嬌嬌慢吞吞的從大通鋪上下去,趁著沒人看見,便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恰巧丫鬟們帶着許多吃食回來,她親自挑了幾道,吩咐她們給淮英送去。至於她,可得好好琢磨琢磨,自己面前還有沒有生路可走。

淮英這廝心狠手辣,沒那麼好糊弄。

而余嬌兒的身份本就尷尬,並不是真正的侯府嫡女。

永安侯的心裏對她可沒有半點情分,那天剛醒來就能看出來,他一丁點兒都不擔心這個差點死掉的女兒。

反而是侯府夫人,余嬌兒的「娘親」對她十分疼愛,那種疼是發自骨子裏的,不可能裝得出來。

要是,她私底下去找娘親,說自己想外公了,想提前回皇城……

是不是就可以避開這侯府的血雨腥風?

*

「夫人。」小蘭見到江氏,連忙行禮。

她將剛拿在手裏把玩的小金鎖藏在了袖中,一面推開房門,道:「小姐已經睡下了。」

江氏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悄悄地靠近,看到床上躺着的小人兒,眉眼之間全是溫情。

但很快,她發現余嬌兒的額頭浸出冷汗。

她彷彿做了一個很痛苦的夢,整個身體都開始用力掙扎。

江氏連忙坐下,她用手掌輕輕撫着她的額頭,擔憂的喚道:「嬌兒,嬌兒?」

余嬌嬌做了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夢。

在夢裏,整個侯府血流成河。

她躲在一個準備用來釀酒的木桶里,卻還是看到穿着一身烏黑長袍的男子拎着劍朝自己走來。

她的雙腿使勁兒一蹬,整個人瞬間清醒。

感覺到身旁坐着的女子,她「嗚哇」一聲撲進了她懷裏。

「娘親……」她嗚咽著,瑟瑟發抖。

江氏心疼壞了,她摟着她不住的安慰道:「嬌兒不怕,有娘親在。不管發生什麼,娘親都會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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