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大將軍修仙那些年》【5】
降下去的那半格黑色顫顫巍巍漲漲落落，最終還是維持原狀，還是八格黑色。
威風八面的万俟大將軍恨慘了她又愛慘了她，他這又糾結又深情的模樣惹人犯罪，不，惹她犯罪想撲倒他！
桃夭然失笑的，「大將軍，我的意思是不能隨便亂了尊卑有序的規矩，比如現在，我這麼平凡的女人跟在你身後走路，你很掉份兒，所以你走大街，我走小巷。」
距離產生美，又能保證不掉馬，愛距離就是愛小命。
她這麼一說，万俟圭頭頂上本來沉寂的黑月又開始漲漲落落，最後男人聲線郁沉，「不用走路，一起坐馬車回去！」
說完，他轉身提步走向候在路邊的馬車，綉著墨色雲紋的袍襟利落地劃出一個極致疏離的弧度。
桃夭然趕忙跟了上去，順便欣賞了一番男人英挺卓絕的背影，這人堪稱背影殺手。
万俟圭人高腿長，一挑腿就上了馬車，他吩咐總管放下去踏腳凳，總管依言照做。
雖然總管篤定某個小廚娘心機深沉又不純良，但是人家憑本事讓主子著迷，所以面上他還得畢恭畢敬侍候著。
等到桃夭然踩著踏腳凳進了馬車車廂，總管收起來踏腳凳，駕車走起，不緊不慢回將軍府。
桃夭然剛坐定，端坐在她對面的万俟圭毫無預兆伸手摘掉她的黑紗斗笠，墨眸里閃過期待和失望交織的晦色。
「車裡沒陽光，曬不黑你！」他記得她很愛臭美，很抗拒白天出門說是怕晒黑變醜。
桃夭然暗暗失笑，万俟圭解釋什麼呢？
解釋就是掩飾，他以為斗笠下的這張臉是她真容吧！
現在他對她的憎恨大於痴愛，那她當然不敢冒著掉腦袋的危險掉馬甲。
她默默計算，万俟圭的黑月共九格，當降到四格半時，他對她的憎恨值是50%，那時她再考慮掉馬。
注視著万俟圭頭頂上毫無變化的黑月，桃夭然愁得忍不住長出一口氣。
「嗯？」万俟圭理解不了桃夭然這種眼神，毫不花痴還裹挾著不可描述的憂愁。
「哦，大將軍好高啊，頭髮都快挨著車廂頂啦，我擔心馬車軲轆撞到了小石頭，猛然一顛簸，害你撞到了腦袋！」
桃夭然胡謅得一本正經，滿臉真摯，比真金還真。
万俟圭唇角一抽，這是什麼破爛得不能再破爛的理由？
「昨天怎麼不說今天要……浪？」如果他和她一起出去浪，定然可以多了解她一些。
桃夭然繼續信口胡謅，「你想啊，我住客棧要錢，採購食材要錢，用客棧的廚房給你做吃的也要錢，所以我就去做任務賺賞金……」
胡謅到這兒，桃夭然剎住尬笑。
「你並沒有拿三首妖鵬的妖丹兌換黃金千兩，接著編！」
万俟圭直覺眼前人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即便對方滿口謊言，他也還想聽她說話。
「金銀是身外之物嘛，其實我想在做任務的同時采一些猴頭菌，你吃了好幾天桂花蓮子羹，也吃膩了對吧？結果我折返回來的路上事兒太多忘了采猴頭菌。」
桃夭然胡謅一頓，還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唉，瞧瞧我這臭記性，本來想做個葷素搭配的菜肴取悅你，沒想到會惹惱了你。」
「我已經答應留你久居府里，並且你可以自由來去，你的目的已達到，但你記住一點，我万俟圭最憎恨欺騙。」
万俟圭盯著眼前人，心頭恨怨席捲翻騰如颶風，如果真是她回來了，他有的是手段報復她折磨她，直到她哭著求饒認錯。
不，他不需要她認錯，他只需要她照單全收他這麼多年來的滔天恨怨。
「陶氏，你入了府里就好好侍候我家主子，別耍花招玩心機，前國師送的狐狸美人欺騙主子說她是失了憶的桃夭然，結果被主子當眾處刑，飲血食肉寢其皮！」
總管說到最後，心想就算是真的桃夭然現身，他家主子也會如此報復，毫不心慈手軟。
披著馬甲的桃夭然強撐著微笑臉和万俟圭對視，沒想到總管又插嘴。
「主子，昨天府里購置了一批食材，裡面有上好的猴頭菌。」
万俟圭輕嗯，朱唇勾勒出一抹極致歡愉的弧度，眸色轉深盯著桃夭然，後者慌忙接腔，表白一腔坦蕩蕩的赤膽忠心。
「總管，那太好了，猴頭菌配上新鮮的蝦，葷素搭配，大將軍定然吃得歡喜。」重點是得有新鮮的活蝦，不然做不成。
「主子，今天早上，陛下送過來一大缸新鮮的蝦子。」自家主子沒喝上桂花蓮子羹不爽得很，總管很想將功補過。
万俟圭墨眸越發晦沉，眼前人根本就看不上二兩銀子，所以懶得給他做吃的而去焱淵森林浪了一圈。
現在食材齊全，看她怎麼自圓其說？
桃夭然撩開車廂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大將軍，現在將近日落時分，進食對修鍊無益，你肩扛著昭衡國的興衰存亡，應該日日辟穀。」
她浪了一天雖然不怎麼累但是癱在床上不香嗎？
聽聽她這番大道理多麼體貼入微，多麼深明大義，万俟圭定然也挑不出毛病。
「我不怎麼辟穀，因為，特別憎恨一個名叫桃夭然的女子，吃東西可以提醒我銘記憎恨！」
万俟圭死死盯著桃夭然的眼睛，如荒漠中的孤狼看見了中意的獵物。
「大將軍，我只想說我無法感同身受，真的理解不了你的憎恨，還有，吃東西是為了享受不是為了遭罪。」
桃夭然平靜地凝視著眼前這個在昭衡國權勢滔天的男人，他愛而不得而恨她，沒錯。
而她曾經對他的好也不可抹除，現在，她為了獲得完美的原身想攻略他，也沒錯。
至於最後的最後，她和他的情緣能否殊途同歸，現在不得而知。
隨緣吧，希望出現奇迹，也祈求上天垂憫成全。
兩人對視僵持了片刻，万俟圭的冷森眼底乍現一縷無辜又委屈的裂痕，桃夭然剎那鼻腔酸澀。
万俟圭驀地斂合眼睫，再不吭聲，頭頂上黑月的第八格黑色翻騰不息。
桃夭然也閉目養神，剛才她差點撐不住掉了眼淚，說到底他們是同一路人，都是顧念眷戀舊情的人。
然而眼前的現實是，他註定只能陪她很短促的一程。
所以她面對現實，特別現實地希望，他特別短促地愛她一下后，最好徹底放下對她的愛恨。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后回到將軍府，桃夭然下了馬車就問總管廚房所在的位置。
與此同時，她精準捕捉到万俟圭眼底掠過些許失望之色。
好險！
如果她徑直去了廚房鐵定掉馬嗝屁。
這種神經緊繃而提心弔膽的日子可真糟糕，她得火速和万俟圭打得火熱，那樣，等她破綻百出而掉了馬，他也不捨得把她怎樣。
「主子，我帶陶氏去大廚房？」總管驀地想起從前，那個小廚娘有專屬廚房給主子做吃的。
「帶她去桃桂苑的小廚房。」話落，万俟圭原地消失不見人影。
對此，桃夭然毫不驚訝。
總管看在眼裡，自家主子可是合體期大能，這個小廚娘怎麼沒被嚇傻？
她心機深沉又不純良，而且見多識廣，主子這不是養虎為患嗎？
總管揣著滿腹擔憂，帶著桃夭然來到桃桂苑。
桃夭然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桃桂苑裡的一切都還是她記憶中的熟悉模樣。
尤其是那棵月桂越發繁茂，淡黃色的小花密綴於翠枝嫩葉之間，玲瓏嬌秀。
她喜歡的桃花樹依舊疏落有致，橫逸而出的密枝和競爭枝被修剪得乾乾淨淨。
万俟圭是有多愛她？
這麼多年以來竟然堅持派人打理著桃桂苑，不捨得他們的小窩狼藉凌亂。
「陶氏，你在這兒隨便轉轉，記得不要去大將軍所住的正房，我這就去拿食材！」
總管將她帶到小廚房門口叮嚀一番后離開。
原來，忠貞專情的万俟圭一直在桃桂苑獨居！
桃夭然心底愛意橫流，走到月桂樹下，揚手摘了一朵淡黃色的初綻小花，送入口裡吃掉，甜香瀰漫在齒頰之間。
「為什麼這麼喜歡？」万俟圭憑空頓現，墨眸里滿是審視探究，她也喜歡吃月桂花。
「大將軍，那你為什麼在虛空中窺視？世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桃夭然又摘了一朵月桂花吃掉。
「很甜很香，你嘗嘗！」桃夭然又摘了一朵，送到万俟圭面前。
男人被戳破也不尷尬，「虛空中也是將軍府的地盤。」
說完給了桃夭然一個傲嬌的後背，自己摘了一朵月桂花送入口裡。
沒多久，總管送過來一小盆斑竹蝦和三斤左右的猴頭菌，很識趣地找個借口離開。
曾經，桃夭然做與蝦相關的菜肴時，總是自己剪蝦須和剔腸線。
現在！
「大將軍，我不殺生，所以你拾掇蝦！」
万俟圭聞言眸光一黯，脫了外袍，挽起中衣袖子，捏起水盆里的一隻蝦，捉了剪子就要剪蝦須。
「不要虐殺！」桃夭然淡聲提醒。
万俟圭動作一滯，微垂了眼睫，眼底掠過陰鷙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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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然：論如何快速和一隻傲嬌狼打得火熱……emmm最好是打一架！
万俟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