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家法伺候

第十章家法伺候

足足在發燙的青石子地面上躺了一柱香的時間,凸凹不平的鵝卵石硌的白九韶格外難受,偏偏她這個時候也不能就這麼爬起來。

隱約間似乎聽到君染夜帶著輕笑的聲音,「還以為有多厲害,這就堅持不住暈倒了啊。」

聽到這話,白九韶下意識的就想反駁,一開口聲音一片嘶啞,細若囈語,「憑什麼說我,有種你試試在烈日下跪四個半時辰。」

「暈倒了還能聽見我說話?莫不是…,裝暈吧?」君染夜站在上方半開玩笑的看著白九韶。

她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垂在蒼白的幾近透明的小臉上,被汗水浸濕的頭髮一條一條的貼在臉上。

聽到君染夜的話白九韶的身子輕微顫了顫,長若蝶翼的睫毛也是抖了幾下,不過這次倒是沒有出聲。

「有意思。」

君染夜唇角輕弧,看到白九韶如今狼狽的樣子彷彿出了一口惡氣,片刻之後轉頭望向殿內,忍著笑意喊道,「先生,這朵小嬌花暈倒了。」

不多時,沉穩的腳步聲從殿內傳了出來,蘇清手中還握著書本,抬頭看了看日頭,不假思索的開口,「既然是受罰那自然是要有受罰的樣子,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就要下學了,那就先躺著吧。」

不過到底是千金小姐,萬一鬧出人命也不好交代,所以蘇清還是吩咐了自己的書童打了把傘給白九韶乘涼。

白九韶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這個蘇清居然會那麼較真,人都暈了還不讓走,居然躺都要躺著把罰給受完!

君染夜重新站回殿門口,面壁思過,然後一聳一聳的肩膀已經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站在青石子路上給白九韶打傘的書童有些不明所以然。

有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嗎?

君染夜笑的臉都差點抽筋,經過今天的嚴罰,白九韶明天大概是不會再來國子學了吧?

讓你和本小王斗,小樣,要知道我們先生罰女子可從來沒有心軟過。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九韶度秒如年的終於是等到了下學的時間,迷迷糊糊之間似乎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抱起,然後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隱隱帶著清淡的竹香。

耳邊的聲音嘈雜無比,白九韶只依稀辨聽出一句世子,還有什麼小魔女,然後便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周圍的嘈雜聲也逐漸沉寂。

白九韶被送回府之後發了一整夜的高燒,因此第二天的課自然是只能請假了。

直到日上三竿了白九韶這才醒來,揉了揉眉心,只覺得有點頭重腳輕。

「小姐,你醒了啊,你說你就是去國子學上了一天的課,怎麼就成了這般模樣呢?」白九韶這才剛醒,紅桑立馬就哭哭啼啼的撲了上來。

「………」說起國子學她可真是有苦難言。

「小姐,你都不知道你昨天回來的時候多嚇人,臉色蒼白,昏迷不醒,昨夜還發了一夜的燒,洛世子一直守著你,直到今晨去上課才離開。」

「臨澈哥哥來了?他怎麼知道我發燒了?」

「因為昨天就是洛世子把你從國子學抱出來的啊。」

「………」難怪白九韶覺得那個懷抱那麼熟悉,原來是洛臨澈抱的她。

「不對啊,你不是說臨澈哥哥不在國子學上課嗎?他怎麼會抱著我出來?」

「洛世子是專門過來接小姐下學的,洛世子說這是小姐第一天上學,他過來看看。」

白九韶抽了抽眼角,第一天上學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怕是只有她一個吧,整個國子學首創先例。

不過說起來也是這個授課先生太不講理了吧,明明是君染夜的錯,他居然罰我罰的這麼重,罰君染夜卻這麼輕,這分明就是偏心!

白九韶從床上坐起來,只覺得渾身難受,而且膝蓋火辣辣的痛。

「小姐,你慢點,你的膝蓋都破了,早上剛給你換藥。」紅桑連忙扶著白九韶坐好,在她身後放了兩個枕頭給她靠著。

白九韶猛吸一口氣,拉起褲腳看了看磨破皮的膝蓋,真特么的疼。

「六小姐醒了沒有?」門口熟悉而威嚴的聲音傳入房間。

白九韶和紅桑皆是一驚,與此同時,硃紅色的房門便被推了開來。

白嚴仍舊是穿著一身朝服,想來是剛剛下朝。

「爹爹。」白九韶縮了縮脖子,心中暗道不妙。

白嚴應了一聲,走到一旁的桌子旁掀衣落座,隨手給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不疾不徐的開口,「韶兒,你給我說說你昨天都幹了什麼好事!」

「韶兒能做什麼啊,韶兒什麼也沒做。」白九韶一臉委屈的開口,她還真沒在蘇清面前做什麼,不過是頂了一句嘴,誰知道他這麼小氣,硬是罰她跪了一天。

「你還嘴硬,你是不是在學堂惹是生非了?是不是惹了小王爺?是不是還和蘇先生頂嘴了?」

「…………」能說不是嗎?

「韶兒啊韶兒,你能不能讓我省省心?先不說在國子學第一天招惹小王爺,你說說你,你怎麼能和蘇先生頂嘴?」

要知道,蘇清可是天下清流之首,連皇上都對他尊敬有加,他在國子學授課,哪個公主皇子對他不是畢恭畢敬?當然,君染夜除外,不過就算是君染夜,那也是極少敢和蘇清頂嘴的。

再者,君染夜的父親和蘇清交情不淺,就算君染夜任性一些,蘇清也不會計較太多。

「爹爹,我說的是事實,當時先生問我是不是不服氣,我如實回答罷了,然後先生就罰我跪了一整日,我又沒有錯,他憑什麼罰我?」

白九韶說的理直氣壯,把白嚴氣的吹鬍子瞪眼。

「國子學是學知識的地方,你在學堂里和人打架就是不對,你還敢理直氣壯的說你沒錯?」

「那也是君染夜先動手的。」而且,她是被打的人,兩個大男人打她一個小姑娘,她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好吧。

「那你動手沒有!」

「沒有。」白九韶底氣十足的應道,全然忘了自己站在課桌上左踢后旋的事情。

「來人,給我請家法!」白嚴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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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有女,爬牆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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