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第 106 章

閻洋動搖了,他從未有一天,會在一個比自己小了十歲的男孩子面前落荒而逃,他短暫的想了一下,他與宋繼歡之間差的僅僅是年歲嗎?亦或是還有那莫須有的身份。閻洋凌亂了,而現在,他也無暇去過於在意這件事情。

一切都是時候塵埃落定了,當下立斷,在磐氏因為斯里的軍火斷給感到猝不及防的時候,宮容起兵了。

磐玉旨坐在那高台上怒目圓睜,俯視着台下的人,亦如他在位的二十多年間一樣,但是,這一次他身為帝王的威嚴,並沒有壓到宮容絲毫。

只見那身披戰甲的閻家軍,如排山倒海之勢層層湧進皇宮的大門,眾高層皆驚,紛紛後退低頭,生怕惹禍上身。

「宮容參謀長,這是何意?」到底是帝王,如此境況,磐玉旨仍能維持住他的鎮定。

「如您所見,我的陛下,磐氏坐擁皇位多年,如今,也是時候換一下了。」宮容一詞一句咬的清楚,他望着台上的雌蟲,眸中終於毫不保留的迸射出滔天的恨意。

這幾十年的仇怨,他終於等到了要了結的時候。

「宮老先生這話怎麼說。」這時候的磐玉旨還有打哈哈的興緻,不緊不慢的道:「我亞倫本就是三家共治,閻氏若是覺得我磐家獨攬皇權太久了,可以提出來,犯不着壞了臉面。」

只聽話音剛落,皇城的護衛隊紛紛擋住高台的位置,將磐玉旨圍了個嚴實。

層層疊疊的軍隊後方傳出磐玉旨不屑的聲音,「我真的很想知道,閻家是有怎樣的信心,才能敢這麼明目張膽與我磐氏叫板?」

宮容還未答話,忽然,台下那一堵由軍雌組成的肉牆裏,開始窸窸窣窣的出現一些騷動,一個稍矮的身影出現在隊伍面前,閻洋撫了撫腦袋上鑽出來的亂毛,揚起頭嬉皮笑臉道:「這麼大的場面,怎麼能少的了我?」隨走到中間,擺擺手道:「磐叔叔這話問的有意思,有深度,應該由我來回答。」

高台上的雌蟲冷了臉面,看着台下眉飛色舞的年輕雄蟲,終於後知後覺的感到了一絲不妙。

「首先呢,這當然跟我有關,我可是磐叔叔的主角啊。」閻洋閉了下眼睛,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活像星網上那些講脫口秀的演員,但在場的眾人卻無一絲輕鬆的感覺,他們都很快的意識到,閻洋接下來所說的,可能是磐玉旨即位以來,甚至可以說是磐氏即位以來,最大的秘密。

他們屏息以待,默默注視着雄蟲、

「想必各位都知道,我閻洋,六年,哦不,七年了,七年以前泰雅之戰,我通敵叛國,被姦細勾引當了賣國賊,讓亞倫損失了一名大將,外加一名上尉等級的軍官,還有,整整六百多名戰士。」

調出腦海中的回憶,閻洋麵上也沒有了嬉笑的神色,他甚至從那些不屬於他的記憶中,嘗到了痛心的滋味,從而眼眶通紅起來。

「泰雅就這麼點大。」雄蟲用手指比之,滿臉諷刺,「就這麼點大的國家,把我亞倫打的潰不成軍,屁滾尿流,都蒙了,我們都蒙了。」閻洋麵上落下淚來,那時的「他」站在屍首成堆的戰場上,眼裏只有無盡的茫然和委屈。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蠢啊,被什麼,姦細勾引,我就是個驕奢淫逸,愚蠢至極的雄蟲!」

他哽咽出聲,然而在場的雌蟲們並沒有太多露出憐惜的神情,因為當年這件事,閻洋的確引起了眾怒,受到了國家以及人民的排擠,哪怕他如今已經受到了懲罰。

「我因此失去了雙親,多蠢啊,多蠢啊,我坐牢都是咎由自取!然後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

閻洋一攤手,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故事突然間戛然而止有什麼不對,他睜大着眼睛看着眾人,問了一句,「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我賣國之後,姦細跑了,然後就結束了,好簡單的故事,好愚蠢的雄蟲。」

磐玉旨暗自捏緊了拳頭。

「然後因為被剝奪了婚配權,所有的目光都在我身上了,人民的視線轉移啦,都在想,哦天哪,這恐怕是第一個沒有婚配權的雄蟲吧!或者是,活該,這樣的雄蟲就應該待在籠子裏,為亞倫繁衍子嗣,不要再出來禍國殃民了。」

「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在這場戰爭中還有一個主角,那就是四皇子磐迪。」閻洋一個轉頭,目光惡狠狠的射向磐玉旨的位置,「當年的閻奇泫上尉,並不是自盡而亡,而是被磐迪以一命換一命的方式,與他一起同歸於盡。」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今天我們亞倫的當朝國主,磐玉旨。」

眾人大驚,有人忍不住開了口,「殿下這般說,有什麼證據?」

「當年我雄父『自盡』的那把軍刀,有磐迪的指紋,你們可以根據他生前留下的身體數據一查便知,只是當時大家的注意都在我身上,根本無心去想其他的罷了。」

「而當年也還有一個謎題,那就是,勾引我的姦細,是誰。」閻洋停了下來,環顧一周,希望能聽到答案。

果然,有人回答道:「不是泰雅的士兵嗎?後來已經被處死了。」

閻洋哈哈大笑,道:「看來布庫索信息封閉做的還挺好的。」

「布庫索,那不是斯里的上任國王,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因為那個姦細,就是斯里的三皇子,阿伽裔,這件事,還是我們的刑上將查出來的,而當時,磐叔叔也在場吧。」

雄蟲對上磐玉旨的目光,似笑非笑,「而您卻當做不知道的樣子,讓斯里自己處理。」

「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是不是可以認為,當年您與布庫索之間,早就存在着某種交易,如果這一點成立的話,泰雅這個巴掌小國,敢起兵亞倫,也有理由了,這場戰爭,本就是兩位國主之間佈下的一個局。」

「而我閻家,就是這場佈局下的犧牲品,和戰利品。」

「放肆!」磐玉旨大喊一聲,終於綳不住了,「來人,把殿下帶下去,省得他在這胡言亂語。」

他面前的軍雌動作起來,閻家軍正要反擊,卻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擋在中間。

一身軍裝上掛滿了功勳章的秦軒昂少校在高層中顯得尤為突出,磐玉旨瞪大了眼睛,怒道:「秦軒昂,你也反了不成?」

「是。」驚人的回答,如同在平靜的水池裏丟下了一顆石頭,激起千層波瀾。

「當年閻奇泫上尉是我的軍官,於我恩重,既知他身死的真相,我又如何能對這樣的您效忠呢?」秦軒昂面無表情的反問。

「呵,閻洋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他說的事情做不得數。」磐玉旨這話說的傲氣,但卻眼神飄忽,開始慌亂起來。

「作不作數,要不要等刑上將回來,我們再聊?」閻洋道。

刑家那小子,言此,磐玉旨目光一凜,「他不是在邊界。」

「對,在邊界休養,還要過幾個月才能回來。」閻洋接過話茬、

「刑家謀害皇子,罪大惡極。」

「確實如此,害的叔叔損失了左膀右臂,想着把耀哥哥嫁出去,能與斯里達成軍火交易的關係,卻被人半道截了胡,白白又損失一個兒子。」

如今的磐玉旨,已經被掏成了一具空殼,只剩下這一身的華服,何其諷刺。

「您瞧瞧,這是什麼?」閻洋從身邊的軍雌身上掏出一把新式機槍。

這是斯里最新款的斯克斯激光發射儀,能做到無聲射擊,為當今武器科技的先進產品,磐玉旨顫抖著嘴唇,已經無力出聲,他頹然倒回王座里,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十歲。

見狀,高層們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心中已經默默想好了站隊。

「放手,我可是當朝五皇子,你竟然對我動手動腳!雄父!雌父救我!」不遠處傳來磐希林的吼叫聲,伴隨着雄蟲的怒罵聲。

「皇位,皇位給你,放過希林。」磐玉旨無力的說道,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大勢已去,他反而對最小的孩子起了憐愛的心思。

閻洋輕輕推開眾人,一步一步的踩上台階,沉穩的步伐令在場的眾人莫名心驚。他在磐玉旨面前站定,眉眼俯視着他,道:「不知磐越磐萊兩兄弟看到你這般模樣,會是何種想法,你想故技重施,讓磐萊殺我的時候,又有沒有想過今天。」

磐玉旨張了張嘴,終是沒有開口。

亞倫転度232年,坐擁皇位長達五十餘年的磐氏一族終於下台,而即位者令人感到唏噓,他便是七年前被國民所詬病的貴族雄蟲,閻洋。

閻洋即位不久后,並沒有對手下敗將的磐氏趕盡殺絕,而是另外尋了一處宅子,安置了下來。

「你讓我們住在這裏,是想要侮辱我們嗎?你還不如把我們殺了,一了百了!」已經是前任國父的徐煜看着這間比皇宮小了百倍的宅子跳腳,這麼多年來他什麼時候住過這種房子,他可是國父。

「雄父,你少說一句吧。」磐希林扶著雄蟲,一臉苦態。

看着張牙舞爪的徐煜,閻洋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裏,而是看向磐玉旨的位置,道:「叔叔在此住的可好,有什麼缺的,您儘管說,再怎麼樣,您也是我的長輩。」

短時間內便蒼老了不少的磐玉旨緩緩的嘆了口氣,不發一語。

倒是徐煜不依不饒起來,尖聲道:「用不着你假好心。」

閻洋皺了皺眉,終是惱了,「煜叔叔這般聒噪,不如像越哥哥一樣割了喉管,就此閉嘴吧。」

聞言,三人大駭、

「你...你說什麼?」磐玉旨手指著閻洋,不停顫抖。

「怎麼了,我可從來沒說,殺了他們的人,是刑博舒啊。」閻洋笑道。

「你!」磐玉旨瞠目欲裂,忽然手捂胸口氣喘不止,他身旁的徐煜也被嚇到了,驚叫道:「你,你沒事吧!」

「噗。」磐玉旨口吐三升濃血,竟是不多時便斷了氣息。

其餘二人皆哭咽起來。

閻洋默默後退了兩步,他也沒想到磐玉旨會受到這麼大的刺激,但磐玉旨一死,他背後那最後一點勢力,相信很快也會慢慢銷聲匿跡。

233年,閻洋接回一名雄蟲幼崽,坦言是當朝的二皇子,而與他同是回來的,還有刑上將,刑博舒,三人之間的關係均有目共睹。但奇怪的是,日子過了許久,閻洋仍沒有娶刑上將為雌君的意思,但國主的心思,也無人敢過多猜想。

234年,皇商葉家家主葉晚歸未婚生育誕下一個雌蟲幼崽,媒體均對其雄主身份有許多猜想,但當事人卻對媒體的追問視而不見,半點沒有要告知的意思。

235年,前任元帥季景懿逝世。

240年,宮容參謀長卸任官職,於家中不久后與世長辭,其大子閻丠繼任閻氏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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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不住了...其餘下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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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之我才不靠賣那啥養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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