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旁偶遇妖王

「不去。」

胡牢才不想去呢，看了那麼多的妖怪，個個茹毛飲血，放眼看去在這個時候能跟自己打個平手的妖怪少之又少。

牛魔王態度放的極低，妖怪們講究一個實力為尊，於是客氣的告辭了，臨走的時候打聽到胡牢還要在這裡停留幾天，表示過幾天還來拜訪。

等牛妖走了之後，楊戩不理解，「同為妖怪，你為什麼對他不假辭色，連洞府在什麼地方都不願意說。」

「第一，我沒洞府。第二，因為我做過妖怪，當然知道他們也是喜歡抱團的，我剛剛打敗龍族，這個牛魔王就找過來了，這不就是說明他們對這件事和我一直在暗中觀察嗎？我不想和他們狼狽為奸，自然不和他們交往。」

楊戩沒想到是這種說法，「我以往剿滅妖怪，可沒有見他們有什麼抱團的樣子啊。」

「這些妖怪也就是酒肉聯盟，真的出事兒了誰管別人死活，人家還有個說法為自己解釋，叫做實力為尊，實力不濟死於別人手裡完全是活該啊。」

「既然你沒有洞府，不如去我那裡，我家住灌江口，雖有幾個好友，卻也是我的部下，大家一起遊獵也能勉強度日，不如去我那裡做客幾日如何？我有上千萬年的美酒，有蟠桃朱果，更有舞姬韶樂……」

胡牢暫時沒想那麼多，和楊戩也不過是剛認識了幾天，沒有上門拜訪的意思。「我如今要做的就是把這四十萬陰兵安置了，其他的事兒沒多想。」

楊戩瞭然的點了點頭，「已經到秦國境內了，如果想白起，找土地神是最快的，但是你是妖怪，我怕你用不懂他們，不如由我出面……」

胡牢搖了搖頭，「不需要你出面，妖怪有妖怪的辦法，我還記得渭河龍君呢，渭河離著咸陽不遠，想來龍君聽說了什麼消息才是。」

楊戩心想你饒了那可憐的龍王吧，他剛在雲夢澤被你打了一頓，不知道現在回來了沒有，你找上門去，這龍王到底哪裡惹你了？「這些龍王都認識我，我就陪著虎弟下去了，在雲上等你。」

天下水域都是想通的，龍族是水中的王者，渭河龍王剛回來，渾身裹著布，哼哼唧唧的把水中的官員打發出去下雨。這些水族官員還沒有回來，胡牢已經蹲在河邊上了。

水中的夜叉們嚇壞了，一溜煙的找養傷的龍王，「大王不好了，禍事了，禍事了……那個在雲夢澤傷了大王的強人又來了，蹲在河邊兇巴巴的不知道在幹嘛？」

水府的鯰丞相聽完就渾身發抖，「大王，這該如何是好？」

渭河龍王忍著渾身的傷，左思右想，「如果我被這賊子打殺了，你們告訴我爹爹，就說別給我報仇……嗚嗚嗚！……」

哭著上岸去了。

胡牢等了一會兒，一條渾身裹著布的龍王一臉眼淚鼻涕的出來了。

「上仙好。」不管是不是，先叫上仙總沒錯。

「看你活蹦亂跳的，我就知道自己沒下重手，你不是說要回來下雨嗎？下了嗎？」天上有這濛濛細雨，胡牢雞蛋裡面挑骨頭，一副惡人模樣。

「上仙，小龍從雲夢澤回來之後，忍著傷痛，派人給這裡的人族行雲布雨半點祭祀都沒收啊。傷天害理的事兒以前不做，以後更不做了。您就饒了我吧，不能可著老實龍欺負啊……」

又開始哭了，他哭了之後，天空轟隆隆的打雷，下起了雨。

「行了行了，別哭了，這土裡的墒情好著呢，你再下雨就要澇了。不是說你龍族富有四海，你也就是掉了鱗片，你們不會沒有靈丹妙藥給你治傷吧？你裹著布是什麼意思啊？」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龍王又要哭了，剛才是被嚇得，這會是委屈的，因為他爹媽偏心，加上他的傷勢不嚴重，有什麼好東西全給自家兄弟了，畢竟人家皮開肉綻，丟爪子少尾巴。自己就成了沒人管的小可憐，「我來這裡也就二百多年，秦國有點東西都拿來征戰了，我又沒勒索過他們，現在我龍宮裡窮的不像樣子，我哪裡有好東西養傷。」

這傢伙……胡牢從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枚紫紅色的果子，「想不想要？這東西能讓你的傷勢立即變好，你只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了。我為你，這秦國的武安君白起最近可好？」

「聽說不太好，應該是被人排擠了，聽說過不久就會死。」說完眼珠子盯著果子，這鼻子就差貼在果子上了。

胡牢看他的饞樣，故意把果子從左手拋到右手，「我再問你一個人，聽說當年武安君坑殺四十萬人，是一個方士出的主意？」

「嗯嗯，聽說了，小龍還聽說，這方士把自己修成人魔了，他年輕的時候獵殺小妖怪吃肉吃內丹，本事就突飛猛進，後來殺那些小妖怪沒用了，他就打人族的主意呢。」渭河龍王吞了一口口水，「他每十年，這個時候就鼓動那些權貴去對面山上獵殺小妖怪，您要不再這裡等等，這幾天必定能碰到。」

胡牢就把果子給了龍王，然後在渭河邊上等著，同時放出趙六他們，交代趙六，「不可濫殺無辜。」

瞬間四十萬陰兵飛入了咸陽城中，楊戩從天上飛下來，覺得有點不妥，「你就這樣把他們放出去了，就不怕出事兒嗎？」

「能出什麼事兒？他們是一群種地的農夫，如果不從征，這輩子做的最惡的事兒就是和鄰居爭水源爭地邊把對方打個半死。你別把這些人想的太壞，其實他們才是最善良的。我擔心他們招架不了咸陽城中的各種方士，其他的，我還真不擔心。」

楊戩就把須彌芥子袋裡面的棋盤拿了出來，胡牢沒有下過棋，跟著楊戩學了起來，兩個人一旦投入，就忘了時間的變化，也不知掉過了幾天，趙六在一邊呼喚了好幾聲，胡牢才回過神來。

「公子，我們在城裡盯了幾天，發現白起獲罪了，早晚他要死在自己人手裡，所以大夥想了想，覺得還是不找白起報仇了。」

楊戩忍不住對著他們點頭，「此乃君子所為啊。」

胡牢不知道這算哪門子君子，看趙六欲言又止的模樣，「有話一塊說完。」

「我們不找白起報仇了，反正他死的不比我們好到哪兒去，但是給白起出主意的那個方士不是個東西，我們想要除了他，但是弟兄們人多不假，都怕他，所以來找公子，您看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胡牢不會幫著他們報仇，「你們就是四十萬頭豬，一人一嘴也能把人家拱死，你有什麼難辦的？」

雖然這麼說，胡牢覺得自己還是要為他們掠陣。

巧的是，這個方士哄著一群權貴出城打獵了，塵土飛揚之中，這個方士一臉諂媚的奉承著這個權貴。但是凡人看不到他的影子已經扭曲成怪物了，這影子怪物十幾丈高，遮天蔽日，渾身是嘴，嘴角低滴著黑色的唾液，舌頭卷著一些陰兵想要吞下去。而這些陰兵們用繩子綁住被舌頭捲住的同僚，拚命的往外邊飛。

舌頭一時不能把獵物吞下去，嘴裡急的哇哇亂叫。陰兵又想救人，在各自隊率的帶領下勁往一處使。這一時半會，就膠著了起來。

胡牢發現，這怪物的手裡其實是有兵器的，拿著一對紅色銹跡的斧子，這個時候已經準備舉起來了。胡牢嘆口氣，「算了，這東西還是我替你除了吧，只不過你們以後要跟著我們修鍊幾百年才能洗去身上怨氣。」

趙六他們有些糾結，一方面是想自己動手，這才叫報仇呢。一方面又真的打不過。胡牢抽出腰上懸挂的寶劍，已經瞄準了這怪物的兩隻手，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略等等。」

一隻金色猴王帶著一群老妖怪來了，著猴王轉眼到了跟前，「我是照金山的禺絨王，等他已經幾年了，咸陽城氣運太盛，我們妖怪進不去，所以只能等他出來才能報仇。這人魔每年獵殺我們子孫，我們與他不共戴天，今日不如聯手如何？」

胡牢退後一步，「我的屬下才是苦主，我替你門卸了他的胳膊，剩下的隨你們處置。」說完，劍鋒過去，一道純粹的煞氣如冰水一般讓周圍的人和妖怪打了一個寒顫，影子怪物的胳膊沒有了。這方士就直接撲倒在地，一咬舌頭，靈魂出竅，整個影子跟活過來了一樣。

禺絨王即撲了上去，和這怪物斗在一處。

……

一切塵埃落定，看著人魔飛灰煙滅，留下的一對銹跡斑斑的斧頭就成了戰利品，雙方各分了一隻。

胡牢告訴趙六他們，「其實你們可以直接投胎的，雖然怨氣不散以後喜歡打架鬥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趙六他們不想投胎，「公子，我們跟著你吧，兄弟們說了，只要有片田地，大家自己種地也能養活自己，你別不要我們，帶著我們的好處多著呢……」

胡牢心想我去哪兒給你們找地方種地？就見禺絨王走了過來，「胡兄弟，今日聯手真是緣分，我們山上有水酒，不如來歇歇，也能讓我盡地主之誼。」

胡牢不想去，卻聽禺絨王禺絨王說：「我們山上日頭好，萬物榮發，樹長得好，有不少好果子，不如來品嘗一番，做一個酒果會如何？」

胡牢動心了，他沒有忘記在虎牢關的老樹呢，該給老樹找個好山頭了，有山有水有靈氣，這樣才好修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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