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身世真人告誡

等到飯菜端上來之後，胡牢總算明白為什麼孫悟空千里迢迢騰雲駕霧過來吃這一頓飯了。

兩盤菜，一盤是水煮的肉，裡面放了一些花椒茱萸，不知道裡面還放了什麼黑乎乎的醬，端上來之後鮮香撲鼻。

另外一盤，是煮的海鮮，煮好之後用切碎的蒜拌了拌，一股子蒜香十分霸道的撲了過來，胡牢聞了之後嘴中已經生出了津液。

店小二又端了兩碟黃色的東西放到他們跟前，然後點頭哈腰的退下了。

胡牢對這疊黃色的東西沒有見過，端起來聞了聞，只覺得一股特別沖的味道直衝自己的天靈蓋。

「這是什麼！？」

「這是芥末種子磨成的，俺老孫也說不明白，但是把肉蘸著這個醬吃，那味道真是……」孫悟空說著之後，咧著嘴搖了搖頭，一副特別怕的樣子。

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把肉撈出來，蘸了一坨黃色的醬甩到嘴裡，面色痛苦的吃了下去吃完之後大叫了兩聲，「痛快！痛快！」

又催著胡牢趕快動手，胡牢早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麵條吃下去，隨後也學著孫悟空的樣子，用肉片蘸了一點點黃色的醬，吃下去之後，那種辛辣配合著茱萸花椒的味道，在嘴中是又麻又辣又沖，眼淚鼻涕一塊下來，味道過去了以後，覺得全身舒暢。

這味道是自己第一次吃，胡牢趕快拿著杯子灌了自己一杯子熱水。

心裏面想著到時候看楊戩不順眼了，就弄一盤子這樣的醬喂他吃下去。他若是不老老實實的吃，直接往他嘴裡塞，看他還老實不老實。

「兄弟，怎麼樣」？

胡牢趕快跟著點頭，這味道絕對是獨一份的。「好吃，比以前吃的那些水煮肉片好多了。」

「那種油膩膩的就放了一點點鹽的菜，沒什麼滋味，哪比得上這些」。

孫悟空看胡牢喜歡就忍不住手足蹈，眼神撇到周圍吃飯的食客又趕快坐了下來，慢條斯理擺出一副富家老爺的我做派。

「要是兄弟你喜歡，咱們明天還來。」

胡牢忍不住想笑，明明是你也喜歡，還想明天過來。

「明天我請悟空你吃飯，咱們把這裡所有的菜吃一遍，都嘗一嘗。」

兩個人樂得擊掌，一起埋頭將這頓飯吃了下去。

離開了胡牢的楊戩並沒有回灌江口，而是去找自己的師傅去了。

玉泉山金霞洞就是楊戩師傅玉鼎真人的洞府。

楊戩走這條路走的太熟了，他的少年時期就在玉泉山上度過的，甚至現在在灌江口住的時間都沒有在玉泉山住的時間久。

這一路走過來，看到山上雖然風景依舊，心裏面總算是好受了一些。但是不管是飛禽走獸還是往來的仙鶴，都帶著幾分急急匆匆，又忍不住加快了腳步趕往師傅的洞府。

等到楊戩來到了師傅的洞府門口，就見童子迎了出來。

這童子來到洞口對著楊戩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師兄，師傅等你多時了」。

不能讓師傅久等，楊戩急忙跟著童子進去，看見洞中一塊大青石上端坐著一個道人。

這道人睜開眼睛看到楊戩進來，見他神采奕奕自信非凡，又見他穿著一身輕鎧，長身玉立的站在自己跟前，忍不住欣慰的鬆了口氣。

等到楊戩拜下去之後，玉鼎真人伸出手掌虛扶了一把。

「就是你這兩天不來，我也要讓人叫你回來。剛剛接到你師祖的法旨，玉虛宮門下皆要歸隱不出了。」

楊戩忍不住皺起眉頭，「師傅？」

「你是三代弟子第一人，你們三代弟子凡是參與過封神之戰的，都不會歸隱，所以不必隨著我們這些老傢伙們在這裡清修。」

「徒兒不是這個意思，徒兒是說……」

玉鼎真人又阻止了楊戩往下說下去，「你不要說了，為師知道你想說什麼，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有的時候要針鋒相對，有的時候要避其鋒芒。徒兒你要記住，上古天神毀天滅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咱們不能不識天數，若是再這麼折騰下去，咱們闡教真的是萬劫不復。往後你也不要再來我這裡了，除非我召喚你。其他時候你安安穩穩的待在灌江口吧。」

「徒兒聽您的吩咐，早些時候聽您說上古天神毀天滅地的時候過去了。凡是蹦達過的要麼失蹤了，要麼已經隕落了。只是為什麼還有一個如今仍在外邊蹦達，天道對其卻沒裁決？」

玉鼎真人聽了之後，閉上眼睛伸出手指掐算了一番。

「你說的那個我已經知道，他乃應運而生，縱然是所有修道之人都泯滅了，他仍然會活得好好的。」

「為什麼？」

「不管是妖怪還是人，數量多了就容易有爭鬥，有了爭鬥就會有衝突，有了衝突就會有戰爭。他乃是司戰之神，一團古戰場的煞氣化形。他也是軍權之神，收伏了他自然能號令大軍。神祗分兩種，一種是後來封的，比如你們，因為參與封神，所以成神。有種是先天的，他們應運而生，自己也曉得自己身帶多少運數，只是這種神祗，最愛折騰，十有八九是自己把自己折騰沒了，他們不會心懷憐憫，最是冷酷無情。

你說的這個，他原本也該和其他先天神祗一樣，化形而出隨心所欲，可是終究遇上了變數。他遲遲不肯化形，在世間流連忘返，後來來到一處地方，日夜受先民樂聲浸潤，早就丟棄了桀驁不馴，變得仁慈了幾許。

古往今來，想要收伏他的人多的是，若是他出現的消息被天庭知道了，玉帝絕對會派人帶他上天，自古帝皇愛軍權，只是，到時候這事兒你不要參與進來。他的伴生法寶是一桿槍和一條黑幡，有殺神的威力，自是這古煞氣化形的軍權有噬主的惡習……」

「他也跟我說過他刺殺過黃帝，只是黃帝與他化生之地有些仇恨，這算不得師惡習吧？畢竟是事出有因。」

「不不不，」玉鼎真人搖了搖頭，「此妖神腦後生反骨，他會反噬其主，這也就是為什麼有些人掌握了大軍還會被大軍反殺。黃帝軒轅氏在他手上吃了大虧。不管是人還是神，他的那桿槍都能滅殺，一旦被刺中要害，神魂直接隕落，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就算他心懷仁慈也是個惡神，他生來難掌控，可嘆那些君王都以為自己能駕馭的了這樣的臣子，這樣自信的君王下場不提也罷。」

玉鼎真人說完嘆了一口氣，再三強調，「當初有不少大人物想要將他收歸己用，後來不知道他去哪裡了，這件事兒也就不了了之。此人本事高強，你千萬不要因為他的本事就見獵心喜將他收為屬下，我害怕你駕馭不了他，反而被其所殺。」

「他會掀起征戰嗎？」

玉鼎真人聽了搖了搖頭，「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只知道他是司戰之神，卻不知道天道為什麼將重擔放在他身上，更不知道為什麼他能與萬物同壽。」

楊戩忍不住追問一句，「為什麼？」

「他出生就有一個使命，斷絕所有神靈退路，甚至神仙被他所滅。然而大道五十天衍其一！大道還給眾神留了一條退路，只看能不能抓到了？如今你師祖已經參悟到了，所以咱們要遠遠的避開鋒芒。以我看，西方佛陀和東方天庭都捨不得這麼一個統軍的人物，到時候必定都要伸手，自然會惹得這個惡神走上他既定的命運。」

「既定的命運，就是滅神？」

玉鼎真人點了點頭，「你與他相處的時間短，你是不是知道他對天庭特別不滿，當不滿積累的多了自然要出手，他這人天生腦後有反骨，不知道何為君臣，所以總有一個時機使得他殺進天庭。」

楊戩聽了之後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玉鼎真人伸手拍了拍徒兒的肩膀，「他是不會覆滅的，你跟他走得近也是好事也未必是好事。去吧，隨你的心意做事吧。」

楊戩重新收拾起自己的情緒，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鴞泉在何處？他在鴞泉住了多久？」

玉鼎真人搖了搖頭，「鴞泉與阪泉相距不遠，滄海變桑田，這個地方如今找不到了。那裡住著人族先民，早先是為聖人唱頌的部落，他們的頌樂富麗堂皇恢弘壯麗，武王立江山，周人也做了不少頌歌，聽你師祖說周頌不及當初鴞泉的百分之一。誰知道他為什麼呆在哪裡不願意挪動，或許是流連日夜不停的樂聲吧。唉，都是前塵舊事了，你去吧，這些事兒你別問我，你去問他吧。」

楊戩恍惚的出了洞府，腦子中還記得那聲震於天的笛聲，就看到自己的屬下在外面等著，他們一看見楊戩出來趕快上來，「少主，咱們灌江口那裡出事兒了，今年人族因為山高水險糧食運不出去，秦法嚴苛，若是貽誤了軍機，恐怕灌江口的百姓都要去外地做苦役。」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如果秦王動了遷徙人口的打算，那麼蜀中將要人口銳減。

沒了人口，神仙管誰去。

「走，咱們先回灌江口，把這事處理完我到花果山去找虎弟。」

在雲彩上楊戩還在想：我不在這幾天，也不知道虎弟過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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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芥末，周朝就有的古董級調味料，我是中草藥的一種，味道屬辛辣。是古代主要的辣味來源之一，黃芥末和目前大家經常見到的綠芥末（綠色的是山葵根或者辣根磨製的，日料裡面用到的多）不一樣，味道沒有綠色那麼沖，如果去過宜.家的小可愛，應該吃過他們三塊錢的熱狗，那種黃黃的醬，與黃芥末的味道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