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黑衣人

第二百五十七章 黑衣人

元清婉後悔了,剛剛就該站在原地等劉老闆來找自己。不過細想一下,還是算了。以劉老闆的細心程度,能不能發現自己失蹤了還是個未知數。元清婉掙脫了一個樹枝對頭髮的勾絆繼續往前小跑過去,嚯的一下子,面前豁然開朗了。

元清婉突然衝出來驚擾了不少人,幾個反應快的黑衣男子已經抽刀拿在了手裏並圍了上來。

「什麼人!」一聲暴喝將元清婉走出林子的喜悅沖刷了太半。

「我是跟永和藥房車隊一起出行的。」末了元清婉又加了一句,「我是永和藥房劉老闆的丫鬟。」

沒辦法,誰讓她不是衣着華麗的小姐打扮,只好自稱丫鬟了,而且看對方劍拔弩張的樣子,看她是一個女子也不把刀收起來,還是解釋的仔細一些好。「我在林子裏迷路了,剛剛衝出來,驚擾了大家,給大家道歉。」元清婉學丫鬟的樣子行了一禮。

「去,把永和藥房的劉老闆找來,讓他認領一下。」王大斧偏頭吩咐一個人。

「我去把她送回去吧。」一個黑衣人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帶着元清婉走出了龍門鏢局的層層包圍。

王大斧竟然默許了。

元清婉心裏暗道不好,這個聲音不是在林子遇見的那隊人里的嗎?聲音低沉正是最後說話的那個人。

元清婉腦洞大開,莫不是林子裏那幾個人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他們要「甩掉」的並不是螞蜂。現在口口聲聲要送自己回去的人,只是懷疑剛剛從林子裏出來的自己知曉了他們說的話,所以現在要殺人滅口!

元清婉越想下去,步伐越僵硬。倒不知道身後的人抬起手,輕輕的將元清婉散落的一縷青絲繞在了她的髮髻上。

其實元清婉猜中了開頭,他們確實在想方設法的甩開一些人。但是結尾卻是黑衣人互送元清婉離永和藥房的車隊越來越近。

看見了自家車隊,元清婉真的覺得分外親切,也就更有底氣了。畢竟到了別人家的門口再殺人放火的就不大好動手了。

元清婉的精神一放鬆就聞到了一股草藥味和一絲絲血腥味自身後傳來。

龍門鏢局也是押送草藥的,身上有草藥味不足為奇。血腥味也很好解釋,因為元清婉看見龍門鏢局的人在給野雞和野兔開膛破肚了。

眼看永和藥房的車隊就在不遠處了,元清婉想也不想的撒丫子就跑,頗有幾分「我要趕快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的意味。

元清婉臨到了人群中還是人不住回了個頭,只見那個黑衣人長身而立,一陣風吹來,黑色的髮帶揚在半空。

元清婉隱隱感覺這個人立在那裏,倒是和城裏那些王權貴族的男子的氣勢不相上下,甚至還要更勝一籌。

可是元清婉現在沒有欣賞的心思,轉過頭就大步往自己乘的馬車走去。

所以元清婉沒有看見那個黑衣男子笑彎了眼睛,一雙漂亮的眸子裏,說不出是什麼情愫。

「怎麼張皇的和個野兔子一樣?」男子不知道元清婉之前被自己劫持的時候那股子鎮靜哪裏去了,莫不是裝出來的?

男子搖搖頭,只是不知道她一個女子來這裏幹嘛。去大宛國么?

……

劉老闆當真沒發現元清婉不見了,此時他正在看一張手繪的地圖,地圖不是很精確。

絡腮鬍子在一旁指手畫腳,他是走過好幾趟無人區的,他對這裏最有發言權。

劉老闆卻並不都聽信他的,氣的絡腮鬍子吹鬍子瞪眼睛的。

元清婉路過的時候,兩人正吵的熱火朝天。

等元清婉踱步到了自己乘的馬車那裏的時候,陸空和尚正盤膝而坐,在一旁入定。

「大師為什麼要走大宛國這一趟呢?」元清婉問,她現在有了聊天的興趣,就願意和陸空和尚多說幾句,哪怕是自己先開的頭。

其實和尚入定是不應該打擾的,邪乎一點說,打擾和尚入定可能會讓和尚走火入魔的,但是介於元清婉對陸空和尚不懂禮貌的判定,自己也就也不對陸空和尚守禮了。

「因為和尚好奇。」陸空和尚不睜眼卻開口。

「哦,大師好奇什麼。」元清婉問。

「好奇前世今生。」陸空和尚答。

「什麼前世今生?大宛國有你的前世今生嗎?」元清婉問。

「我的前世已經路過了,我的今生正在腳下。」陸空和尚答。

「那你好奇什麼?」元清婉問。

「好奇施主的前世今生。」陸空和尚答

「你對我的前世今生好奇?」元清婉記得陸空和尚好像知道自己是重生的。

「和尚對施主的一切都好奇。」陸空和尚答。

那麼,元清婉可不可以把陸空和尚這句話簡化成一個字:是。

「我的前世我自己都不知道。」元清婉含糊其詞,她的前世她經歷了,她記得,卻還沒能做一個了斷。

沒有了斷就沒有結束,沒有結束就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我的今生和大師一樣也在腳下。」元清婉接着說。

陸空和尚看了看元清婉沾了露水和碎草的鞋頭道:「和尚給施主講的菩提樹的故事還有後續,施主想聽嗎?」

這回元清婉學聰明了,立刻就回話了,免得陸空和尚提起來了,吊人胃口卻不繼續說。

「那個小王子嗎?他不是化作菩提樹了嗎?」

「這不是結尾,」陸空和尚看着遠處的藍天,一場雨過後,碧空如洗,陸空和尚接着說,「王子有一個青梅竹馬,曾和王子起騎馬舞劍的女孩。」

「那一定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元清婉插嘴。

陸空和尚看着元清婉:「也的確如此。他們約定好等王子繼承了王位,就一起將國家建立的富強民主。但是他們沒有等到那一天,王子自戰場回來,女子已經嫁給了國王。」

一個國君後宮佳麗三千,有的妃嬪年紀與皇子一般年紀很是常見,本沒有什麼,可是國王必定知道那是他為傲的皇子的意中人。

「因為女子的父親死諫被判凌遲,女子只為換父親一具全屍。女子死前說:『人,何為人?國,何處國?世,妄為世。」

這女子一定是個貞烈的,安葬好父親必定要離開世間。而這句話一定是說給了王子聽,不然王子如何要去參禪呢?

「然後呢?」元清婉問。

陸空和尚沒有接着談女子,而是講起了菩提樹。

「王子化作菩提樹,其中一根枝幹似竹似玉,人稱之為『舍利』。人傳只有那女子的再世可以將舍利打開,舍利會幫女子度過難關,達到人生巔峰。」

元清婉對舍利和那女子的人生巔峰都沒有興趣,「王子參禪只得了這一枚舍利?」

「還有女子的平順康泰。」陸空和尚答。

元清婉感覺沒意思,平順康泰算個什麼,這個續篇的結尾遠沒有「人化作菩提樹」要有吸引力。

元清婉聽了一個無聊的故事就不搭理那個無聊的入定和尚了。

元清婉開始盤算起自己的宏圖偉業。今天是自啟程之日的第三日,永和藥房的車隊順利墜在了龍門鏢局的車隊之後。

永和藥房從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算盤——背靠大樹好乘涼。但是卻不能這麼說,只當是兩個車隊偶遇了。

前面的龍門鏢局正在聚餐,一股烤野味兒的香味順着風就飄了過來。

夥計們啃了兩天餅,聞到肉味兒都一個個的勾起了饞蟲。

「哎,咱也去逮個兔子什麼的回來烤了吃吧。」

「就你?哼。」

這個當下不滿,「就我!怎麼了?」

那個說:「你那兩下子還是算了吧,在屋子裏逮個老鼠都逮不到,別反被匪寇逮了扒皮去。」

圍在一起的夥計都鬨笑了起來。

「怎麼了?」劉老闆問。

「小江,要去林子裏逮野味兒吃呢。」一個答。

「就他那個身手,能逮到個水蚊子就不錯了。」一個說。

夥計們又都笑起來,雖然但是善意的憨笑,小江面子掛不住,難免就漲紅了臉。

「都老實點,別想沒有用的,運好了這批貨,回去什麼肉吃不得。」劉老闆板起臉來說。

「哎。」夥計們本來就是玩笑,見劉老闆生氣了,只得應聲答是。

元清婉聽着他們說話,不禁有些失望,自己也是吃膩了餅子和湯,要是有一隻烤兔肉來打打牙祭就太好了。

龍門鏢局那邊吃完野味兒,就啟程了,永和藥房的跟風似的也啟程了。

只是原先里的遠得很的兩對人馬,現在近的好似一個隊。

龍門鏢局不愧是走鏢的,這腳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人家既然可以停下來好好吃頓飯,也有功夫快步趕路追上耽擱的時間。

如此,就苦了永和藥房的人,腿短的幾乎小跑兒了起來,腿長的就大步流星的往前邁。

元清婉本來打算下車走走的,現在也只好坐在馬車上,畢竟自己的體力不允許自己這麼「酣暢淋漓」的趕路。

只是,坐在馬車裏也不是個好選擇,一路上坎坎坷坷,元清婉就在車裏被顛的七葷八素。

這樣匆匆趕路趕了一上午,到了一個山頭前就放慢了速度,原來是遇上了匪寇。

一把系了紅巾的大刀插在大道上,入土三分,像是對商隊的到來早有預料。

本來龍門鏢局看見山喊的是:「光子,把合著合吾。」這是喊鏢,永和藥房的夥計不懂,元清婉也不懂。

現下一把大刀攔路,王大斧就提斧走了過去:「都是道上過的朋友,兄弟你不至於。我這兒把大刀拿開去,兄弟把大道兒讓開了來,井水不犯河水,回來一程兄弟也多擔待。」

王大斧把大刀拔起,插在路旁,只聽噗的一聲,也是入土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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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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