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真假布陣圖

第四十九章 真假布陣圖

太后讓沈碧落將遇到的事都如實一一詳細的講了出來,當沈碧落說到那女子說自己是秦熠手下之時,太后皺起眉頭問:「當時你怎麼知道這女子說的是假話,若真是秦熠手下呢?」

沈碧落自然不能說一開始自己也是將信將疑,直到她仔細看了那女子塞給自己的城防布陣圖,前世沈碧落的在邊關,對於邊關的城防布陣了如指掌,而那女子所拿的圖根本不是真的。

沈碧落立馬說:「我夫君忠於大胤,偷城防布陣圖對他有何好處,那女刺客劫走馬車,很明顯是為了陷害我夫君,還請太後娘娘明察。」

太后沉思良久,便叫人送沈碧落回府了,臨走時還帶了太醫開的安胎藥,因為在冷風中跪了太久,沈碧落的膝蓋仍是覺得酸痛,身上還稍有些發熱,如今這形勢,聽說自己有了身孕也仍然高興不起來。

回到定王府,王妃向氏早已焦急的等在了沈碧落的園中,沈碧落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向氏說了,向氏知道沈碧落有了身孕,高興的不行。

「回去我跟咱們王爺說,他定歡喜的不行,我讓王爺求皇上旨意,為你專門指派一位太醫安胎。」向氏臉上樂開了花。

沈碧落忙擺擺手,「婆母,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張揚了,只找個大夫隔幾日來請個平安脈便好了。」

向氏得意的笑笑,「那怎麼行,這可是我的孫兒。」沈碧落有些疑惑,向來低調的向氏怎麼突然如此張揚了,轉念一想明白了,如此重視自己不過是在氣蘭園的那位世子妃。

沈碧落真是感覺頭疼,這位婆婆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製造矛盾,難道兩個園子斗的不可開交她便開心了?

沈碧落趕緊轉移話題:「婆母,阿熠的事你看該如何?」

向氏的臉瞬間嚴肅起來,緩了半晌說:「阿熠到底清白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聖上是否相信阿熠清白,如今的情勢聖上還要仰仗我定國王府。」

聽了向氏的話沈碧落才稍稍放心,這一次城防布陣圖很明顯是沖著秦熠來的,喝了安胎藥,沈碧落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

翌日,沈碧落早早便醒了,簡單挽了個垂雲髻,穿了一身素色花襖便坐上馬車朝著大理寺去了,今日的三司會審在大理寺,由大理寺卿主審,刑部與御史台副審,大理寺卿名叫徐從文是個剛正不阿之人,沈碧落早年便聽過此人名號,在他手裡每一個案子都極為仔細,聽說主審是他沈碧落稍稍放了心。

李顯堂早早便到了,坐在了堂側,看見沈碧落過來輕蔑的一笑,似是在說你來了也沒什麼用。瓊華這位哥哥與瓊華的秉性真是相差甚遠。

不多時,徐從文便坐在了主堂之上,看上去四十有餘,皮膚黝黑面露威嚴之色,眼神極為銳利,旁側左邊坐的是刑部尚書張洞,此人乃是二皇子秦墨軒舉薦,右面是御史邢之敬,沈碧落對這人有印象,賊眉鼠目是個小人,前世跟隨三皇子秦墨楓,後來便是他在皇上面前參了自己父親一本。

沈碧落狠狠瞪了一眼邢之敬,他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與沈碧落的眼神交鋒,竟然不自覺的開始躲閃。

徐從文環視了一下公堂周圍,說:「人差不多都齊了,就開始吧,帶秦熠。」

徐從文剛說完,只聽外面傳來一個聲音,「太後娘娘駕到!」

沈碧落嘴角微微一笑,他看到李顯堂的臉陰沉了一下,眾人趕忙上前跪迎太后,太后慈祥的朝著眾人笑笑,語氣極為溫和的說:「平身吧,我這個老太婆了不要耽誤了徐大人查案才好,近日宮中閑來無聊,聽聞大理寺三司會審,老太婆今日便來看看。」

徐從文趕忙說:「太後娘娘您說的哪裡話,要說查案微臣還要向您討教呢,太後娘娘請上座。」

太后笑呵呵的擺擺手,「罷了罷了,老太婆只是來旁聽的,豈可喧賓奪主呢?徐大人上座,老太婆坐在堂下便可,大家只當我不存在便好。」

除了沈碧落,眾人皆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誰敢將太後娘娘當做不存在啊,三位大人相互看了一眼,徐從文立馬給太后搬了個椅子,又鋪上了厚厚的墊子,命人泡了太后最愛喝的茶,拿了些點心。

沈碧落不覺佩服徐從文,果然是光靠剛正在這官場走不了太遠,太后坐定便說:「不用伺候我了,開始審訊吧。」

眾人行了禮,便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徐從文語氣如常:「帶秦熠。」

秦熠在兩個差役的帶領下緩緩走來,沈碧落趕緊看過去,秦熠氣定神閑,整個人都神采奕奕,衣服如新乾淨的很,身上也沒有傷,不似普通的囚犯,看來在牢里並沒有受苦,沈碧落鬆了一口氣。

秦熠看見沈碧落微微一笑,便朝著太后和眾位大人行禮,徐從文趕緊說:「二公子還不是犯人,不必跪著了,站著回話。」說完眼神朝著太后那瞥了一眼,太后神色如常,徐從文舒了一口氣。

沈碧落下意識的往秦熠身邊靠了靠,徐從文繼續道:「兵部尚書李大人,您當初懷疑秦熠為偷走城防布陣圖的賊人,這其中原委請您說說。」

李顯堂上前,朝著太后和堂上的人行禮,便用那種懶洋洋沈碧落極其討厭的語氣說:「本官臨危受命,在城防布陣圖丟失之後接任兵部尚書,我在兵部仔細排查,這城防布陣圖放在兵部最為隱秘的暗房之中,知道放在哪的除了前任兵部尚書便是剛來的兵部侍郎秦二公子,我又排查了丟失當晚眾人都在哪裡,只有秦二公子有作案嫌疑。」

「哦?」徐從文挑起眉,「李大人此番都只是懷疑,可有什麼證據?」

李顯堂繼續說:「徐大人別急,懷疑到秦熠身上,我並沒有聲張,首先封住了金陵城,所有人一律不準出去,然後與他一起挨家挨戶的搜查,秦熠當時眼神閃爍,整個人都慌張的很,幾次借口想逃脫,本官認為他是去找接頭人想把這圖帶出金陵城,所以一直派人監視他。」

沈碧落不禁想笑,秦熠慌張的很?他的夫君早以喜怒不行於色,他想做的事情一定會做成,若圖真是他偷的,怎會露出這麼淺顯的破綻,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秦熠故意演給他看的。

李顯堂得意的笑了笑,「本官一連盯了他五天,這五天秦熠一直找機會脫離我們,只是一直沒有得逞,後來我便故意放水,撤回了監視秦熠的人,然後那名女刺客便出現了,請問秦大人,怎麼會那麼巧,那女刺客就跑到你夫人車上去了,還劫持你夫人?」

李顯堂的語氣越發咄咄逼人,「再請問你,你夫人那麼多天都不出門,怎麼就那日出門了,偏偏就撞見這名女刺客了?而且那刺客還被你夫人貼身的護衛殺了,焉知不是殺人滅口?我們已在那刺客的身上搜出了城防布陣圖。」

說完他從袖中拿出那圖紙,呈給了徐從文,因為這圖是秘密,徐從文的官位根本不可以看圖中的內容,所以他只是打開看了圖的標題,便匆匆折上。

徐從文將目光轉向沈碧落,「二公子夫人,你把當天的情形說一下。」

沈碧落服了服身子,道了一聲是,說道:「那日我帶著兩名婢女和一名護衛去城郊我外祖父家中探望,我夫君在那期間一直未歸,我們也不曾有個聯繫,與我外祖父閑聊歸來,途中馬車回城的時候,被一名女刺客攔截,她謊稱是我夫君部下,想劫持我們的車逃跑。」

李顯堂馬上說:「當時瓊華的馬車也在,怎麼只劫持你的,不劫持瓊華的?」

沈碧落這才明白瓊華為何也會出現在昨天,原來都是李顯堂設計好的,沈碧落搖搖頭,「我不是刺客,李尚書的話我無法回答,我只說自己看到的,那女刺客謊稱自己是我夫君的手下,我一眼便識破,我夫君忠於大胤,怎麼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護衛與她扭打之時,將那女子踢下了馬車,後來女子挾持瓊華郡主,卻沒人在意她的生死,我護衛才不得已殺了那刺客救出瓊華郡主。」

沈碧落在說無人在意瓊華死活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李顯堂卻表情如常,彷彿與自己無關一樣。

「二公子夫人,你這片面之詞也沒人看到,怎能作數啊?」李顯堂輕蔑的瞪了一眼沈碧落。

沈碧落恭敬的說:「我的兩個丫頭和護衛都能作證。」

李顯堂冷笑一聲:「那兩個丫頭和護衛都是你的人,自然向著你說,二夫人這話倒是提醒了我,二夫人金枝玉葉,本官自然不敢造次,而那兩個丫頭招來受受這大理寺的刑罰,賤皮賤肉的估計也就說了。」

沈碧落氣的壓直痒痒,真想上前打他兩個耳光,「我當李尚書是有什麼高見了,捕風捉影的證據,便要刑罰兩個弱女子,還好李尚書在兵部,若是再刑部,還不知道有多少冤獄。」

李顯堂頓時火冒三丈,指著沈碧落說:「公堂之上豈容你一個婦人說話?」

沈碧落哦了一聲,然後朝著太后說:「太後娘娘,您千萬不要說話,李尚書說了,沒我們說話的地方。」

李顯堂臉脹的通紅,趕緊辯解道:「你怎可與太后相提並論,之前沒發現二公子夫人真是生的伶牙俐齒。」

太后喝了一口茶也不接話,看不出是喜是怒,李顯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沒再說話。

徐從文看向秦熠說:「秦大人可有什麼想辯解的?」

秦熠恭敬的朝著眾人行禮,只淡淡的說:「徐大人,臣沒有可說的,臣的父親是大胤的定國王爺,而我統領巡防營位極人臣,我不知道自己偷了城防布陣圖對自己有何好處,幫著鄰國來滅自己的前途和富貴?」

李顯堂輕哼一聲,「人心隔肚皮,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更何況秦大人說了,他掌管巡防營,整個金陵的安危都在他們手中握著,若是真的有了異心,可真是難以想象。」

徐從文看像身邊的兩位,刑部尚書張洞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眯著眼睛說:「李大人說的不無道理,而且還有那城防布陣圖為證,解釋秦大人只是空口辯解,卻沒有證據,唯一的兩位人證還與她夫人的淵源頗深,再我看,有必要審訊那兩個丫頭。」

沈碧落氣的手直抖,御使邢之敬笑了一聲,用油膩膩的聲音說:「本官也是贊成李大人的說法,辦案不能光想想,還要看證據,將二公子夫人那兩個侍女帶來,還有那個護衛,逃跑者格殺勿論,焉知不是做賊心虛。」

沈碧落愣了,以楊清卓的性子定然不會束手就擒,這邢之敬上來就下了格殺勿論的命令,沈碧落忙說:「等等,我有證據。」

李顯堂白了一眼沈碧落,徐從文立馬問:「什麼證據,呈上來。」

沈碧落笑了笑,上前道:「從刺客身上搜來的城防布陣圖是假的。」此話一出,眾人都面面相覷,別人大家都沒見過圖到底是什麼樣,就算是一份假的擺在面前,不知道內容的人是無法知道真假的。

徐從文哦了一聲,「你說這圖是假的,你怎麼知道的?莫非你看過不成?」

沈碧落搖搖頭說:「我雖然沒看過真的布陣圖,但是那刺客為取得我信任曾經將圖打開與我看過,我當時看了邊防的布陣,我父親乃是撫遠大將軍,從小與父親耳濡目染讀了些許兵書,圖中將糧草囤積之位與排兵之地甚遠,世人都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可知糧草對於行軍多麼重要,有人會把糧草囤積之地安排的與駐軍距離如此之遠,顯然不合理,所以我斷定這張圖是假的。」

徐從文詫異良久,說:「前兵部尚書已經在獄中自刎謝罪,而現在李尚書之前並未看過城防圖,如今你說圖是假的,可無人能確定是否是事實。」

沈碧落笑著說:「不,大人,堂上有一人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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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又躺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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