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手鐲玄機

楊恆點點頭，命人取了些銀票過來，「落兒，你成親之時外祖父沒有到場，你也知道我是商籍，與你身份有別，這些銀票是祖父送你的心意，這銀票下面還有些莊子鋪子地契，本就是留給你娘的，嫵兒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我又最為疼愛她，如今這些便都留給你吧。」

沈碧落覺得心中溫熱，便上前行禮，「多謝外公。」

屋子裡一下子冷場了，楊恆也不說話，沈碧落微笑看著他，咳嗽了兩聲，說：「外公，孫女此次來有些事情想跟您討教。」

楊恆恩了一聲，說：「落兒儘管問。」

沈碧落將手上帶的碧玉芙蓉鐲子取下來，交給彩月，彩月將鐲子呈給了楊恆，楊恆拿在手裡看了看頓時皺起眉頭，「落兒這鐲子是從哪來的？」

沈碧落覺得跟祖父沒什麼可隱瞞的，便將昨天的經歷都告訴了楊恆，楊恆對著鐲子仔細端詳了片刻，放在鼻子處聞了聞，眉頭皺的更深了。

沈碧落趕緊問，「外公，都說這是我母親最心愛的鐲子，當年母親死後做了陪葬，這鐲子可是真的？已經做了陪葬的東西為何會在這裡？」

楊恆沉默良久方才說，「這鐲子是真的，不假，但是鐲子被人動了手腳，還好你今天遇到了我。」

「動了手腳？」沈碧落有些不解的看著楊恆，楊恆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將匕首拔出時一股寒光閃過，這匕首應該不是凡物，楊恆將鐲子鑲金的地方對著匕首刃上一撬，那鑲金的地方變落了下來，從鐲子裡面流出一股子綠色的水，藥水的顏色跟鐲子碧玉的成色很是相近，所以根本察覺不出來，氣味非常難聞，沈碧落趕緊捂住了口鼻。

楊恆冷笑了一聲，「這心思真是歹毒。」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外公。」沈碧落追問道。

「你應該知道我楊家是販賣藥材起家，不論是我還是你的母親都精通醫術，甚至我們楊家還有很多秘而不宣的方子，比宮中的太醫那也是有過之無不及，剛剛你把鐲子給我，我便聞出這味道有異樣，我跟藥材打了一輩子的交道，對這藥味極為敏銳，有人在這鐲子之中下毒了。」楊恆語氣里滿是對沈碧落的疼愛。

「下毒？」沈碧落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毒？」

楊恆冷笑一聲，「這綠汁又叫五陰湯，乃是取了五種最為陰寒的草藥熬制而成，女子一旦服用便會傷及根本，終身不會有孕，且藥石無法醫治，你雖是帶在手上，沒有服用，但每日與觸及皮膚，常年累月的也會沒有子嗣。」

沈碧落本在喝茶，聽楊恆這麼一說，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醉了一地，好在她只帶了昨天一晚，不知道是誰會這麼陰毒，讓自己以後絕了子嗣，莫非是二皇子秦墨軒？可沈碧落有無子嗣一不會危及太子地位，二不會危及世子地位，畢竟秦熠只是個二公子上面還有嫡長子，為何要這般狠毒，沈碧落有些想不透。

楊恆朝著他招手，「過來，讓我給你把把脈。」

沈碧落趕緊走過去，楊恆搭了脈半晌，說：「還好你帶的時間短，沒有什麼傷及什麼，稍後我會給你開個方子，回去仔細調養便不會有事。」

沈碧落趕忙謝過楊恆，「祖父，楊清卓您還認識嗎？如今她已經投靠在我門下，她說當年的母親的死有蹊蹺，不然這鐲子怎麼會現世，您可聽說過什麼？」

楊恆正在低頭寫方子，聽沈碧落這麼一說，手停了半晌，一滴墨汁落在了藥方之上，他也沒有回答，繼續寫方子，寫好后交給下人下去抓藥。

沈碧落也沒在追問，一直看著他等著答案，這時候楊清卓從門外走了進來，本以為多年未見再次見面會說些什麼，楊清卓看上去很平靜，楊恆也沒有多餘的反應，好像只是熟人碰頭而已，沈碧落心下有些疑惑。

楊清卓上前行禮，「拜見老爺。」

楊恆恩了一聲，只是淡淡的說：「你回來了？好好保護碧落，我便把這外孫女的性命交到你手裡了，畢竟他是阿嫵唯一的血脈了。」其餘的楊恆一句都沒有多問，彷彿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一般。

屋裡半天又沒人說話了，氣氛有些冷，沈碧落又將剛才的問題問了一遍，捎帶著問了兩個舅舅的近況。

「你的兩個舅舅很好，一直忙於楊家的生意，常年在外，你畢竟是個外姓人，以後祖父這裡除非有事，否則便不要再來了，畢竟你我身份有別，至於你母親，死了便是死了，一個死人能有什麼蹊蹺，好好過你的日子，便不要再追查這些無用的東西了。」楊恆用不可置疑的命令的口吻說了這些話，便下了逐客令。

沈碧落也不好賴著不走，只好上了馬車回府了，楊恆這話說的跟自己父親沈信說的幾乎一樣，所有人都不想讓她去碰自己母親這件事，越是有人阻攔你，越說明事情有蹊蹺。

坐在馬車上，沈碧落一直盯著楊清卓看，楊清卓被看得有些坐不住了，趕緊問，「大小姐，您這是怎麼了，老看著我幹什麼，我臉上髒了？」

「楊姑姑，是我外祖父派你來保護我的吧，今日也不是你第一次見我外祖父了，你不會日日都跟外祖父彙報我情況吧。」沈碧落眯著眼睛問道。

楊清卓一個被馬車一顛，差點沒坐在地上，「這……這怎麼會，我……都好久沒見老爺了，今天是第一次。」

如意嘖嘖兩聲，「不是我說你啊，楊姑姑，咱們外祖老爺家是沒人了嗎？您這演技也忒差了，連我都看出來你再說謊了。」

楊清卓撓撓頭，「好吧，什麼都瞞不過大小姐，確實是老爺派我來的，他怕你在秦家受委屈，不過聽說你們夫妻和順也是放心多了，而且……我也沒天天彙報，至少昨天沒去，要不你這鐲子早就發現不妥之處了。」

彩月笑了一聲，「所以，楊姑姑，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小姐趕緊說出來吧。」

楊清卓噗通跪在沈碧落面前，「小姐，能告訴您的我可都說了，對了還有，那個紫檀木盒子也是老爺讓我告訴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