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五百萬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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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我們發提成，因為前一個月樓勢不錯，每人都有賺到點錢，拿了錢就上街去逛，買些喜歡的東西犒勞犒勞自己，我沒跟他們一起去，也不知道他們買了些什麼。

我這個人，說白了，有點不那麼合群，不關心上班時間以外各自的生活。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問題，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圈，他們也從不關心我下班以後經常上哪晃蕩。

第二天一早上班，我也沒問他們昨天逛街買什麼了，還跟往常一樣，搞了大廳的衛生以後就坐下來自顧自看書。

瑞生不知道抽什麼瘋，老是隔着張吧枱在我前面晃，晃過來一趟，晃過去一趟，晃過來一趟，又晃過去一趟，每趟從我面前經過，光線都要陰一下，特費眼睛，可我以為他只是閑得無聊，所以沒多管，隨他在那裏晃。

晃了十幾趟以後，他自己沉不住氣了，定定地站到我面前，喊我一聲，然後嘩啦嘩啦抖著自己的衣服笑着跟我說：你看，我這衣服怎麼樣？好不好看？昨天新買的，耐克的！

我抬起頭看了幾眼，很真誠地點頭說：好看，顏色款式都適合你，眼光真不錯。

他特滿意我的說法，順勢又拎了拎褲腰帶，說：褲子也是昨天買的，跟衣服是一套的，耐克！

我還是點頭：嗯，真的很不錯。

看完誇完以後，我便又埋頭看書，可瑞生還沒完！他突然抬起腿，砰一下把腳擱在吧枱上，指着腳上的鞋說：鞋也是耐克，昨天買的！你看看怎麼樣，是不是很帥！

天啊！

你不好一次給我秀完么！非要一件一件來！我想誇獎幾句，都找不出新鮮詞來！

但再找不出來也得找，他花那麼些錢換這身行頭，不說幾句好聽的，大概會覺得錢白花了。於是又嘖嘖嘖地誇了幾句。

這下總算是結束了，我又低頭看書，可是瑞生還定定地站在我前面，一直拉扯他外套裏面的羊毛衫，我看他的動作又怪又彆扭，着實發愣，愣了好一會才終於明白過來，大呼一聲說：哇，瑞生，你的棉毛衫也是新買的吧？這顏色可真漂亮！

我……

我還真是很有勁道，居然能這麼跟他耗下去！

但坐我隔壁一同事，實在看不下去了，一頭撞在吧枱上，說：要不，你把內褲也亮出來給我們看看？你那內褲不也是昨天買的嗎？是不是耐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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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生沒事的時候就看報紙，有次，在報紙上看到說某人從不買彩票，有天心血來潮買了一注，居然中了五百萬大獎。

瑞生看完這報道，立刻也「心血來潮」去買了注彩票回來。

然後，整個人就癲狂了，瘋狂想像自己中了五百萬以後，要買什麼買什麼買什麼，要去哪玩去哪玩去哪玩。他還自己模擬了一則新聞報道，說某年某月某日某安徽籍男子某某某，於某市，中五百萬大獎。

他一邊說一邊狂笑着往外走。

然後，「砰」一聲撞在我們的落地玻璃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