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五胡戰爭之北國天王1

78.7.1題記

本篇敘前秦之戰。凡一戰：

名稱立國之戰，時間AD350，地點中原，對陣前秦軍對北方其它勢力。

名稱南下之戰，時間AD378，地點淝水，對陣前秦軍對晉朝廷軍。

78.7.2王猛謀國

這一回說到，腹藏錦繡獻君王，胸懷仁義建大秦。

卻說這桓溫北伐打到長安附近，曾訪遇一位奇人，此人面對天下梟雄、統領大軍的權貴桓溫，一面捺著虱子，一面談著，毫無顧忌，即是「捫虱而談」的典故，此人即是大名鼎鼎的王猛。（張賓、王猛、崔浩、蘇綽，四大胡族的漢人輔佐，張賓證明了，網上皇漢說羯人慾殺盡漢人是謊言；王猛證明了，胡漢君臣相契可以到什麼程度；崔浩證明了，胡漢君臣翻臉可以到什麼程度；蘇綽則證明了，當胡人君主漢化后，漢人名臣也就泯然於眾人矣。。。）這是AD354年的事。桓溫對王猛察而異之，問曰：「吾奉天子之命，率銳師十萬，杖義討逆，為百姓除殘賊，而三秦豪傑未有至者何也？」王猛曰：「公不遠數千里，深入寇境，長安咫尺而不渡灞水，百姓未見公心故也，所以不至。」戳中桓溫心事，桓溫默然無以酬之。桓溫之將還，賜猛車馬，拜高官督護，請與俱南。王猛辭而歸山。（顯然，桓溫北伐，並非謀國之舉，而是為了自己專權方便，這個明眼人都心知肚明。為己而來自然會為己而退，怎麼可能實現北伐的目標呢？王猛若助桓溫，無非逆天而行助其篡位罷了，這可不是王猛的志向。王猛是想一統華夏、救民水火的。）

這王猛自幼在兵荒馬亂中，觀風雲變幻，手不釋卷，刻苦學習，廣泛汲取各種知識，特別是軍事。逐漸長成，為人謹嚴莊重，深沉剛毅，胸懷大志，氣度非凡。曾經出遊後趙國都鄴城，達官貴人們瞧不起他，唯獨一個「有知人之鑒」的徐統「見而奇之」。徐統在後趙時官至侍中，召請他為功曹。王猛遁而不應，隱居於西嶽華山。後果然後趙暴君石虎死後，後代立即展開了兇狠的爭奪，一歲之中，帝位三易，血流遍地。（所謂「良禽擇木而棲」，這王猛在擇主而侍這事兒上，也算是很上心了。）

當時天下，南方自然是東晉。北方後趙糜爛后，原後趙屬下的兩大集團---氐人符氏集團與羌人姚氏集團相爭，故此，雙方迎頭碰撞。（永和六年AD350年閏正月，東晉授氐人集團首領苻洪為氐王、使持節、征北大將軍、都督河北諸軍事、冀州刺史、廣川郡公，又任命他的兒子苻健為假節、右將軍、監河北征討前鋒諸軍事、襄國公。苻洪與羌人集團姚弋仲都懷有佔據關右的志向。姚弋仲派他的兒子姚襄率領五萬兵眾攻擊苻洪，苻洪迎頭反擊，打敗了姚襄，斬殺三萬多人。姚弋仲太託大了，姚弋仲、姚襄、姚萇一起上還不好定輸贏，這姚襄一個愣頭青就單挑上了？）

苻洪大勝后，有人勸說苻洪稱王，苻洪也因讖文有「草付應稱王」的話，而且他的孫子苻堅背上有「草付」字樣，於是改姓為「苻」（原來姓蒲，對蠻夷來說差不多），自稱大都督、大將軍、大單於、三秦王。任命南安人雷弱兒為輔國將軍，安定人梁楞為前將軍，併兼任左長史。任命馮翊人魚遵為後將軍，併兼任右長史。任命京兆人段陵為左將軍，併兼任左司馬，王墮為右將軍，兼任右司馬。天水人趙俱、隴西人牛夷、北地人辛牢被任命為從事中郎，氐族酋長毛貴則被任命為單於輔相。建立前秦帝國。當時付洪牛逼哄哄的，說「孤率眾十萬，居形勝之地，冉閔、慕容俊可指辰而殄，姚襄父子克之在吾數中，孤取天下，有易於漢祖。」正當拿着天選之子劇本之時，結果被一個降將麻秋給害死了。（歷史在這裏開了個玩笑。前秦開國皇帝付洪本來可以大展宏圖，結果死得莫名其妙。麻秋表示，大家都是梟雄，亂世之中，我也想博一博我有錯嗎？）其子苻健將麻秋抓住並殺死。並且遵從父親遺願迅速入關回到故地，搶佔關中，從此，開啟了前秦帝國的大幕。（付洪死前認為，自己留在中原尚可大有作為，自己一死，剩下的能保住關中就不錯了。之前冉閔之亂，後趙奉命鎮守關西的麻秋、王朗二將，各領人馬到中原來碰運氣，麻秋火併了王朗，離上一個有名的王朗時間不算遠吧。然後麻秋被符洪打敗不得已投了符洪。關西長安當時王朗留了司馬杜洪鎮守，符健在符洪死後，乘間破釜沉舟，突襲關西，大敗杜洪部將張先，杜洪被手下殺死，符健一路打下長安。）這是AD350年。而符氏西去后，關東的後趙故地，諸石的爭奪結果是石閔（冉閔）勝出。但是東北的慕容鮮卑已入中原，建立了前燕。最後消滅冉閔，關東一統。

符健前秦建國后多次與東晉作戰。及至永和九年（AD353年）殷浩發動北伐，目標是前秦控制的洛陽，正是試圖利誘前秦將領梁安及雷弱兒叛秦，乘關中混亂，前秦駐洛陽的軍力入援之機進取洛陽。結果碰的灰頭土臉。其青梅竹馬桓溫接過了北伐的大旗，AD354年一路打到了長安城下，就是我們之前說的，實現與王猛歷史性地會面！桓溫退兵的第二年，即前秦皇始五年（AD355年），前秦皇帝苻健去世。繼位的其子苻生殘忍酷虐，以殺人虐民為兒戲，「群臣得保一日，如度十年」，昏暴勝過後趙皇帝石虎。前秦的覆滅就在眼前，舉國上下人心惶惶，苻健之侄苻堅更是憂心如焚，後來決計除掉苻生。（苻堅是符雄之子，同樣是付洪後代。他是十六國時期傑出人傑，雖然是氐族人，但傾慕漢族的先進文化，少時即拜漢人學者為師，潛心研讀經史典籍，很快就成了氐族貴胄中罕有其匹的佼佼者。AD357年壽光三年，當年打不過符洪的姚襄謀圖關中，並聯結前秦境內的羌人，苻堅與苻黃眉、鄧羌等人率兵抵抗，終在鄧羌成功誘使姚襄出擊而由苻黃眉率主力將姚襄擊敗，並擒殺姚襄，逼令姚襄弟姚萇率其部眾歸降前秦。然而，當時前秦皇帝苻生賞罰失當，兇殘好殺，苻黃眉等人因立大功后未受褒賞，反受侮辱而謀反。故此苻堅有為國除昏君之意。）當苻堅向尚書呂婆樓請教除去苻生之計時，呂婆樓力薦王猛。苻堅即派呂婆樓懇請王猛出山。苻堅與王猛一見面便如平生知交，談及興廢大事，句句投機，苻堅覺得就像劉備當年遇到諸葛亮一般，如魚得水。於是，王猛留在苻堅身邊，為他出謀劃策。前秦壽光三年（AD357年），苻堅一舉誅滅苻生及其幫凶，自立為大秦天王，改元永興，以王猛為中書侍郎，職掌軍國機密。（當時苻生也聽到了風聲，在夜晚對身旁的侍女說：「苻法和苻堅兄弟也不可信賴了，明天我就把他們都除掉。」侍女等苻生熟睡后，秘密報告了苻堅。苻法、苻堅兄弟才不得不立即採取行動，召集親兵，分兩路衝進苻生的王宮，把喝醉的苻生拉到另外一個房間幽禁起來，廢為越王，史稱雲龍門之變。苻堅廢除苻生后，將帝位讓給了庶兄苻法，但苻法自以庶出不敢受尊號，苻堅在群臣的勸進下即位，苻堅自降帝號為天王，稱「大秦天王」，改元永興，實行大赦。后遣使殺死苻生，謚其曰厲。其後，符法卻死得不明不白！符法以庶子身份讓國。頗有光武大帝太子劉彊、劉庄相互讓國的風範。搞死符生還勉強說得過去，搞死符法則明顯吃相很難看！雖說苻堅政變是為國家民生計，但弒君篡位的名頭是免不了的，這於他一生偉光正的仁君人設，多少有些違和，不過這種處境，李二也有，似乎並沒有影響到他的評價。反過來想，苻堅也許覺得上位的不安，才更堅定了自己「以德服人」的作風。）

苻堅雖然得國，但是前秦社會一派混亂。前秦在戰亂中建國，法律制度都不健全。苻生又實施殘暴統治，還有水旱災害發生。自己上位也多少有些隱情。所以，苻堅重用在關中全無根基的漢人寒士王猛，從AD359-360年，令其一年五遷官職，權傾內外，以疾風迅雷之勢打擊氐族宗室勢力，主要針對的就是苻健一系。（王猛不願幫桓溫篡位，卻願幫苻堅篡位？這個品味可以。AD364年，淮陽公苻騰反叛苻堅，後事情敗露被誅殺。AD365年，苻健十二子苻幼乘苻堅北巡襲擊長安，失敗被殺。AD367年～368年。苻健八子晉公苻柳、十子魏公苻廋、十一弟燕公苻武和苻堅親弟苻雙皆反，而均被殺死。）據說王猛一上位，就打死橫行不法的官吏，利益集團不服，把王猛押送到苻堅面前，符堅親問之，曰：「為政之體，德化為先，蒞任未幾而殺戮無數，何其酷也！」王猛曰：「臣聞宰寧國以禮，治亂邦以法。陛下不以臣不才，任臣以劇邑，謹為明君翦除凶猾。始殺一奸，余尚萬數，若以臣不能窮殘盡暴，肅清軌法者，敢不甘心鼎鑊，以謝孤負。酷政之刑，臣實未敢受之。」符堅謂群臣曰：「王景略（王猛）固是夷吾、子產之儔也。」於是赦之。（苻堅負責仁義，所有惡人由王猛擔當，這兩個人配合的真好。）王猛因此遭到氐族元老嫉恨，樊世當眾侮辱王猛說：「我們曾與先帝共興大業，卻不得參與機密。你無半點功勞，憑什麼專管大事？這不是我們種了莊稼而你來白揀糧食嗎？」王猛冷笑道：「不光是要收你糧食，你還得做好飯端給我吃呢！」樊世肺都氣炸了，跺着腳咆哮道：「姓王的，遲早必讓你頭懸長安城門，否則我不活於人世！」苻堅得知此事後說：「必須殺此老氐，群臣方能整肅。」，於是過了一段時間，苻堅找個差錯把樊世殺了，以此殺一儆百。其後，反對派對王猛由公開攻擊轉為暗中讒害。朝官仇騰、席寶利用職務之便，屢屢毀謗王猛。苻堅即將二人趕出朝堂。對飛長流短的氐族大小官員，苻堅甚至當堂鞭打腳踢。於是，那班人害怕，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苻堅、王猛這對cp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啊。這前秦帝國也算是相當不容易了。有次我說，前秦的開國皇帝說不清是誰，開宗立派的是符洪、入關建國的是符健、揚威天下的是苻堅，還真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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