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林楓，不確定地問他：「凌菲流產了？」

林楓點頭，「聽說是程燦喝醉了，和凌菲起了爭執動了手，把凌菲推到地上，這才導致了流產。」

蘇靈歡蹙眉，半晌，她才幽幽開口：「咎由自取！」

一直觀察著蘇靈歡的程默尋驟然鬆了口氣。

饒是到了現在，兩心相知，他還是有些患得患失。

方才，他不怕承認，他確實擔心蘇靈歡會說出擔心程燦的話來，還好還好…

「歡兒，回去幫我拿幾件換洗衣服來吧！」

「好，那我回去一趟，順便再拿點日用品。」

「路上小心！」

程默尋支走了蘇靈歡之後才繼續吩咐林楓去查致幻劑的事情，叮囑他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絕對不能向蘇靈歡透露分毫。

……

等電梯的人太多了，蘇靈歡不想擠，就走了樓梯。

下到婦產科的樓層時，嘈雜聲就響了起來，格外地激烈。

蘇靈歡一聽就知道是凌菲的聲音，她咬唇，在原地站了五分鐘后還是沒出息地去了婦產科。

她啊，還是太心軟。

凌菲屢次想置她於死地，她卻想着剛剛小產的女人需要靜養。

蘇靈歡出現在凌菲視野中的時候，凌菲的情緒更加激烈了，她穿着藍白相間的病服，披頭散髮，歇斯底里著就像個瘋子。

瘋子直直地朝蘇靈歡跑了過來，蘇靈歡下意識地躲開了，於是慣性使然，凌菲沒能剎得住腳，直接面目朝下摔了下去。

她腹部剛剛縫合好的傷口被這樣一砸就裂開了，血跡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蔓延開來。

蘇靈歡嚇壞了，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冷凝了。

她唇瓣翕動了好幾次都沒能發出聲音。

凌菲躺在血泊里，睜著猩紅的雙眼瞪着蘇靈歡，已經沾染了血跡的右手食指直直地指著蘇靈歡，她說：「就是這個女人殺了我的孩子！就是她！蘇靈歡，你的心腸怎麼就這麼歹毒！？怎麼連一條無辜的小生命都容不下！？是，程燦本來是你的未婚夫，現在卻成了我的老公。但這不是我的錯！是你在婚前出軌自己未婚夫的小叔叔，把醜聞鬧得滿城皆知，程家才不要你的。程燦那時候有多心痛你知道嗎？那段時間是我陪在他身邊，是我細心照顧才幫他走了出來。我是當之無愧的程太太，你算什麼？對，我是應該感激你的，如果不是你濫情風騷不檢點，我也遇不到程燦這樣的好男人，但是既然你們已經分開了，程燦也娶了我了，我求你，能不能放過我們！？我的孩子已經二十五周了啊，你知道我日日夜夜都盼著寶寶出生嗎？可是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孩子沒了，我的子宮也沒了，你滿意了嗎？」

凌菲字字泣血，每用力多說一個字，她下身的血似乎就湧出了更多一些，她甚至用手指去蘸了蘸地上濃稠的血液，然後儘力舉到最高，沖着蘇靈歡咯咯地笑，「蘇靈歡，你看，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麼變成一灘血了，咯咯咯——，你說好笑不好笑？咯咯咯——，你以為我沒了孩子程燦就會重新愛你了嗎！？我告訴你，不可能！你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過，程燦怎麼會還要你！？」

凌菲惡毒的眼神就像是毒蛇繞住了蘇靈歡的咽喉，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凌菲，聽醫生的話，配合治療！」蘇靈歡扶著牆，面色慘淡。

「你現在又在裝什麼聖人？！我今天就要讓大家好好看看你這副嘴臉！你以為有程默尋護著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你這個一女侍奉程家叔侄兩人的賤人，你怎麼有臉活着！？」凌菲死死地攥住了蘇靈歡的大衣下擺，眼球紅腫，看着就很瘮人，瞪着蘇靈歡的時候總讓人覺得下一秒這眼球就要爆炸了。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有病人、有醫護人員、有家屬。

指指點點，眸色異樣。

婦產科主任瞪了蘇靈歡一眼，語氣不善地對她說：「你就不能先認個錯嗎？安撫一下病人的情緒。她這樣下去會死的！」

蘇靈歡的唇色白得近乎透明。

她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看着凌菲，「凌菲，先配合醫生接受治療好不好！？你用自己的命來和我爭，不值得。有什麼事情，等你養好了身體再說。」

「大家快聽一聽她在說什麼。她心裏有鬼，不然怎麼不敢當着大家的面說！？」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地附和了起來，無非就是逼她承認。

可她，哪怕是為了程默尋，也不會再退縮了。

女人用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緊了左手虎口，這樣能給自己多一些勇氣。

她掃視了一圈，而後低眉，沖着凌菲清冷開口：「凌菲，你總覺得程燦愛的人是你，一直糾纏他不放手的人是我，對嗎？」

「是。」

「那你知不知道…」蘇靈歡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后才繼續問她，「你知不知道你所謂的只愛你一人的丈夫綁架了我，還迷奸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