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白老夫人

「來了。」郁綿綿微笑走進去，小寶緊緊握著她的手跟著，兩隻薩摩跑前跑后的，在這個陽光溫暖的午後，一切都顯得靜謐而溫馨，郁綿綿也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盡量的自然一些。在不知道這個白老夫人的真正來歷之前，絕對不能讓她察覺到自己真實身份。

雖然不知道白老夫人的真實身份，可是從這座房子還有穿梭來往的傭人就能看出來，她的身份不一般，她救了自己，自己是應該感激的，可是她的兒孫若是盛烈火的仇人，那麼自己，絕不能讓他們察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揚起一抹真純的笑容，郁綿綿走到白老夫人面前，在她身邊坐下來，小寶立刻也坐在她身側。

白老夫人的年齡，大約有個七八十歲了，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感覺就像五十歲左右一般，保養得十分好，家常穿著旗袍，盤著頭髮，氣質很雍容，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的老太太。

一看見郁綿綿，她笑得很慈祥，顯然很喜歡她，笑眯眯的問她，「今天感覺怎麼樣了？」

「好得多了，多謝您。」郁綿綿規規矩矩的回答。

「那就好，你呀，就安心在這兒住著，不用想別的，沒事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說話。」因為張淺淺告訴過白老夫人自己父母雙亡，所以白老夫人才會這麼說。

她又嘆了口氣，「你跟小寶都是一樣的可憐，沒爹沒媽的。」

因為小寶就在身邊，郁綿綿不好多問，也免得小寶傷心，可是小寶卻說：「太奶奶，我怎麼沒爹沒媽了，我現在就有媽媽了。」一邊說著，一邊在郁綿綿身上蹭。

郁綿綿親昵的摟著他小小的身體，並不抗拒他的親熱。

「好好好，你有媽媽了。」白老夫人笑得更加慈祥，對小寶說：「你去看看你馮奶奶弄好了沒有，不就是調個奶昔，速度這麼慢。」

這話聽著像是抱怨，其實白老夫人臉上一點都不生氣。

小寶一蹦一跳的去了。

白老夫人等他走遠了，才對郁綿綿說：「淺淺，你別在意，小寶這孩子從小沒有媽媽，成天跟著我這個老婆子，也怪可憐的，他很喜歡你，想叫你媽媽，你要是不介意……」

自從來到這裡，小寶管她叫媽媽以來，這話白老夫人已經對她說過好多次，郁綿綿每次都是搖搖頭，「我不介意的，我也很喜歡小寶。」

「那就好，按理說呢，這話你說過好幾次了，我這麼個老婆子不該再啰嗦，可是你畢竟是個年輕女孩子，將來還要結婚有自己的孩子，冷不丁冒出這麼大一個娃兒，你不習慣也應該。」

想到盛烈火，郁綿綿心中就是一痛，可是她不能表露出來，她告訴白老夫人的信息，是自己沒有父母，也沒有結過婚。

小寶又蹦蹦跳跳的回來，傭人馮姨跟在後面，小寶叫她馮奶奶，白老夫人叫她老馮，所以郁綿綿揣度了一下，乾脆就叫她馮姨，這馮姨在這白宅里算是個管家，也是白老夫人的心腹。

「叫你做個奶昔，就這麼慢，好在用不著你做飯，不然我還餓死了呢。」看見馮姨手裡端著托盤走進來，白老夫人佯裝生氣的說。

「餓著老太太了，真是該打，只不過呀，我是想著老是做那一種多單調，又換了方子，還現磨了核桃粉放進去，這才慢了點，您嘗嘗這味道，要是好以後我還這麼做。」馮姨笑眯眯的把托盤裡的奶昔杯一杯一杯的端出來放在小茶几上，再遞給白老夫人一杯。

白老夫人接過來嘗了一口，點點頭，「嗯，味道不錯。」

小寶早就拿起杯子開始喝，白老夫人看郁綿綿在發獃，笑著對她說：「你也喝，別每次都等著我讓，我要是有個孫女啊，就跟你一般大，你既然住在我這裡，就千萬別拘束，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我才高興呢。」

「是。」郁綿綿總覺得這個白老夫人說話做派有點像紅樓夢裡的賈母，讓人不由自主的就要對她恭恭敬敬。

「二太太剛才來過電話，說晚上要來看您，還要陪您一起吃晚飯。」馮姨小心翼翼的說，一面覷著白老夫人的臉色。

白老夫人冷哼一聲，「她來看我？黃鼠狼給雞拜年吧，指不定又想說什麼呢。」

「到底也是您的兒媳婦。」馮姨勸了一句。

白老夫人繼續冷哼，「不看在她是我兒媳婦的份上，我還容她來我面前瞎晃呢。」話里的意思，卻是沒拒絕。

張淺淺來到這裡一個星期了，從未見過白老夫人的孩子，也從來都沒有聽人提過，本來她還以為白老夫人無兒無女呢，現在聽馮姨這麼一說，才知道白老夫人還是有孩子的。

二太太，起碼還有一個大太太，這樣說起來，白老夫人至少有兩個兒子。郁綿綿心裡默默揣度著。

白老夫人評價起自己的兒媳婦來絲毫都不客氣，對郁綿綿說：「我這個二兒媳婦啊，人品可不咋地，你和小寶都別看見她，晚上你帶小寶出去吃吧，順便逛逛街，給自己買兩件衣服。」

語氣里，一點都不把郁綿綿當外人。

郁綿綿低頭看看自己，她這一個星期以來，穿的都是白老夫人年輕時候的衣服，此時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做工精良的淺紫色薄棉旗袍，盤著精緻的扣子，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就對白老夫人笑了一下，「不用，我不用買什麼新衣服。」

「還是買兩件，我這些衣服啊，都是老古董了，你們現在的年輕女孩子，大約都不喜歡穿。」

「沒有沒有，我一直都很喜歡旗袍這種比較傳統的衣服。」郁綿綿急忙說。

白老夫人笑了笑，「你身段好，穿什麼都好看。」

馮姨在旁邊抿著嘴笑，「老太太這話里的意思，那是借著誇張小姐順便誇自己呢，人家穿的都是您的衣服，身段好，那不就是說您年輕的時候身段也好嗎？」

「看把你能的，連我都敢編排，那我當然好了，我現在也很好啊。」白老夫人笑眯眯的跟馮姨鬥嘴。

郁綿綿在旁邊看著，她真的很喜歡這種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