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單獨的審訊室，四邊都是吸音棉，保證這個房間里的安靜，其實在吸音棉內層還有一層緩衝墊，這是用來防止突發情況的出現，比如有犯人會不冷靜用頭撞擊牆壁，說是被非法虐待，總之有著很多作用。至於另一邊，在中間受審位置的椅子上，黃石川正坐在那裡，沒有手銬，沒有不公平待遇，一切都是按照正常不走在做。
「這件事情我今天才知道，而且我並不認為會有這種情況出現，畢竟身為鼎盛投資的董事長，我的公司沒有別人的股權在內，屬於我的獨資公司。
我是明華大學商學院的名譽博士，我是華東商會的理事，我是明華市十大先進企業，我是國家投資協會會員，這些身份足以證明我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真的，兩位同志，我不認為以我目前的身價和身份會做出來這種事情。這件事情我懷疑是下邊的人運作的，這是內部有人搗鬼，想要從投資金中拿到不該拿的錢。
哎，我們這一行，整天做投資，面對最多最直觀的也就是錢，這種情況真的不可避免，以前的時候也遇到過，那個時候我都選擇追回損失算了，這次不知道什麼情況。
只希望警察同志們能夠調查清楚，這一來也算是幫了我的忙，把公司里的害群之馬也捉出來。」黃石川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向眼前的警察說著。
警察顯然不可能完全相信黃石川的話語，只是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他。
作為警察，對於黃石川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算得上是明星企業家。
「黃先生，既然你說韓進新講的都是不可信的，那麼為什麼沒有說別人偏偏是你呢？
還有，舜起地產商貿城、米粒科技、國江科技，這三個項目都是由你親自經手的。除了沒有得到舜起地產證實，米粒科技和國江科技那邊我們已經接觸過，確實能證明由你經手。
就連最後的合同簽訂都是你本人，這個怎麼解釋？」警察繼續追問著，旁邊也有人在做著筆錄。
黃石川又笑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很放鬆：「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的，作為董事長親自去對接項目，真到了談妥了意向之後，會有後期團隊去跟進運作項目的。
而且所謂的合同，每一個項目都是由我簽字，但是你知道，這只是對我們公司和對方的項目負責。除了前期簽訂和最後的簽字，其餘的事情都是有投資經理去處理各種事宜，我只跟他們吃過飯聊過項目，然後最後簽上字，就是這麼簡單，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
這件事情可以去我們公司調查，也可以去其他公司了解情況，基本上都是這麼做的，我認為就因為我簽了字就說是我主導的，那不合理吧。
我也是屬於被人矇騙了。」
黃石川巧舌如簧，不斷的胃自己辯解，就連違規操作的項目，在他的描述下竟然成了被人利用的受害方。
「分兩次打給韓進新回扣資金這件事情，你也不知道嗎？可是他明明說是你打的。」警察繼續追問。
黃石川做出努力回憶的表情來，過了幾秒鐘之後才裝作響起來的樣子：「哦，韓進新我知道，這兩個項目因為跟他公司有交集，所以我那個時候也喊他出來吃過兩次飯，可是我並沒有給他回扣，警察同志，我認為一切事情都需要拿出證據來的，這樣胡亂猜測總歸是不好，在這裡我好歹也算有點名聲的，這事情傳出去之後，我估計會我們公司的影響很大。」
「好了，這件事情我們都會一件件的調查清楚，從現在開始我們將這些筆錄跟監管局和證監會通氣的。
這段時間希望黃石川能夠理解一下。」警察最後問完問題，把眼前的資料開始整理起來。
黃石川一直帶著溫和的笑意，聽到他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雙眉終於再次皺起來：「警察同志，你的意思是我這段時間還要在這裡待著嗎？」
另一邊，沈良跟趙芳婷起床的時候又彼此擁抱了好大一會兒，似乎永遠都不想起床一樣。
可是眼前的情況還必須要全部精力投入進去，所以匆匆收拾準備，隨便吃了一些就去了公司。
進來公司里，趙芳婷跟沈良再次恢復了正常的上下級關係，這時候兩人都很一致的隱藏了兩人的關係。
回來第一件事情，沈良就吃匆匆去了基金團隊那，詢問今天的情況。
趙芳婷那邊還在為了灰馬製藥的事情頭疼，可是眼前根本沒有好辦法。這兩件事情不論哪一個都足以讓兩人從百通以失敗者的身份離開，更不要說目前還在膽戰心驚，隨時都可能一無所有的國群鋼鐵項目。
連日來的壓抑，在昨晚跟趙芳婷在一起的回憶中湮滅，以至於來到基金這邊的時候，老李還以為沈良得到了什麼天大的好消息。
趙芳婷稍微囑咐了各部門幾句，再次親自去了灰馬製藥，目前來看，不只是灰馬製藥，包括醫藥、科技、加工業和鋼鐵能源類，是受影響最嚴重的範疇。
一個中午沈良心神不寧，腦子裡不斷在想著韓進新的事情。
「今天周五了吧？」沈良坐在沒話找話，看著眼前繼續在跌的盤面向老李詢問著。
老李正在發獃，清醒過來之後點點頭：「是啊，今天熬過去之後就該周末了，以前的時候不能操作股票感覺少了點什麼，可是現在每天都感覺很煎熬，第一次有了一種停盤很開心的感覺。
哎，大概是年紀大了就經不起折騰了。周六還要用半天時間來進行各種數據匯總和資金的提前清算。只希望別忙的太晚，經常性的加班倒是習慣，可是周末加班的時候倒是不多。」
「老李，你孩子和媳婦回來了沒有？」沈良腦子裡正思念趙芳婷，哪怕她剛剛離開，於是沈良忍不住的向老李聊起了家事。
被沈良突然之間這麼問，老李很不適應，像是點了顆煙抽著，這才說著：「時間定下來了，下個月初就回來，所以想著我更需要這個工作，更需要業績和錢，人到中年的焦慮其實真的很大。
我還指望著這次能夠賺多點錢，給這娘倆最好的生活，讓她們可以放心的待在這裡，同時我也能重新去追求孩子他媽。」
「我相信你會成功的，不論是賺錢還是重新尋找自己的愛情，都會成功。」沈良很肯定的向老李說著。
老李點點頭，至於他心裡能不能這麼肯定，那就沒人知道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沈良嘆息著今天盤面又不會有改變了，每一天的股價縮水，都意味著龐大的資金損失，這個速度。已經比直接往火爐里扔鈔票還要快了。
整個公司壓力最大的人就是沈良，所有的決策都是他在堅持的，可是現在已經是事件爆發的第二天，整個金融市場還籠罩在這隻恐怖的黑天鵝羽翼之下。
「沈總監，不行了，我放棄了，這樣下去真的讓人絕望，我真的承受不住這種壓力了。」又等了很久，在中午臨近停盤的時候，老李在按滅了手中煙頭之後，轉身向沈良說著，這一上午，他抽了足足大半包煙。
沈良也開始迷惘，因為現在為止還等不到任何的厲害消息傳來，最昂貴的成本，就是時間成本，現在已經沒人能熬得住了。
「再等等，今天如果還沒有刺激性政策出台的話……」沈良緊緊咬著牙關，有時候認輸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更何況此刻每一秒鐘，對他來說都是個巨大的煎熬。
「沈總監……」
門外，投研部助理小娜快步跑進來，細高跟鞋都不怕閃了身體。
沈良轉過頭看著小娜，疑惑的表情在等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小娜拍拍胸口，像是要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好消息就是商務部頒發了最新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