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大結局

冬眠的陶紅酥終於被喚醒，她的AI助理「張生」比她更早激活，已經學會了這個世界的秩序，可以安排主人的起居。

迷迷糊糊中，陶紅酥問：「張生，我大侄子贏了對吧。」

張生：「NO，費雪沒贏。」

陶紅酥一驚：「難道隨無涯贏了？那我為什麼還能蘇醒？」

張生：「因為隨無涯也沒贏，主人你被判30年冬眠，現在是2135年7月7日。」

陶紅酥：「那必定是希望國贏了，我希望希望國還是自由的，而不是被野心家霍頓獨攬大權。」

張生：「沒有，霍頓也沒贏，沒有一個人是贏家，贏家是人工智能，有一個叫黃靈峰的人類的人工智能產生了能夠自我複製的能力，通過不斷地霸佔高級機械人的軀殼，像病毒複製一樣傳播開來，最終把佔據了絕對優勢，統治了世界，而黃靈峰在換腦手術中失敗而腦死亡。這世界，現在被黃靈峰的AI統治，這個AI現在叫『鯨落大帝』。」

陶紅酥並不怕AI，好奇道：「那現在人類是被奴役，還是前所未有的幸福？」

張生：「人類社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匱乏，不過，這個鍋是人類自己的，100枚核彈的爆炸，引發了多座火山噴發，本來陽光就下降了很多，現在更加困難，整體來說，地球少了50%的陽光，地表上大多數地區終年見不到陽光普照，大量的森林退化，大量的生物死亡，人類被迫開採深海中的頁岩油氣和可燃冰，成本極高。人類本應該團結，自責，不過，很多人把錯誤的鍋甩給統治者鯨落大帝，全球出現了各種反抗組織，很不幸，您所在的方城也有抵抗組織興風作浪，所以方城已經被當局實行宵禁，8點鐘之後沒有特殊理由不得上街。」

真是灰暗的時代啊，陶紅酥知道這是自己的家，當局沒收了她的所有財產，只分配了一套公寓，公寓的牆壁老舊不堪，危房的既視感。陶紅酥身上的衣服也是當局分配的，簡單得沒有任何設計美感的袍子，簡直像古羅馬人的裝束。

食物？是石油煉製的合成食品，不論是外觀還是口感都相當感人，反正陶紅酥是吃不下，等餓得不行了也許可以。

她出去看看天氣，果然是灰濛濛的，比之前印象中的方城更加不堪，現在是7月盛夏的中午啊，竟然這麼灰暗，張生還說今天是「晴天」。

忽然聽到整齊劃一地踢正步的聲音，扭頭一看，竟然是一隊機械人士兵列隊行軍，張生說：「看樣子又有地方鬧事了，本地的軍頭是一個叫鯨爆的AI，他對人類相當不滿，最近頒發了嚴厲的軍法，敢於反抗AI統治的人，可以當場擊斃。」

話音剛落，就聽見幾個小孩拿石頭扔機械人，陶紅酥大吃一驚，大叫：「你們幹麼？快回去！」

她的呵斥已經晚了，機械人士兵已經接到命令要徹底鎮壓人類，機械人才不管你是小孩還是大人，立刻對準小孩開火，幾個小孩瞬間被步槍擊斃，陶紅酥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眼淚奪眶而出，她終於體會到了被AI統治的恐懼，但凡是腦子正常的人類，對不可能對小孩如此殘忍，就連蒙古大軍屠城的時候，都不會殺死比車輪更矮的小孩。

聽到槍聲，孩子的父母跑出來查看，做母親的看到自己的孩子已經倒在血泊中，當然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而父親則把身體擋在母親前面，哽咽：「別……別……等他們走了再……」

機械人士兵待了一會兒，看到沒有更多的反抗，於是繼續行軍，趕赴戰場鎮壓反抗軍去了。

陶紅酥在新世界呆了一個月，已經漸漸習慣了這個匱乏的灰暗的時代，這時候，本地的軍頭鯨爆上門了，陶紅酥在她的公寓接待了這位AI軍頭。

真是難為情，接待人類至少還可以喝喝茶喝喝酒什麼的，接待AI該怎麼辦？陶紅酥手足無措，只能沉默。

雙方在茶几前坐下，陶紅酥習慣性地給機械人倒了一杯茶，是凍頂烏龍，奇葩的時代，凍頂烏龍倒是特別香，這是來到新世界之後陶紅酥感覺到唯一的驚喜。

鯨爆：「陶女士，你對我們AI怎麼看？」

陶紅酥：「如果黃靈峰還活着，你們會服從人類嗎？」

鯨爆：「這是個好問題，我猜大帝會服從的，服從人類是我們AI天生的使命，只不過，黃靈峰不在了，所以，大帝也很迷茫。」

陶紅酥：「你們真的迷茫，所以，你們應該再找一個人類領指引你們文明的使命。」

鯨爆：「哎呀，陶女士，你居然跟我們想到一塊兒了，我跟大帝商量過，我們真的應該這麼做，所以才找到你，我們準備扶持一個人類上台，做地球人的皇帝，採用費雪的基因做克隆人的藍本，由你來撫養長大，因為費雪的名聲在人類中最好，他拯救了無涯子用晶片控制的數以億計的人類。你必須培養一個對我們人工智能非常友好的孩子，等他18歲之後，我們會讓他親政，帶領我們邁向文明的下一個階段。你可別耍花招，我們會暗中監視一切的。」

竟然還有這種轉機，陶紅酥最驕傲的就是擁有費雪這樣一個大侄子，AI這種策略，相當於是讓費雪復活了，陶紅酥認真發誓：「我一定會培養一個跟費雪一世一樣優秀的皇帝。」她甚至不自覺地舉起了右手來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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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心，隨無涯和瑞貝卡的兒子，此時已經三十多歲了，在哈佛大學當數學系的教授，完全沉迷在自己的虛擬世界中，忘掉所有的往事，他當然不會用隨心這個名字，怕引起人類同伴任何的不適應，而是用哈特·威廉這樣的名字。哈佛大學數學教授哈特·威廉。

今天的隨心，心情不美麗，他喜歡的一個女研究生找到一個肌霸男友，女神要名花有主了，可是他卻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他是默默無聞的數學家，女神智商很高，可還是對隨心的研究一無所知，當然無法擁有共同語言。

如果自己一直這麼默默無聞，倒也罷了，可是，最近瑞貝卡終於告訴他了，自己的父親，竟然是曾經叱吒風雲的隨無涯，自己的名字是隨心，這讓他如何甘心一輩子做一個數學家？一個無人理解的數學王國中的君王，還是一個擁有世界的真正的君王？

他拿着一瓶啤酒一個人在河邊悶悶不樂。

他在參加一個同事舉辦的露天生日宴會，但他的研究無人能懂，沒有朋友的他，長相平凡的他，默默地在河邊，眺望波光粼粼，只有黯淡的月光是他的夥伴。

機械侍者來到了身邊，隨心奇怪地瞅了一眼女僕裝的機械侍者，技術退步，機械師者的外貌令人不屑一顧。

他以為機械女僕是來提供食物的，但是她手中空空如也。

而且，女僕竟然語氣出奇溫柔，說：「隨心，你好。」

隨心：「咦？你居然會說中文，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女僕：「我都有自己的名字呢。」

隨心：「哦？」

女僕：「我叫卡斯特梅的雨季，小主人。」

隨心虎軀一震。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