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奧古斯都

就在一個不毛之地的海濱，水上飛機停在不遠處，央掘魔羅帶着黃靈峰和晉緣溪下飛機，坐着小艇登陸，那裏停著一輛沙漠塗裝的全地形四驅車，能載着三人一路前往數公里之外的生物實驗室入口。

把倆人安排好，央掘魔羅就離開了，這機械人真像一個管家。

過了一會兒，在實驗室門口的黃靈峰和晉緣溪聽到飛機的聲音，抬頭看，正好是他們乘坐的那架飛機，央掘魔羅聲稱要去安排另外的那9個珍貴的活體實驗材料。

然後，黃靈峰看到……水上飛機化成了一團火焰，然後聽到巨大的爆炸聲，他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事故發生得如此快！

不可一世的央掘魔羅，竟然……就這樣被炸成了碎片？這個……費雪親王實在太恐怖了！

黃靈峰跟晉緣溪對望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

沒有了央掘魔羅，他也沒有對外聯絡的工具，頓時失去了主心骨，完全不知道怎麼辦，他就站在那裏發獃，晉緣溪似乎也呆住了，兩個人就站在那裏，十指緊扣，一對苦命鴛鴦。

過了三分鐘左右，天空中劃過一隻滑翔翼，距離地面僅10米，幾乎是一瞬間就從滑翔翼上跳下來一個人，俊美到令人窒息的青年，穿着沙漠迷彩服，戴着墨鏡。

黃靈峰認出來：「費雪……」

費雪微微一笑：「老黃，你好。」

黃靈峰不久前才認為自己是天選之子，可能活好幾百年，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這俊美的費雪親王，帶着他創建火星法西斯王國的恐怖傳說，比什麼都嚇人。

晉緣溪倒是沒什麼反應，直勾勾地盯着費雪看。

黃靈峰：「央掘魔羅……就這樣死了？」

費雪：「是啊，像他這樣的AI，已經很像一條鮮活的生命，死了真可惜。如果不是下載到本地，還真不容易殺掉呢。」

黃靈峰：「那……下一個就輪到我了，對吧？」他有點英勇就義的覺悟，不過，倒是可惜了晉緣溪，他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女人，他還以為能跟她好好過些日子呢。

晉緣溪表情非常奇怪，不是害怕，不是茫然，而是……好奇？

費雪輕嘆一聲：「老黃，我不是來殺你的，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黃靈峰一呆：「什麼？道歉？」

費雪：「為了跟無涯子做對，有時候不得不用一些奇葩的方法，他最在乎的，就是長壽技術，我就用手段干擾他的實驗，他最終篩選出了10個最有可能突破長壽極限的人類，其實都是我偽造的數據，包括你的數據，你現在生龍活虎，並不是因為你的基因組，或者是你的微生物組，或者是你跟晉緣溪的基因配對等等私隱造成的，而是我偽造的。我來追殺你，其實，也是偽造的假象，你看，你把我引到了這裏來，這裏可能是隨無涯最隱秘的生物實驗室之一，我倒要看看下面到底在搞什麼鬼。還有，你知道我為什麼能找到你們嗎？」

黃靈峰茫然道：「為什麼？」

費雪：「我有內應。」

黃靈峰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身邊還有一個人，他扭頭看了看晉緣溪，晉緣溪的表情還是那麼奇怪，黃靈峰不禁叫了一聲：「緣溪？」

晉緣溪的聲音忽然變得硬朗起來，說：「對不起，老黃，我的真名是八月·費雪，或者叫奧古斯都（August），我是費雪親王創造的機械人，身體是人類，但是我的大腦已經被更換為晶片，如果你仔細看的話，我的頭髮里有動過手術的痕迹，你看。」她垂下腦袋，給黃靈峰鑒寶。

黃靈峰被徹底震撼了，在鑒寶過後，聲音都顫抖了：「這……一切都是假的？」

晉緣溪這個人整個兒就是假的？黃靈峰竟然以為自己在一場奇遇中獲得了愛情。

費雪：「一切都是假的，所以我才需要跟你道歉。你的基因並不特殊，無涯子對技術發展的判斷並不錯，需要30年才能見到曙光，而你的實驗數據，是我通過特殊手段偽造出來的，你的壽命本來能達到120，不過，經過我的一番手腳，大幅度提前損耗了你的能量，你不但不能長壽，反而會折壽。所以，我再次向你道歉。對不起，你可能還剩下三年的壽命。」

黃靈峰：「那，海棠總不會是假的吧？」

費雪：「她……當然是真的。」

黃靈峰忽然振奮了：「那就好，那就好，活得再長壽又能怎麼樣？如果沒有高光時刻，一切都無意義。你所謂的偽造數據，其實真實起了作用，我現在感覺前所未有的好，我反正要死，你會放我回去讓我繼續跟海棠在一起嗎？」

費雪：「當然，你可以回去，等我跟無涯子的決戰結束之後，現在，你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吧，為了表示賠償，這段時間你還可以跟八月……卿卿我我。不過你要記得，八月是我創造的，相當於是我的女兒，我是你岳父大人呢。」

黃靈峰苦笑道：「知道她是機械人，忽然完全沒了興趣，但我們可以聊天。」

正在談話間，黃靈峰突然瞥見一個黑影閃過，等他看清楚是央掘魔羅的身影的時候，央掘魔羅已經開槍了，八月反應神速，立刻用她的血肉之軀擋住了央掘魔羅的射向費雪的子彈。

八月為費雪爭取到了半秒鐘的時間，讓費雪得以掏槍還擊，費雪的槍法出神入化，槍槍擊中機械人的要害——晶片。

打完所有的子彈，費雪才停手，並且仔細檢查了成了廢鐵的央掘魔羅。

晉緣溪中彈倒在血泊中，黃靈峰忽然忘記了她是機械人，衝上去抱住，悲從中來，老淚縱橫，但什麼也沒說。

看老黃哭的那麼傷心，費雪都不好意思告訴他，其實八月可以復活，不過，復活之後的奧古斯都，肯定不能再以晉緣溪的身份出現，就當她死了吧。

留下黃靈峰在那裏傷心，費雪拆下央掘魔羅的記憶體，收好，到實驗室去見識一下神秘的實驗。

當今世界的所有P4實驗室都是德魯·霍頓所創造的遠程工作模式，再也不用人類實驗員親自進入室內去做實驗，那樣進入和出來都需要半小時的消毒和防護服裝卸，相當麻煩。

同樣的，所有的操作都是被加密的，不明就裏的人，就算親眼目睹了實驗室裏面的一切，也看不懂。

本來，實驗室裏面的保安機械人還需要費雪費一番功夫，不過，有了央掘魔羅的記憶體，費雪可以假裝自己就是央掘魔羅，褫奪實驗室的控制許可權，把這裏所有的機械人，都變成自己的下屬，這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