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滿*委屈

5.滿*委屈

5.滿*委屈

從醫院急診部到手術科,王大為一直在為那個三年前曾經在京城因為公交車上的那件事而有過一面之交的不知名的女子忙前忙后,直到手術科那個有着一雙疲乏的眼睛、還有着一臉不耐煩的護士長將王大為叫到身邊的時候,他才知道他送來的那個有着一顆美人痣的**女子的名字叫做李嫣然。

嫣然!嫣然一笑、笑語嫣然、嫣然人生,一個典雅的名字、一個素凈的名字、一個名如其人的名字,他喜歡這樣的名字,極富想像力和文學氣息的名字。還記得那個傾國傾城的神仙妹妹看過的那本《酌墨桃花盡嫣然》,還有那首歌:"到驀然回首,才默默長記,天涯路,隻影向誰依,黃泉碧落去,從今分兩地,千山雪,月下長相憶,月光稀,是誰搗寒衣,天涯路,魂自歸故里,今夜無雪無晴,無悲喜,兩相對望兮,風細細……"

"簽字。"那個戴着藍色口罩的手術科護士長將一張手術通知書和一支筆強行塞到王大為的手裏:"快一點!"

"等等。"他有些發懵,也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要我簽字?"

"廢話!你是她老公,你不簽字誰簽?"護士長肯定見慣了這樣驚慌失措、拚命想推諉責任的傢伙,她皺着眉頭、板著略顯過長的臉、沒好氣的催促着:"就算你不是她的老公,就算你們不知是什麼關係,這都什麼時候了,難道一點責任心都沒有?她可是你的女人呢!"

聽了護士長的話,王大為更是呆如木雞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陰差陽錯的成了那個叫李嫣然的**的女孩子的丈夫,或者是南方人所說的那個老公;當年僅僅只是見過一次面,況且慚愧得連她的相貌都沒有完全看清。他已經隱隱約約地想起三年前在京城九彎衚衕里發生的那件事情,除了那顆動人的美人痣,除了那個****的身體,其他的都快忘光了。她為什麼口口聲聲的說在找他,而且持之以恆?他不知道,也不明白,更不明白為什麼會成為她的男人?

但王大為知道這其中肯定發生了某些誤會,而且是一個極大的誤會,他也明白那個女子現在正躺在手術台上等待着手術,那可是耽誤不得。他不敢繼續爭辯,早上是各種手術的**期,手術科門前人頭攢動,無數雙有些驚訝、有些憤怒、有些質問、有些幸災樂禍的眼睛都在盯着他,而且,當務之急還是救人要緊。

"知道了。"他迅速的在手術通知書上籤了字,順便問道:"她傷得怎麼樣?"

"還算幸運,只中了一槍,子彈飛出去了,一個貫通傷,只是傷到了皮下肌肉,血管、神經、骨骼都沒有問題,縫合一下就行了;左臂發生骨折,得用夾板固定,多休息一段時間就行了,遇到了持槍搶劫,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護士長機械的說着,接着遞過來一張紙條:"快去繳費吧。"

"請多關照,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什麼都沒有準備,以後我會表示感謝的。"他在點頭哈腰的同時暗示著、答應着、懇求着:"儘可能的把手術做好一點,麻煩你告訴手術科的呂主任,梁爽也會感謝他的。"

"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那個臉有點略長、眼睛疲乏的護士長認真地看了王大為一眼,口氣柔和了許多:"你認識梁爽?"

"世界上的人如果只有一個人認識梁爽,那就是我。"王大力就像在黑暗裏見到了曙光:"護士長是不是也認識他?梁爽和我是兄弟。"

"你就吹吧,梁爽是什麼人,你也會認識?是在牌桌上還是在舞廳里,或者在高爾夫球場?"護士長笑了笑,臉色也變得柔和了一些:"你先去辦事吧。"

"賀哥,對不起了。"王大為鬆了一口氣,歉意地對蹲在樓梯上的老賀說着:"還得請你在這裏幫我看一陣子,我去繳費。"

"快去吧。"老賀滿口應承:"你放心,這裏就交給我。"

"還有件事。"護士長叫住了他:"你妻子全身是血,衣服都弄髒了,手術后得換身衣服,現在回去拿也來不及了,你就到醫院門口的商店裏給她買一套來吧。"

"我……"王大為一下子被難住了:"可我不知道她穿多大的衣服啊。"

"你是她男人,居然不知道自己女人穿什麼衣服?人家出門得掙錢,回家還得**你,還得給你生兒育女,你居然一問三不知!"護士長怒氣沖沖的在為李嫣然打抱不平:"你不是認識梁爽嗎?那就學學人家梁爽吧!"

有苦說不出來的王大為從護士長的聲音里聽出了憤怒和輕蔑,也聽出了另外一些東西,那是她與梁爽之間可能存在的一些**,如果有時間,他會讓這位護士長知道他和梁爽是什麼關係,也會知道護士長與梁爽有什麼關係,但他現在卻依然無法知道那個有着美人痣的李嫣然究竟應該穿多大的衣服。

戴着藍色口罩的護士長怒氣沖沖的消失在手術科寬大的房門裏。

王大為只有滿*委屈的向樓下走去。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一大清早怎麼就有這麼多始料不及的事情發生呢?而且是接踵而至,根本不給人半點**之機。這也叫命運的安排嗎?

他可不想和高爾基在《海燕》裏表現得那樣: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王大為的確是有些犯愁。

繳費倒是*順利的,他今天早上剛剛在建行沿江大道分理處取了五千元,原本是為楊婷婷和這個五一節的一些需求而準備的,沒想到正好派上應急的用場,其中的兩千元就在醫院交了住院的"門檻費",還支付了急診部的費用。

王大為卻站在醫院入口處的商店裏犯了難,他根本不知道那個叫李嫣然的**的女子該穿多大的衣服,面對掛在商店衣架上的形形**的女式睡衣睡褲、文*短褲更是一籌莫展。那個商店裏的胖胖的中年婦女站在他面前也已經很久了,沒有不耐煩,只是饒有興趣地望着這個高個子男人的眼睛怯生生的在那些隆起的文*、寬大的睡衣和小得可憐的短褲上**不定。

"先生,你想給誰買?"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你可看了好久了。"

"對不起。"王大為明白人家把他看成另類人了,有些不好意思,臉也有些發燒:"我想給我老婆買。"

"住院了是不是?給老婆買東西是不是?"中年婦女明白他並不是一個有着特殊嗜好的男人了,就有些放心了:"你老婆穿多大號的?"

"不知道。"他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沒有給她買過衣服。"

"瞧你這個男人是怎麼當的?她可是你老婆!"那個婦女鄙視的望了他一眼,對他失去了興趣,索性走開了:"走,走,走!問清楚了再來。"

垂頭喪氣的王大為在醫院商店門前溫暖的陽光下站了幾分鐘,急得滿頭是汗、一籌莫展,也叫急中生智,他終於想出了主意,開始在身上尋找自己的手機,卻一無所有,意外之中他才想起那個亭亭玉立的錢鳳柔在沿江大道的時候,纖縴手指上提着的就是原本屬於自己的那件羅蒙西裝。

他並不氣餒,他想起了慌亂中一直挎在自己肩上的那個原本屬於李嫣然的那個白色羊皮芬迪的精緻手袋,打開了金色的紐扣,裏面儘是女人的東西,從法國的真詩美到美國的雅美姿、還有香奈兒,這些都是李玉如、楊婷婷兩姐妹擁有的唇膏、香水和眉筆的名稱,所以認識,當然也少不了*紙巾、鑰匙串、繁體字的名片和女人用的安而樂衛生巾。他胡亂翻了一下,果然有手機,摩托羅拉的,很素雅的純白色,乾乾淨淨的、拿在手裏都怕弄髒了似的。

他如釋重負的開始撥出號碼,很順利的,馬上就接通了。但一直沒人接聽,他就頑固的一遍又一遍的撥著電話號碼,聽着孫曉倩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手機話筒里一遍又一遍的給他深情的唱着《從愛開始》:"從愛開始,我一定能找到你。睏倦時我會撒嬌、跌倒時我會哭泣,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一切從愛開始……"

"這是楊婷婷的電話。"就在他快要急瘋了、快要絕望的時候,話筒里才傳出楊婷婷睡意猶濃的聲音:"你是誰?"

"你說我是誰?"他有些憤憤不平了:"懶到什麼程度了?太陽早就曬到你的**了,還在睡懶覺!小魔女,今天不上課了嗎?"

"哥。"楊婷婷在話筒里甜甜的叫着:"家在外地的同學早就開溜了,教室里空了一大半,老師也沒精打採的,還上什麼課?下午和晚上才有活動呢。人家還在迷迷糊糊的呢,我們昨晚玩到凌晨兩點才回學院睡覺。"

"和誰一起野?"王大為皺起了眉頭:"你這個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還敢夜不歸宿!你就不怕吃筍子炒肉?"

"哥嫉妒了?"她在電話里咯咯地笑着:"昨天是潘燕的生日,我們四個女生和兩個男生到星光燦爛演藝廳瀟灑了一回。"

"還瀟灑呢?那叫撒野、那叫瘋狂、那叫胡鬧!"王大為雖然放了心,但還在繼續數落她:"我給你說過多少次,娛樂場合裏面人蛇混雜、烏煙瘴氣,黃賭毒比比皆是,你就不怕敗壞名聲?名聲壞了,以後只怕就會找不到婆家,小魔女到時候恐怕連找你乾媽哭都來不及呢。"

"笨!"楊婷婷滿不在乎:"我才不怕呢,我不是早就對哥說過多少次了嗎?我就只想跟着哥過一輩子嘛。"

"別胡說八道了,你真的以為你還只是小丫頭嗎?"他如今總是被這個能說會道、胡攪蠻纏的乾妹妹搞得焦頭爛額:"聽着,小魔女,哥現在問你一件正經事。"

"洗耳恭聽。"電話里的楊婷婷似乎又鑽進被窩裏去了:"這可真是開天闢地的新鮮事,哥也有虛心請教的時候。"

"其實也只是一件小事,不懂就是不懂,也要不恥下問嘛。"他問得還是很謹慎:"女人穿的衣服主要分哪幾種型號?"

"哥!"楊婷婷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你怎麼會想到問這些了?"

"小魔女。"他決定用激將法:"原來你也不知道。"

"笨!"她侃侃而談:"每個女人的高矮胖瘦不同、體型體貌不同、文化修養不同、春夏秋冬不同、個人愛好不同、內外着裝更是不同,不知哥你想問那些?"

"那就以你為例吧。"他感到頭皮發麻,吞吞吐吐的問道:"聽清楚了,我說的是……****,還有那種女孩子用的……"

"天哪!"他彷彿聽見楊婷婷在電話那頭尖叫了一聲,半晌才聽見她的聲音:"今天的太陽不會從西邊出來了吧?我不會是在做夢吧?哥,一大清早,你在哪兒找了個手機在給我打電話?你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太陽永遠從東邊升起,你永遠是我們家的小魔女、我永遠是你哥,這就是千真萬確的真理。"他在不耐煩的追問著:"婷妹,我現在很忙,沒時間和你閑聊,是遇到難題了才給你打電話,快回答問題!"

"謝謝哥,我真的好感動。"楊婷婷在手機里的聲音柔柔的:"哥總算注意我了,不過,是不是等我們明天一起去買,我想穿給哥看看。"

"痴心妄想!沒你什麼事!"王大為知道她肯定誤會了他提問的本意,哭笑不得,決定快刀斬亂麻:"你到底說不說?你再不說我就掛電話了。"

"和哥講講悄悄話都不行嗎?"她有些委屈的在說:"我就是有些奇怪,大清早是哪位姐妹和哥在一起?"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我現在就是一個人呢!"他在催促着:"哥有不明白的,尤其是女人方面的問題,只有問你嘛。快點回答問題!"

"前一句話我喜歡,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兩兄妹嘛,可以前人家每次把新買的****穿給哥看的時候,你總是躲得遠遠的。"楊婷婷明顯在撒嬌:"難道婷妹就這麼不逗你喜歡嗎?"

王大為真的有些後悔打了這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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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板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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